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闻工作者的学习问题

做报纸工作, 学习毛主席著作有许多不利条件, 也有许多有利条件, 我们既要看到不利条件, 又要看到许多有利条件。 报纸工作确实任务很重, 人手也不足, 每天非出一张报纸不可, 管它质量高低, 总得填满了版面。 特别是有些报社, 干部的健康状况不好, 困难就更多。 但是, 我们更多地要看到有利条件, 而且要变不利条件为有利条件, 更多地发挥有利条件的作用。 根据我的体会, 报纸工作最大的有利条件是两条: 一条就是客观实践每天大量地提出问题, 要我们作出回答。 不是随便作出回答, 要根据马克思主义, 根据毛泽东思想, 根据党的方针政策来作出回答。现实生活里每天提出大量的问题, 报纸有自己的群众工作, 有通讯员, 要参加党委会议, 要看文件, 渠道很多, 每天出了很多新问题。 这些问题都要回答。 时事编辑也应当有一个世界革命的观念。 在处理国际报道的时候, 应当对自己有这个要求。 对于当前重大的国际问题, 自己应当有一个明确的指导思想, 这个指导思想还应当是马克思主义、 毛泽东思想。 这样要求高不高呢? 我看不高, 但是也相当高。 如果作为一个时事编辑, 对当前重大的国际问题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导思想, 工作上一定会带有很大的盲目性, 报道上也一定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甚至会犯错误。 就国内问题来讲, 尽管并没有什么人叫我们当县委书记、 地委书记, 但是我们自己考虑问题的时候, 从对党的事业的责任心来讲, 可以而且应当按县委书记、 地委书记的要求来对待问题。 尽管我们需要做很大的努力, 也可能达不到, 但是首先对自己应当有这样一个要求。 作为一个省报, 就要跟上省委的指导思想。 这对我们新闻干部来讲是一个最好的锻炼, 我始终认为新闻工作是一个最好的锻炼人的地方, 当然不是说别的地方不能锻炼人, 所有党的工作, 所有实际斗争, 都是锻炼人的, 但是新闻工作确实有它的特点, 我们应当利用。 这个条件, 尽管是很苦, 但对我们的锻炼是很大的, 我们应当把自己作为一个党的工作者来要求, 用一个党的工作者标准来对待, 而不要作为一个第三者。 过去我接触到一些同志, 特别是知识分子的思想感情浓一些的同志下去, 到了公社, 总觉得这也不好、 那也不行, 都不如他。 当然不是说公社的干部没有缺点, 也确实是有缺点, 有错误, 但是有很多好的方面为什么看不到呢? 新闻干部应当把自己作为一个党的工作者, 在报道上, 作为党的工作也首先应当把自己摆进去。 这个地方工作得好坏, 应当把你自己的责任放进去, 应当认识到自己是有责任的, 而不是说这是人家的事情, 与我无关。 有的人常常是站在旁观者的地位。 如果说我们的同志在实践中得到的锻炼多少, 除了其他的原因之外, 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看你是不是能把自己摆到实际斗争中去, 如果把自己摆到实际斗争中去, 真正作为一个党的工作者来要求自己, 来分析问题, 对待实际工作, 我看一定可以很快地得到提高, 从工作里可以得到很大的锻炼。

做新闻工作就学习观点来讲的有利条件, 就是新闻工作每天表现在报纸上, 报纸是多少人在看, 在挑毛病。 如果说到别的岗位工作也可以发现缺点, 终究不如报纸可以那么快地发现自己工作中的缺点。 因为有成千上万的人在那里帮助我们找毛病, 如果有毛病, 自己没有看到, 别人帮你找出来了, 这个应当感谢。 如果说不是毛病他硬挑毛病, 鸡蛋里找骨头, 那也不可怕。 因为事实俱在, 白的就是白的, 硬说是黑的也不能变成黑的。 有一位同志说, 他干报纸工作一个最大的体会, 就是干了半年报纸工作比他5年工作过程里受的批评还多。 我认为这正是报纸工作的长处, 因为有那么多的人帮助我们找毛病、 找问题。 如果说有的同志还不会带着问题学习, 那么有那么多人在客观上帮助我们找毛病、 找问题, 问题不是有很多吗? 从大量的问题里找出主要的问题, 带着问题学习毛主席著作, 就可以提高。 有了问题一定要认真对待, 要勇于负责, 从问题中找出经验教训, 这样就可以进步。 所以说, 做报纸工作在学习上有不利条件 (比如工作紧张、时间少, 等等), 但应当看到有很多有利条件。 我觉得有利条件最主要的有这两条。 因此我们的学习, 无论如何不要满足现状。革命的实践总是在不断地发展。 如果认为我这个单位学得不错了, 拿到哪里我都可以比了, 有这么一种思想, 这么一种精神状态, 我看也就是落后的开始。

特别是新闻机关, 应当看到现实斗争, 革命的实践是在不断地发展, 无论如何不要满足现状, 在编辑部里学习毛主席著作到底怎么办, 怎么学, 我自己做不出很具体的回答, 但是有几个问题请同志们考虑。

从编辑部的情况来看, 是不是有这样几个问题。 一个是活跃思想, 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听了曹登同志的发言, 我受到很大的启发, 得了这么一条结论: 谁敢于暴露思想, 谁的思想问题就可以得到及时的解决, 谁就可以更快地进步。 当然曹登同志也讲得很清楚, 要暴露思想, 特别是暴露属于意识当中的一些问题,是有斗争的, 也无非是两种思想的斗争: 一种是个人主义思想,一种是共产主义思想。 知识分子讲认识上的一些问题, 一般的还可以讲, 如果涉及意识上的问题, 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如果从改造自己的决心来讲, 应当敢于暴露思想。 事实上, 许多问题除非你没有表现出来, 如果表现出来, 终究是会有所察觉的。 中国有句古话: “要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 但是知识分子有个很大的特点, 常常是自以为是, 掩耳盗铃, 自欺欺人, 或者是环顾左右而言他。 我看, 我们还是老实一点好, 应当把思想敞开, 有什么问题都摆出来。 在这里, 领导的以身作则是很重要的。 领导在工作、 劳动、 学习等方面都要以身作则, 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在思想上、 在自我批评上以身作则。 领导上的缺点, 人家不过没有讲, 你说别人都是傻瓜, 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不见得。 所以说,新闻干部要想学习好, 首先一个问题是要敢于暴露思想, 敢于敞开思想。 毛主席不是讲过吗, 知识分子思想深处有一个小资产阶级的王国, 我们应当有勇气, 敢于打开我们思想深处小资产阶级王国的大门, 拿到光天化日之下, 作一番分析。 活跃思想, 还有另外一方面的问题, 就是要善于思考, 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 过去在报馆里工作, 也碰到过这个问题, 在总结工作经验的时候,总有一条叫报道思想不明确。 报道思想不明确, 首先是领导问题, 编委会的问题, 但是报道思想, 又不仅仅是编委会的问题,不仅仅是领导问题, 我们每个新闻干部都有责任, 都应当自己明确起来。 正确的报道思想, 无非是从党委、 从领导机关、 从中央的精神中来, 要很好地研究这些问题。 但是据我自己的体会, 像我们这样的人, 要想真正领会中央或者上级党委的指导思想、 领导意图, 离开了实践, 是很难办到的。 常常是一个问题经过了实践以后, 反过来再看, 再认识, 再分析, 领会就比较深刻。 当然报纸有一个特点, 就是常常很急, 还来不及很好地研究, 就要去发表意见, 这种情况常常有, 但是并不可怕, 问题在于不要忘记经过实践以后, 反过来再学习。 据我的了解, 在报社里, 报道完了以后, 经过一段实践, 就放下了, 回过头来再分析、 研究, 常常做得不够。 这种情况不利于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 因为就认识来讲, 可以讲各种各样的意见, 你有你的看法, 他有他的看法,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但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实践。 大家都经过实践以后, 回过头来研究, 认识就比较容易统一, 就容易取得共同语言。 所以我们要培养一种独立思考的习惯。 特别是编辑、 记者, 经过实践之后, 回过头来分析研究, 总结经验, 就非常重要, 这是第一点。 要活跃思想, 敞开思想, 就我们这些人说, 敢不敢暴露自己思想中的问题, 在很大程度上, 也是敢不敢革命、 首先是革自己的命的问题, 老百姓的话叫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儿, 确实是有这个问题。 但是今天非用自己的刀削自己的把儿, 或用别人的刀削自己的把儿, 反正自己的把儿总得削,就是削得不周正、 歪歪曲曲的也要削。 革自己的命很不容易, 特别是自觉地革命, 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自觉性越高, 痛苦就会越少。 自觉性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毛主席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讲过思想感情的改造, 讲得很清楚。

报纸长期以来形成一个观念, 要指导工作。 我们新闻干部宣传政策、 指导工作的观念都很强, 但是改造思想的观念并不强。改造思想和指导工作是相联系的, 思想意识和方法, 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联系, 形而上学, 作为思想方法来讲, 是一种主观主义,但是它常常又和个人主义相联系, “我” 字当头, 个人主义, 自以为是, 形而上学。 指导工作和改造思想, 也是相联系的, 因为指导工作也需要通过自己主观的考虑和分析, 如果思想方法、 观点、 立场都有问题, 指导工作一定会发生这样那样的错误, 如果不很好地改造思想, 就不能完全正确地理解党的方针政策。 听说有这样一件事, 有个训练班, 都是些总编辑。 有一次动员大家买公债。 有一位总编辑收入多, 人口少, 有力量多买一点, 但是他认购得很少, 比别人都少。 支部批评了他, 说他觉悟低, 他还不服气, 他说, 你别看我买得很少, 要叫我写一篇买公债的社论,说明买公债的意义, 我可以写得很好。 后来据说支部还给了批评处分, 这是言行严重的脱节。 在我们的新闻干部里, 言行脱节的人恐怕还不是个别的, 即言行不一致, 甚至严重的脱节。 他可以写一篇很好的社论, 阐述购买公债有多么伟大、 多么重要的意义, 叫别人去买, 而他自己却不买, 或者很少买。 这就向新闻干部提出了一个要求, 就是首先 (或者叫前提) 是改造自己的思想, 在改造自己思想的前提下去做好指导工作, 如果我们自己思想上有错误, 有个人主义, 有资产阶级观点, 有形而上学, 不去改造, 带着这些东西来指导工作, 要想不犯错误, 那是很困难的。 我看了于维汉同志在哈尔滨工人文化宫的一个发言, 讲得很好, 看了确实有很多启发, 其中有一点, 我觉得是尤其重要的。他讲, 如果过去我们有的知识分子学习毛主席著作与工农群众有不同的话, 可以概括成三句话, 知识分子学习毛主席著作, 一看就懂, 一放就忘, 一用就错。 当然这是极而言之, 并不都是这样, 也不要把知识分子说得一塌糊涂, 但是确实有这种现象。 为什么一些知识分子一看就懂 (当然这个懂是加引号的)? 一些知识分子不是站在党的立场观点去看, 因此他只是字面上了解、 认识, 实际上并没有懂。 为什么一用就错呢? 就是说他是用错误的立场、 观点和思想方法去用的, 因此一用就错。 所以说, 学习确实有这么个问题, 用什么立场、 观点、 方法来学习, 这是个原则问题, 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学习效果的大小。 我们必须用无产阶级的立场来对待学习毛主席著作。 在学习过程当中, 一定要首先注意改造自己的思想, 把改造思想和指导工作结合起来。 我们新闻工作干部, 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在实践斗争当中, 在学习毛主席著作的过程当中, 来改造我们的思想, 不要去空谈改造。

不要自作聪明。 像我们这样的人, 常常觉得自己挺聪明, 其实常常办一些傻事, 刚才讲的那个理论和实际、 言论和行动严重脱节的人, 叫作装腔作势, 我们不要学那种人, 也不要去装腔作势。

政策学习、 业务学习和理论学习怎样结合起来? 在编辑部里, 业务学习有的时候也不是搞得很好, 但是还是比较容易搞的, 理论学习就常常不大容易搞起来, 总是就书本讨论书本。 在报纸编辑部要想解决政策学习、 业务学习和理论学习的结合问题, 关键就在于怎样处理政治和业务的关系, 怎样处理工作和学习的关系。

编辑部干部的学习, 要领导带头, 以身作则, 领导和群众相结合。 除了干部学习的共同特点外, 在编辑部这点也很重要; 领导有这个责任, 自己先学习好, 然后才能把大家带起来。 有的同志这样讲, 我们机关的领导同志也常讲, 学习毛主席著作如何重要, 但他自己就没有好好学, 这样的领导干部大概讲学习毛主席著作没有多大说服力, 就像我今天讲学习毛主席著作, 也没有说服力, 我自己也是一直学得不好的。

(摘自1965年7月7日在东北三省报纸协作会议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