推进华侨城建设

这次国务院侨办经中央批准，让我来担任中旅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当时对这个问题，我思想上有点考虑。我年龄已经超过界限了，这次退到二线以后，原来想在这段时间多搞点学习，多搞点调查研究，少担负一些实际的工作，这样来继续发挥余热。担任省长行政事务的工作很多，加上我这个人工作方法不科学，到广东省来已五年了，我大体上每天早上从七点钟开始，到晚上两点钟，工作才能够告一段落，就是星期六、星期天也不例外，整天忙忙碌碌，陷在事务圈子里。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到二线可以多休息一下，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后来，叶飞同志、廖晖同志、国务院提出来要我担任这个董事长，主要是让我来协助一下关于华侨城的建设问题，我考虑到自己是个归侨，1937年从马来西亚回国参加抗战，1949年我从二十九军转到厦门市担任市长以来，在福建、北京、广东长期做党政工作，跟华侨有较多方面的接触，根据我这个身份，为了更好地团结广大的侨胞，促进祖国的“四化”建设，多做点工作，贡献一点力量，我觉得这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所以经过考虑以后，我还是答应了，承担这个任务。

我过去做过几十年党政工作，担任一个大的经济集团的董事长，对我来讲这还是个新兵。因此，有很多地方还不了解，也没有经验，所以我要跟中旅的同志，跟所有的同志们学习，在侨办的支持领导下，还是尽自己的可能，做点工作，帮助处理一些问题。对沙河地区整个工作，我了解得不多，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本来今天主要请廖晖同志来跟大家讲话，他上次的讲话稿我看了，我都同意。他还是要我讲一讲，所以我就再说几句。

我今天只谈沙河华侨城方面的问题。过去虽然来过几次，但是停留时间很短，走马观花，这次来听了刘经理还有陈贤同志的介绍，和廖主任看了两个半天，有了初步的印象。我觉得沙河这个地区，这些年来经过华侨企业公司以及总公司大家的努力，艰苦创业，一些企业由无到有、由小到大，在对外开放当中引进了技术，也有了初步规模，而且大部分还是外向型的企业，基本上以出口为主，配套的一些工作也在逐步地开展，特别是在这几年当中，锻炼了一批队伍，积累了经验，所以这就为进一步建设华侨城，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这几年来，不论是总公司也好，沙河地区的公司也好，全体职工做了大量的工作，工作是很有成绩的，为以后的开发提供了有利的条件。这个是主要的，必须加以肯定，当然，由于各方面条件的限制，按照整个发展要求来看，这里速度还不是很快，一些工作还跟不上形势的发展。蛇口开始是开发一个多平方公里，到去年它的工业产值15亿多元港币。这里发展不慢，但跟蛇口一比，这里产值1.5亿人民币，我不是说同志们不努力，因为客观条件的限制（廖晖主任插话：主要是侨办工作没有做好）。廖主任上次讲话也谈到了，从我自己来讲，也要作检查，因为我1983年当了省长后，当时还是廖公（廖承志）主持侨务工作，他就提出来，准备把沙河公司升格，由国务院侨办直接领导，进一步开发这个地区。这对沙河，对深圳，对广东，对全国来讲，都是很有利的事，我是完全赞成。那当时由于各方面的认识还没有完全一致，我因其他任务很重，也没有集中力量亲自抓这个问题，所以这件事拖了下来。今年叶飞同志和廖晖同志认真抓了，最近才解决。从廖公（廖承志）提出了要求前后拖延两年时间，这很可惜，所以我也应当检查。

现在大家认识比较一致了，一些原则问题，中央、国务院已经批准，已经定下来了。我们应当肯定成绩，也要看到过去不足的地方，以利于继续前进。

当前沙河地区，怎么开展工作？首先，需要在整个干部当中，整个党内来统一认识。现在全国的形势很好，小平、耀邦同志认为当前的形势是建国以来最好的关键时期之一。我国财政经济情况的根本好转，已经基本实现。因此，我们现在要团结奋斗、再展宏图。在这样大好形势下面，怎么样进一步贯彻党中央的方针、政策，对内实行全面改革，对外进一步开放，更好地搞好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来贡献我们的力量，加一把劲，这是我们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地区，每一个党员，每一个干部要首先考虑的问题。国务院侨办经中央批准了，提出来，要把沙河地区建设成为一个华侨城，把它建设成为更好地吸收华侨投资，贯彻落实华侨政策的一个窗口和基地。我认为把这个带有战略意义的措施搞好了，对团结将近2000万的海外华侨，对于动员在海外的华侨的资金（据估计有2000亿美元）、人才各方面，来加强我们祖国的“四化”建设，将起很大作用，也会加快整个“四化”的进程。小平同志讲，过去从三中全会到现在这七年，我国形势很好，这只是一个小变化。到2000年我们实现了工农业产值翻两番的战略目标，实现了小康水平，那个才是中变化。到21世纪以后，四五十年的时间，我们赶上世界经济发达国家的水平，那个才叫大变化。我们把华侨城搞好了，真起到一个窗口、基地的作用，进一步把华侨动员起来，积极地参加祖国的建设，对于我们实现中变化、大变化，加快“四化”建设，会有深远的影响。所以，我们全体党员干部，一定要很深刻地认识，这次中央、侨办所提出来把这个地方建设成为华侨城的重大的战略意义，并坚决地贯彻执行，而且只能够办好，不能办坏。我们每一个人担负着十分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对此，大家一定要有明确的认识。

其次，一定要提高信心。廖晖同志已经分析了我们这里很多有利的条件（廖晖主任插话：要加上一条，梁灵光同志任我们的董事长，我上次讲了五条，又加上一条变成六条）。我觉得这次决定建设华侨城，用中旅集团公司，采用招商局对蛇口开发的方式，来开发这个地区，我认为这个决策，是非常正确的。蛇口这几年的建设，有那么大的变化，这证明过去的决策是对的，是行之有效的，那么现在，我们应用蛇口的方式，由中旅公司来开发华侨城，我认为条件比过去更好了。我们国内外形势比1979年那个时候大大不同，这个大家都知道，就不用重复了。中国有句老话：万事开头难。深圳、蛇口开始探索的时候，那时确实碰到不少的困难，也走了一些弯路。我们现在的建设有了蛇口、深圳的经验，有了我们沙河本身的经验，这就能保证我们能够健康地、迅速地前进，避免走大的弯路。中旅在香港有了67年的历史，它的经济实力比较雄厚，在香港有相当的影响和信誉，而且对海外的联系很多。大家都知道，香港是国际的一个金融中心、贸易中心、旅游中心，也是个信息中心，中旅在香港屹立，重点来加强对这个华侨城的建设，进一步面向海外来扩展业务，这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现在来开发建设华侨城，比起当时深圳、蛇口在一片荒坡上白手起家的时候，那我们条件比他们好得多了。有了现在这个基础，特别有了这个队伍，有这一批干部，有了这几年的经验，有了这许多方面有利的条件，我认为我们不但要建设成功，而且一定能够把它建设好。同志们应当有信心，这个工作只能搞好，不能搞坏，而且一定可以把它搞好。

第三，一开始就要明确要求。廖晖同志已经谈到了，关于怎样建设华侨城，这确实是门科学，大家还要来摸索，来研究，还有些要通过在实践当中才逐步把它明确起来，逐步地来把它完善起来，当然一开始就应明确发展的方向、要求，才有利于今后组织贯彻落实。华侨城的建设以工业生产为主，以外向型企业为主。作为一个华侨城，也要有综合的、必要的配套设施如旅游、商业服务、住宅、文教卫生等等。过去在特区、在全省究竟怎么搞法，究竟以生产为主还是以流通为主，对这个问题，看起来早已解决了，好像老生常谈，但是认真检查起来，确实有很大问题。今年春中央严格控制外汇的使用，省里把全省与外商签订的17，000个合同一个一个审查，在2.8亿美金的合同中真正用在引进技术的，只有8千万美金。有个地区去年分成外汇7千万美金，但用在引进技术的才30万美金，其他大部分用来进口高利商品做生意。本来这个问题在1982年贯彻中央紧急通知以后是很明确的，但执行当中，有些同志忘记了，偏离了。所以华侨城要以生产为主，生产以工业生产为主，以外向型为主。当然，作为一个华侨城，跟蛇口不同，还要搞一些综合的设施，还要根据靠近香港这个特点，发展旅游事业、住宅建设、商业网点，有些文化教育设施及其他方面都要相应配套起来。在这方面，我们要把这个要求明确起来。国务院主要负责人在“七五”计划的报告里面，说我们要完成“七五”计划，关键是两个问题：大力提高经济效益；积极增强创汇能力，特别要求特区、开放城市、开放地区，在这方面更多地起作用。另外，小平同志提到，特区要发挥四个窗口的作用：技术、管理、知识和政策的窗口。我们华侨城也在经济特区之内，应坚决按照中央的要求去办。发挥“四个窗口”跟“两个辐射”的作用，是我们很重要的一个任务。我们对内辐射主要是把技术、管理知识向内地转移，也包括一些国内短线缺门以及技术先进的产品。对外辐射是扩大出口，增加创汇，特别是作为一个华侨城，所谓政策的窗口，应当办成贯彻执行侨务政策、对外经济政策、统战政策和知识分子政策的窗口。就是说，我们建立这个华侨城，不只在物质上引进一点技术、设备、资金，增加一点产值，而最主要的我们对国内，对华侨要起示范的作用。我以前一再强调中央给广东实行特殊政策、灵活措施，主要是要求广东在“四化”建设中起先行、探索的作用，如果只顾产量产值的增长，甚至只顾自己发财致富，丢掉探索、先行的任务，就是你速度再快积累再多，那跟中央的要求是背道而驰的，到了1985年这个时候在沙河地区建设华侨城，我同意廖晖同志的意见，应当起点要高。我们将来在经济上要求技术先进，效益比较高；在政治上要求安定团结；在政策的执行上比较准确，比较稳定；而在社会的生活上，要求环境比较优美，社会秩序、社会风尚比较良好。在加强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要加强精神文明的建设。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在开放搞活的同时要有个好的精神状态，要使全体的职工，都成为“四有”（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职工，使华侨城的青少年，都成为“四有”的新的一代。我们要建成什么样的华侨城，我们的指导思想、指导方针，我们要达到什么样的要求，大家还可以认真地推敲。当然这些要经过艰苦的努力，一步一步去做，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我们不能单纯引进一点资金，引进一点技术，就认为华侨城万事大吉了。廖晖提出这是一门科学，这门科学大家可以来摸索一下，认真地研究一下。然后把大家的意见集中起来，形成一个比较明确的指导思想指导方针，形成我们的行动纲领。

第四，我们要抓紧工作。现在中央已经作出决定，我们要加紧行动，抓紧落实中央的决定。这两天研究，首先要组建新的机构。华侨城确定由中旅集团公司领导开发，要建立一个华侨城建设指挥部，由中旅的负责同志来兼总指挥，这个指挥部是个行政机构。要跟外商、跟其他的企业谈判签订合同的话，经过进一步的酝酿，征求各方面的意见后，把指挥部的班子，在月底定下来。在这个指挥部下面究竟采取一个怎么样的组织形式，建立什么机构，要不要成立什么实业公司或开发公司？可专门研究个方案，征求大家意见后再来定。我们的机构原则上要精简，要提高效率，在这方面可很好地参考一下蛇口的做法。

关于干部的配备问题，廖晖同志上一次已经跟大家讲了。华侨城指挥部因为建设规模的扩大，业务的发展，各方面要增加一点人员，但主要还是要充分地发挥原有机构、原有干部的作用。因此，把机构定下来后，对干部配备原则上是人尽其才，各得其所。外面要调进来加强的，那只是少数，具体怎样调整将会跟大家讨论。这是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抓紧规划。要建设华侨城，没有一个比较系统的、全面的规划，就一个项目办一个项目，来一件事情办一件事情，那将来一定会顾此失彼的。所以一定要把总体规划搞好。沙河地区已经建设了一部分了，在现有四个多平方公里内，集中各方面的智慧，把它规划得更好一点，使得我们今后的建设少走点弯路，少搞一些折腾，这完全是可能的，也完全是必要的。廖晖同志谈了，在总体规划未搞出来前，临时的建设、临时的项目，最好是不要动，省得这里摆上去，然后再来一个搬家，再来一个调整，那就麻烦了，欲速则不达。准备工作、规划工作搞得充分一些，做得细一点。然后再上，那只会快而不会慢。刚才谈到沙河这个华侨城起点要求高点，我们不能满足在有了“三来一补”呀，什么一般小项目呀。它来你就安上去，这个方面，在东莞、珠江三角洲的农村里面，劳动力多工资低，生活设施负担很轻，他们条件比我们好，一般性的东西，我们不一定急急忙忙把它摆上去。这个地方一共才四点多平方公里，现在已经用了一半，剩下的随便地把一般的小摊子摆上，我们的华侨城恐怕就不能使人家面目一新了。我到日本去看了，有的大钢铁厂环境十分优美，像小花园一样。所以我们这个华侨城起点应当高一点，布局应当更合理一点，在规划还未搞出来之前，不要急急忙忙把技术不高的、一般性的东西都朝这里摆。一共只有两平方公里左右嘛！摆完就没有得摆了（廖晖主任插话：灵光同志讲这个，就是禁令，不要急着先铺摊子，现在已经在谈的，技术上比较先进的项目，将来作个适当安排。不是那么先进的，适合乡镇企业搞的就不要搞了。如果将来人家到我们这里一看，跟东莞的乡镇企业差不了多少，那我们就失败了，那再调整就调不动了，没有办法了，所以灵光同志讲的那个就是禁令，大家完全地照此办理，不得违反）。所以说，要搞好规划，有计划地行动，就是说起点应该高点，要求应该严一点，我们通过引进，能够对国内起到一定的作用，不是指简单的，增加一点生产，增加一点产值，增加一点一般的产品而言。所以，在规划方面，希望我们要认真地抓紧来进行。

第三件事，抓经济立法，建立规章制度。我们过去做了不少工作，但是经济立法、内部的一些科学管理、规章制度，常常跟不上来，今后这个工作一开始就要抓紧。总体规划要搞好，机构设置要合理，必要的一些规章制度，必要的一些政策性的规定，事先要很好作些准备，要认真做些调查研究，认真总结几年来的经验教训，学习蛇口和深圳的经验，组织人来起草，组织群众及专家进行研究讨论然后定下来。这样，大家有法可依，按法办事。中央已经统一规定，各地党政干部要认真地学习一段党代会的文件，学习“七五”规划建议。学习党代会的精神，要联系实际，把学习跟总结经验，联系如何搞好华侨城以及如何搞好华侨城的规划三者结合起来。

第四件事，关于工作交接问题。廖晖同志今天也谈到了，要成立一个新的华侨城建设指挥部，跟原来的沙河华侨企业公司和总公司，在经济上要搞好交接。今天上午大家都谈了一下，谈得很融洽，意见比较一致，比较满意。决定由总公司、华侨企业公司、中旅集团公司，三方面各派两个人，请财政厅派1个，7个财务会计人员组成一个清理交接小组，由中旅公司来牵头，认真地把我们整个公司以及到每一个企业把具体交接的情况、账目认真加以清理搞好，一方面是清理，一方面是进一步通过清理，把企业当中存在一些什么问题，也把情况摸清楚，提出解决的办法，这样准备清理交接。

工作方面呢？指挥部正式任命成立以后，从下个月就开始工作了。财务的交接，到这个财务年度为止，直到今年年底，还是原来的账目。到明年开始，实行新的经济账目，搞好交接。有些具体问题，像过去，省里自筹资金投资到沙河华侨企业公司的这一部分，包括总公司自筹资金投入这部分，原则上分3年时间分期摊还。另外，在今后企业的发展当中，在企业还本付息以后，还有的纯利，归我方收益部分，省、市以及总公司将进行适当的分成，进一步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

最后，华侨城的建设在我们国内还是一个首创的事业，要把这个搞好，要靠国务院侨办今后加强领导。叶飞副委员长、廖晖主任前段认真地抓，促进作用很大。今后，还要加强领导，加强措施，具体帮助。另外要靠中旅公司、沙河地区干部，大家团结一致、同心同德，勇于承担中央所交给的光荣又艰巨的任务，克服各种困难，下决心把这个工作搞好，希望能够比较快地把这个华侨城建设起来。希望国务院侨办能够组织海外的侨胞，首先集中力量，先把这第一个点搞好，然后继续开拓发展，当然，有两种形式：一个，中旅公司、华侨城有条件我们到外面去扩展，不单单从4平方公里，深圳特区324平方公里，我们这里建设满了，不够了，可继续向特区发展，继续向省内发展。另外，今天有位湖北省侨办的副主任，前来问了，你们这个华侨城怎么建呀？有什么经验、办法告诉我们，我们武汉也要办个华侨城。我相信，我们搞得好的话，一方面，能够大量吸引海外的华侨来参加祖国的建设；另一方面，我们的华侨城以后扩大范围，打到省内去，打到其他的地方去，今后第二个华侨城，第三个、第几个的华侨城，也会跟着出现，形势大好，大家团结奋斗，再展宏图吧。今天没有什么准备，不了解情况，讲得不对的，请廖主任和同志们指正。

——1985年10月9日在香港中旅集团公司董事长会议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