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出题目，科技做文章，很有见地”

赵东宛，河南南阳人。1940年后进入延安自然科学院、八路军医科大学学习，194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5年后任东北医院政委、东北行政委员会辽东办事处科长。新中国成立后，任东北企业管理局处长、抚顺重型机器厂厂长。后被组织上派到苏联重型机械研究院学习，1958年毕业回国后，历任富拉尔基第一重型机器厂厂长兼总工程师，第一机械工业部局长、副部长，国家科委副主任兼国家计委副主任，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副秘书长，劳动人事部部长，人事部部长。中共第十二届中央候补委员、第十三届中央委员。

1981年4月25日——5月4日，时任国家科委副主任赵东宛专程来襄樊，就襄樊引进科技人才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一事专题调研。在考察了一批科研生产取得重大成果的生产企业后，5月4日下午，在襄樊樊城宾馆，赵东宛先是与同时到会的14名代表座谈一阵，然后听取襄樊市科委主任鄂万友关于襄樊科技工作的汇报，襄樊市市委市政府领导以及襄樊市有关部门领导全部参加。

李培巩， 1963年太原工学院锻压工艺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太原机床厂，为解决家属两地分居问题，1975年5月从太原重型机床厂调入襄樊金属压延厂工作。在厂里工作两年，在金属压延工艺上做出突出贡献，被市里提拔为副厂长。他是当时参加座谈的引进科技人才之一。座谈会上，面对北京来的“大领导”，这些科技人才显得很拘谨，14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没人挑头发言。鄂万友一看，这样不行，便首先介绍李培巩：“李培巩同志是从国家重点企业太原重型机床厂调入我市的，他在技术改造、产品开发、液压传动、职工培训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受到厂领导和工人同志们的好评，现在请他带头谈谈体会。”鄂万友一番介绍，赵东宛频频点头：“好啊，你是太原重机的，我原来也是一重（第一重型机床厂）的，我们俩是同行啊。”一番话打消了大家的拘谨，会场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李培巩谈了自己来到襄樊后的几点体会。他说：从大企业来到小企业才体会到，小企业发展非常需要专业技术和技术人才。到了厂里后，发现生产工艺上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厂里没有技术人员来解决，我把自己在学校里学的专业知识和太原重机积累的工作经验用上，立即解决了生产问题，给企业创造了显著的经济效益。有一次，冲压车间一个160吨冲床轴瓦烧了，一检查，原来是给轴瓦加油的一个小盖子没有打开，看起来加了油，实际上一滴油也没有进入轴瓦。这件事情说明，工人的操作不规范，对机器设备的保养常识也不具备，我便将他们组织起来，给他们讲课培训，以后又给他们编写了各种简易教材。

李培巩的发言引起赵东宛的重视，他在以后的讲话中，三次提到李培巩的发言。李培巩回忆：“赵东宛主任说，老李同志的发言很生动，很实在，他是专业技术人员，在企业的作用发挥得很好。他是我的同行，他原来在太原重型机床厂工作，我原来在第一重型机床厂工作，我们是同行，我们还是河南南阳的老乡。散会时，赵东宛主任来到我的面前，亲切地和我握手说，欢迎你来北京时，到我家做客。”

简短的座谈后，赵东宛听取了鄂万友的汇报。鄂万友己经多次向中央领导汇报襄樊市科技工作，他轻车熟路，胸有成竹。汇报中，赵东宛不断插话提问，鄂万友随问随答，会场气氛活跃。当鄂万友汇报到引进科技人员利用最新科技在襄樊市合成革厂试制成功合成革并投入批量生产时，赵东宛问：“合成革的用途是什么？”

鄂万友回答：“可以替代牛皮制鞋。”

赵东宛问：“还可以做别的用处吗？”

鄂万友回答：“用处很多， 目前暂时做鞋为主。”

赵东宛：“现在中国人穿不上皮鞋，穿布鞋，一个人一年一双，起码一尺布，全国来讲要多少？但现在有的皮鞋很硬，布鞋要软得多，皮子也可以搞成软的吗。中国人的传统问题，我们曾经讲过，改变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合理的我们支持，不合理的拒之。”

当鄂万友汇报到，合成革的内底革试制成功后，引起各单位的注意时，赵东宛说：“你们可以搞技术转移嘛，你们这样搞，可以与上海竞争，有条件嘛。在式样上狠下工夫，上海人在衣服、鞋子的式样上可是下了很大的工夫，全国人都爱买上海货。你们在这方面再下点工夫，就可以占领市场，这个方向是对头的。”

鄂万友汇报襄樊市传动设备厂由于资金不足，不得已贷款搞科研，新产品试制出来后面临如何纳税的问题。赵东宛说：“各省的情况不一样，去年我找五个部委商量，可否将研制经费摊入成本，国家科委、经委、建委我们三家同意，计委、财政部不同意，三比二，我们输了。去年，薄一波副总理让我来抓抓这个事，我专门就这个问题开了座谈会，研究解决办法，大家都提了具体意见，然后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征求意见，结果还是不行。但这个问题没完。现在的问题不在省里，也不在你们这里，在财政部。我们应该统一让财政部开口，允许我们新产品纳入成本。纳入成本问题就解决了。光免税是不行的，免税是有限的。”“本来研究所是事业单位，不交税的，哪能向科研部门要税呢？”“去年，中央批准科学院所有研究所的外汇收入，所有收入都不交税。之后，我们又专门写了报告，也是这个意思，不交税，收入归自己。不过这件事还要和财政部门商量，慢慢来，有些情况他们不了解，我们汇报也不够，讲清这个问题很复杂，但我们无奈，还是要与财政部门多联系，多汇报，使他们了解到科技工作的重要性。”

汇报结束后，赵东宛发表了即席讲话，笔者根据会议记录整理摘录于下：

奉领导同志的指示，我们这一次来，主要是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向同志们学习，做一些调查研究。作为中等城市，如何贯彻科技发展方针，如何加强科学技术工作。科学技术方面抓什么？怎么抓？这个问题很重要。作为国家来讲，科技队伍有五个方面军：第一方面军是地方，第二方面军是中国科学院，第三方面军是各部委，第四方面军是大专院校，第五方面军是国防。地方科研工作主要有两块：一是工业，一是农业，有些地方也有大专院校，也有国防工业，但主要是工业和农业，中等城市的科研如何围绕着这两块做工作？我们从去年起开始认识到这个工作的重要性，才开始调查研究。我们这次来襄樊，就是学习中等城市怎样把科技工作和经济工作相结合。也就是怎么抓？抓什么？

第二个任务， 中央指示，“六五”期间，要搞一个科学技术发展规划。怎么搞？科技工作如何围绕本地区、本部门、本城市经济发展的特点和优势来规划。这也是我们这次来襄樊学习想解决的问题。

这几天我在襄樊看了一些工厂、研究所，也找一些人谈了话，学了不少东西，归纳起来有三点感受：

第一、市委市政府领导很重视科技工作，而且很突出。市里领导重视了，各行各业也就都重视了。市委领导重视不是表现在口头上，而是表现在实践上。市委领导重视科学技术比我们还要早，而且有勇气，有决心，这很不容易。耀邦同志讲，三中全会以来，全党对科技工作的认识有了提高，但还未提高到应有的高度，一些部门好一些，一些部门差一些，不一样。我觉得襄樊市这一条是很突出的，不是做几个报告，讲几句话，而是采取了很多实际措施，做了很多实际事情。大概刚开始也遇到了阻力。

（襄樊市委书记王清贵插话：不光是阻力，还挨了很多批评。）

如果我们的城市都这样做了，我们中国就好了。问题恰恰相反，有些地区，有些部门往往口头上讲重视科学技术，实际上却不抓科学技术的落实。你们襄樊印染厂六年搞了四次大会战，依靠科学技术解决了发展问题。如果不这样扎扎实实地抓，你们这个厂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依靠科学技术促进生产，反过来把科学技术本身也带动起来了。去年年底，今年年初，鄂万友同志在会上介绍了，现在亲自来看，真正感觉到，我们襄樊市委是在真正抓科技，并将其放在第一的位置上在抓，全市各行各业都在抓，银行系统也在抓，商业系统也在抓，公安部门也在抓。我看商业系统的电子计算机管理商业，在全国来讲都是第一。商业部有16台计算机，大部分都在搞分析计算，搞研究，真正用于工作实践中的很少。所以我们很支持这一项目。银行也不简单呀，就那么几个人就把计算机应用搞起来了，我讲过，这是你们的专利，是襄樊牌计算机。如果全国每个县银行要一台，这是多大个数字？这个东西很有前途，要赶紧搞。一个商业的，一个银行的，这两个不是小项目，你一个中等城市能在全国率先搞到这一步，真是不简单。计算机在国外主要搞管理，银行管理，生活管理，真正用于科学计算的计算机是大型的，每秒钟运算几千万次，几亿次，但这种主要用于科研机构的计算机并不是很多，大量的小型计算机之所以有生命力，主要是广泛应用于商业、银行甚至家庭，全社会每个角落都有。你们的宽行汉字打印机也搞得不错，全国第一，这些都说明，领导重视带动各行各业都重视。

第二，重视重用科技人才，这在全国来讲很突出，也许还有比你们做得更好的，但我还没有发现。你们引进了700多科技人才，还不包括400名技术工人。四平市也公布了他们引进的人才：60人。你们真是不简单呐。没有点勇气、决心、魄力、眼光，我看不容易做到。引进之后，怎么人尽其才，怎样使他们在政治上、思想上、生活上、工作上发挥作用？你们选举党代表，要求三个名额中就有一名科技人员，这很不容易。市人大副主任中有一个工程师，委员中有6名工程师，政协里的更多，这就是在政治上重视。你们全市126个单位，70个单位的领导班子中有科技人员，一个印染厂有4个副厂长是科技人员。这样做是符合中央精神的。耀邦同志讲：一定要吸收科技人员参加领导班子，在生活上对他们也要更加关心。我看你们这些问题都解决得不错，如住宿问题，家属工作问题。孩子上学问题，你们大部分都解决了，你们还盖了一座40户的科技大楼，这个做法不简单，我们北京也做不到的。没有勇气，没有对人才的高度认识，这些问题解决不了。希望你们认真总结一下，向上级报一个材料，我们也转发。

第三，科学技术和经济工作相结合。你们在这方面总结了7点做法，很好。在这个问题上，你们的认识早一些，行动也自觉些。将科技工作归到经济工作，“经济出题目，科技做文章”，这种提法很有见地，这样就将科技和经济有机地结合起来了。你们印染厂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六年时间搞了四次大会战，产值增加4倍，利润增加10倍。烟厂的三个工程师改革三项工艺， 同样的烟叶可以增产30%的香烟，生产成本下降，产值利润大幅上升。我参观的几个工厂，都有这样的实践。襄樊的实践说明，科学技术只有为经济建设服务，两者紧密结合起来才有生命力。

三条建议：

第一， 中等城市发展科技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千万避免和一些大城市、大企业冲突，这样可以避免走弯路。大城市、大企业环境、条件不同，你们争不过它，现在争不过，调整之后也争不过。我赞成你们搞大规模集成电路，但要有自己特色的，不要搞通用的。以计算机为例，总参三部第一，七机部第二，科学院第三，四机部第四，七机部771厂生产线全套进口，生产起点就是1000万套，你们能比得过他们？

第二，发展机电产品，一定要有技术储备。如宽行汉字打印机，你们做出来了，但要注意，一旦四机部的厂子调整好后，一下子就可以赶上来。他们的起点高，设备好，一旦赶上来，你们就面临淘汰，对此问题要特别注意。洛阳拖拉机厂，三万人的企业，没有技术储备，75马力的拖拉机没有人要了，市场需要的又做不了，怎么办？为了生存，三万人的厂子去做自行车的打气筒，还准备做缝纫机，做100万辆自行车。打气筒的产量是1000万只。我们在城市里大多都不买打气筒，需要了到自行车铺去打几下，生产了这么多卖给谁呢？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大厂转产不容易，没有技术储备，一旦市场不需要就无路可走。中等城市发展机电产品一定要避免出现这种问题，要看远一点。

第三，你们提出的那几个项目，我觉得不错，轻工业产品，在中等城市里最容易搞，投资不多，见效很快，收益很大。要注意，利用科技发展的项目要有自己的优势，从研发到产品问世一两年，这样才符合中等城市的特点。

几点要求：

第一，请你们准备两个材料，一个材料是人才引进和使用。从引进讲起，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引进后怎样从政治、生活上关心，工作上充分发挥其作用，重点是人尽其才。另一个是如何将科学技术与经济工作相结合，科学技术怎样为经济服务。这两个材料要向上报。

第二，关于科学技术管理工作的政策，希望你们继续摸索一下。这是个大问题，中央对科技工作的批示第四条：“为使科学技术工作在国民经济中真正发挥作用，现行体制要逐步加以改革， 当地在实践工作中，基层单位间加强协作，密切联系，逐步打破地区、部门的界限，科研单位应面向生产单位开展咨询服务，接受委托任务，科研单位和生产单位之间可以采用合同制，有的地方可以组成科研、生产联合体。”

第三，我们准备今年秋天召开一次全国中等城市科学技术工作会议，请中等城市的科委主任、省里科委的同志参加，主要研究中等城市科技工作，请你们准备点资料，你们介绍经验。会议可能在常州开，也可能在襄樊开。

赵东宛的讲话极具针对性，既看到了襄樊市委对科技人才的重视重用，又看到了科技与经济相结合的巨大能量，指出问题一针见血，如关于技术储备的问题，所举的宽行汉字打印机的例子，以后的实践证明，他的提示是多么准确。

5月底，赵东宛再次来到襄樊，在襄樊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调研。他深入到企业的车间，和广大科技人员、干部、工人深入交谈，对新产品眼看、耳听、手摸，到推广电子技术做得好的商场、银行，亲身体验电子技术使用的效果。回到北京后，亲自动手写出调查报告《中等城市的科学技术工作大有可为》， 1981年6月19日，国家科委政策研究室的《内部讨论》第47期全文刊登了调查报告，摘要如下：

我与计划局、三局的同志去河南、湖业，对湖北襄樊、宜昌、沙市等地做了重点调查，深感中等城市的科技工作大有可为。只要坚持科学技术为经济建设服务的正确方针，科技工作就能得到蓬勃发展，并能取得显著的经济效益，有力地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

襄樊市解放前经济落后，基本没有什么工业，60年代也只能生产白粗布、毛巾、火柴等低档产品，如今已有150多种产品行销24个国家和地区。1970年该市的工业产值只有1个亿，到1980年达到10多亿元，增长了10倍，利税总额也增加了10多倍。1980年全市财政收入按城市人口平均达到每人1000元，……

襄樊、沙市、宜昌三个城市的科委主要做法是：

一、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科学技术为国民经济服务的方针。

他们坚持“生产出题目，科技做文章”，把充分发挥科学技术的作用，作为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据襄樊市统计：1980年轻纺工业方面试制投产的新产品就有86种，新花色300多个。市轻工系统由于科技进步而获得的利润， 占该系统全年利润的23%左右， 占该系统1980年净增利润的50%以上。市机械局在调整中重视科学技术， 围绕优质高产、.更新产品开展科技工作，全系统13个企业在调整中没有关停一个，而且都获得了稳定的发展。1980年的产值比1979年增加15% 。……

二、在组织上采取积极措施，各综合部门之间密切协作，共同安排好研究、测试、推广应用的重大项目，把经济建设工作同科技成果的运用和推广有机地结合起来。

襄樊市主要抓了三个环节：一是把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由经济口统管，分管工业的市委和市政府负责人同时主管科技，统一指挥全市的科研和生产工作，充分发挥科技部门的顾问作用。二是把科技计划作为全市国民经济计划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生产上的重大课题纳入科技计划，研制成功的科技成果列入企业的产品、工艺、设备更新计划。三是在市委市政府的统一领导下，对国民经济建设和挖潜、革新、改造项目，由工业主管部门提出要求，计划部门负责纳入国民经济计划，财政金融部门负责资金，科技部门组织科技力量协作攻关。

三、结合老企业的挖潜、革新、改造，开展科技活动， 因地制宜利用科学技术改造老企业。

他们结合老企业的挖潜、革新、改造，开展科技活动，并从外地引进大量新技术、新工艺，解决了大量科学技术问题，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据襄樊市对1979年至1980年30项重点挖潜、革新、改造项目的统计，这些项目在1980年投产后， 当年净增产值1亿多元， 占全市总产值的10%左右，增加的利税近1000万元。该市的印染厂是在棉纺厂印染车间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自1973年以来，他们接连搞了四次技术革新，工业总产值增加了3倍，利润增长了12倍，完全改变了全市印染行业的生产技术面貌。为了解决生产高级香烟所需铝箔纸的严重不足，该市科委组织该市轻工研究所同烟厂协作，建成了年产300吨铝箔纸的中试车间，产品用于增产甲级烟，每年可增加3400万元的产值，可提供税金2000万元。……

四、大力加强厂矿企业的科学技术工作。

……襄樊市机床电气传动设备厂原来生产扭簧表、线切割机等，产品积压，经济效益差。在市科委的帮助下，1980年这个厂成立了研究所，把全厂一半以上的技术人员共17人集中到研究所，根据企业生产急需开展研究试制，两年来，先后试制出工业缝纫机电脑、各种专用机床电柜等18种新产品，相继投入生产后，打开了市场销路。去年这个厂工业产值达到650万元，比1977年增长15倍。该市由于加强了厂矿企业的科技工作，使20多个濒临关闭的企业获得振兴。

五、改革科研体制，组织技术联合，逐步打破地区和部门界限。这几个市的工程技术人员在职工中的比例很小，襄樊市占2.6%，沙市不到2%，宜昌只占1.8%，无力为生产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技术储备。为解决技术力量的不足，他们通过两种途径解决：一是充分发挥在当地的中央和省属企业的技术优势，组织协作和联合。襄樊市周围有40多个中央和省属的企业和科研单位，技术力量雄厚，设备先进，几年来，襄樊市同这些单位共同进行了14个项目的研究工作，促进了市属工业生产技术水平的提高。 目前，由襄樊市科委牵头，全市中央、省属和市属企业之间，已从单向技术协作逐步发展成为技术联合体。

赵东宛的这项调研报告引起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并做了重要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