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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切怀念敬之同志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72年夏季重新组建文化局, 敬之同志是劫后余生, 屈尊任职, 主持文化局的组建工作。敬之同志对此不予理睬, 同歌舞团商量组织一个学习小组。一次在批判敬之同志的会上, 有人说, “文革” 前17年各级领导干部都执行了刘邓路线。农业学大寨, 省革委会要求, 山区必须治山, 治山必须修梯田, 敬之同志对这种华而不实的工作态度十分反感。

于治平

敬之同志是我最敬佩的师长, 他虽然离开我们一年多了, 但他的音容笑貌经常浮现在我的面前, 他那光辉的形象, 就像石刻钢铸那样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1972年夏季重新组建文化局, 敬之同志是劫后余生, 屈尊任职, 主持文化局的组建工作。 我也有幸调到文化局工作, 一直到1976年秋我离开文化局, 这4年多的时间里, 我和敬之同志接触较多, 他对我的帮助也最大。 他那忠诚于党的革命精神对我影响教育极深, 他从不屈从某种权势去做违心的事, 他那刚直不阿的高尚品德使我永志不忘。 20年前那段艰辛日子里的往事犹在眼前。

我因文化水平很低, 自己学习得又不好, 作为文化局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 经常和文字打交道, 感到很吃力, 实在是力不从心。 敬之同志对我的工作从不挑剔, 更不嫌弃, 而是像老师给学生批改作业那样修改我起草的文稿, 逐句逐段地修改补充, 画龙点睛, 连不准确的标点符号都一一改正过来。 所以, 在这期间使我学到很多知识, 不仅在写作上, 尤其是在思想上有很大的提高。

1972年, 朝鲜万寿台艺术团来沈阳演出 《卖花姑娘》。 该团的精湛艺术表演轰动沈阳, 给广大观众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他们表演艺术的高超, 就在于他们的基本功很扎实。 当我们看到该团排练时极其严格的要求时, 进一步理解了该团表演成功的奥秘。 当时正值 “文革”, 批判文艺战线是黑线专政, 否定一切, 有些人把练基本功也视为黑线产物。 那些登上上层建筑的工宣队领导和某些权威人士说什么 “会说话的人就会演话剧”, 等等。 敬之同志对此不予理睬, 同歌舞团商量组织一个学习小组。在万寿台艺术团回国前, 在丹东逗留期间, 敬之同志带领这个小组到丹东向该团学习了交流剧目 《卖花姑娘》, 并请该团艺术导演对学习小组在基本功训练上给予指导, 学习收获很大, 效果很好, 给其他表演团体做出了样子。 时隔不久, 此事就被当作业务篓子的典型事例给予批判, 说是黑线 “回潮”, 是 “复旧”。 这期间省里还宣扬一个白卷先生的典型, 并派到日本访问, 被日本新闻界讽刺为零蛋先生来了。 对此, 敬之同志十分忧伤、 十分愤慨。 他说: “这不是给社会主义抹黑吗? 这不是闹而优则仕吗?学生不读书, 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要耽误一代人啊! 这样搞下去, 不知要埋没多少人才呀! 文艺也是只喊口号, 不讲艺术那还是什么艺术, 怎么能繁荣社会主义文艺? 社会主义应该有高等文化, 是高度文明的社会。” 在那种情况下, 他只能怀着愁苦的心情, 默默地静观事态的发展。

“四人帮” 统治时期, 上有首长, 下有爬虫, 左有军宣队,右有工宣队, 团团围住, 一举一动都从各个角落监视着, 在什么会上说了什么话, 在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人, 天天都有人打小报告, 甚至派人追查, 望风捕影, 无限上纲, 不是 “回潮”, 就是“复旧”, 疯狂打击迫害老干部, 为其篡党夺权服务。 宣传口、 文化局一有风吹草动就把敬之同志作为重点对象进行批判, 使他的身心受到极大的伤害。

一次在批判敬之同志的会上, 有人说, “文革” 前17年各级领导干部都执行了刘邓路线。 别人对敬之的态度无论怎样恶劣,他都不往心里去, 忍受了那些不公平的对待, 但对大是大非问题, 他是不让步的。 绝不屈从某种权势, 更讨厌奴颜媚骨那种人。 就是在批判会上敬之明明白白地申明自己的观点, “17年各级领导干部都执行了刘邓路线, 那么是谁执行毛主席的路线了呢? 现在又是谁执行了林彪路线?” 主持批判会的人和那个发言的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群帮会到此进行不下去了, 一个军宣队的人赶忙站起来把话岔开说: “刘敬之呀刘敬之, 人们都对你敬而远之。” 在理屈词穷的情况下, 批判会收场了。 在那种情况下,敢于针锋相对、 坚持真理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是多么不容易啊,多么难能可贵呀!

1974年秋到1975年初冬, 这一年的时间里, 敬之同志带领宣传口的工作组到辽宁省东部山区凤城县蹲点, 帮助县里打农业翻身仗, 中心任务是大批资本主义, 大干社会主义, 学大寨搞农田基本建设。 我也是这个工作组的一员, 负责综合情况, 因此,我和敬之同志朝夕相处, 思想感情交流甚多。 我随他走遍了凤城县社镇, 考察了民情和自然情况, 共同感到凤城县是个好地方,地理环境很好, 气候宜人, 物产丰富, 交通便利, 群众基础很好。 然而, 在大批资本主义的年代里, 大好的资源不能开发利用, 山上的蘑菇、 木耳、 山果、 药材不能采摘收获, 农民手里没有钱花, 城里人没有吃的。 在城里就是青菜旺季也得凭票供应茄子, 每人每月供应三两油, 还得说形势大好。 许多该做的事不让去做, 反而强制人们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敬之同志对此十分愤慨。

农业学大寨, 省革委会要求, 山区必须治山, 治山必须修梯田, 敬之同志对这种华而不实的工作态度十分反感。 经过调查研究, 肯定了县委提出的先治水、 后治山的方针是正确的, 为此,遭到了省革委会派来的人的责难。 那个人神气十足地质问: “山区不治山, 县委决定先治水, 你们工作组是什么意见?” 敬之同志说: “我们赞成县委的做法。” 这位 “要员” 说: “山区不治山真奇怪, 不修梯田就不是学大寨, 就是不执行红色革命政权的号令。” 敬之同志不怕用大帽子吓人, 而是用摆事实的方法批驳了所谓号令。 敬之同志说: “县委提出的先治水的方针是有根据的,他们的口号是 ‘先吃肥肉, 后啃骨头爷 (先治平地, 后治山地),是从凤城的实际出发的, 凤城是山区, 山与山之间是开阔平地,因为山上蓄水常年浸透平地, 因此地温低 (冷浆), 粮食产量很低。 当地群众已经总结出经验, 顺山根挖沟截水, 再把水疏通出去, 经过这样治理的地块, 粮食产量有很大幅度提高。 而这样的土地又是多数, 如果放下平地不整治, 先到半山腰上去修梯田(搞乱了土层), 近几年不能增产, 又很费工, 平地又没治上, 这样就两耽误了。 因此说县委是实事求是的, 是应该支持的, 这是真学大寨。” 这位 “要员” 无言以对, 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年的秋季转向割资本主义尾巴, 推广哈尔套大集。 省里的首长在哈尔套主持会议, 点名让工作组负责人、 县里一把手去受教育。 回县后, 县委一把手原原本本地往下传达布置, 要求党团员、 社队干部带头把自己家的白菜、 萝卜拿到市场上去卖。 县委请敬之同志去讲话, 敬之同志不愿仰人鼻息违心发言, 而要实事求是地去讲话那就会引来祸端, 说这样搞不对, 就是反对红色政权, 说应当这样搞那真是胡来, 所以敬之同志很为难。 这时我能做什么呢? 既不能排解敬之同志内心的苦闷, 又不能给他留下麻烦。 就报告县委, 敬之同志身体状况不佳, 不能参加会议。 在这一年里, 由于各方面的冲击使敬之同志病倒四五次, 最后由县医院转到省医院治疗, 就是住院治病期间也有人说三道四。 在那一段艰辛的历程中, 记忆的片片断断只是寄托我的怀念。

敬爱的师长敬之同志的革命精神、 高尚品德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1994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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