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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刘敬之主席

时间:2022-0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晃, 敬之主席离开我们已经一年零五个月了, 但我总觉得他还在我们中间。我第一次接触敬之主席是在1983年。经征得团省委同意后, 打报告给当时分管群团工作的省委书记刘敬之同志, 请求批准和支持。这期间, 敬之对辅导中心批示11次, 题词2次, 看望和视察3次。从这时起, 我对敬之产生了敬仰之情。这时, 敬之已到省政协任主席。为了帮助省委、 省政府贯彻落实好这一决定, 省政协决定开展大规模的调查研究。

赵长盛

一晃, 敬之主席离开我们已经一年零五个月了, 但我总觉得他还在我们中间。 前天, 我去看望他的夫人郭允贤大姐, 走进他曾居住过的充满生机的小院, 花开得还是那么鲜艳, 菜苗长得还是那么嫩绿, 可是, 再也看不到他那高大的身影, 再也聆听不到他那亲切的话语, 我才意识到, 他确实一去不复返了! 一股思念之情, 便油然而生。

(一)

我第一次接触敬之主席是在1983年。 那时, 我任吉林青年杂志社总编辑。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 全党全国工作中心开始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 随着各项事业的蓬勃发展, 国家对人才、 对知识的需求越来越迫切。 广大自学者, 特别是被 “文革”耽误的一代青年, 渴望得到知识, 提高科学文化水平, 希望得到社会对自己实际学历的承认。 为了适应造就和选拔人才的需要,国家因势利导建立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制度。 吉林青年杂志社乘时而上, 酝酿成立刊授大学, 为参加自学考试的广大青年办点实事。 经征得团省委同意后, 打报告给当时分管群团工作的省委书记刘敬之同志, 请求批准和支持。 报告送上去后, 不到3个小时, 敬之的秘书王立英便给我打电话, 说刘书记对你们的报告有批示, 你来取吧。 我下楼, 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省委, 取回报告一看, 我的心为之一震, 只见刘书记的批示写道: 这是件大好事,我支持你们。 你们还可以找云沼 (当时主管文教的副省长刘云沼同志), 让政府也支持你们。 请云沼做校长, 我做顾问

我们找到云沼副省长, 云沼也很支持, 并给我们出主意: 不要叫刊授大学, 可以叫辅导中心。 省里已经成立自学考试办公室, 现在又有自学考试辅导中心, 这样就配套了, 就健全了。 云沼副省长又找来时任自考办主任杨超同志, 让他与我们合作, 共同创办这项事业。

经过3个多月的紧张筹备, 吉林省自学考试辅导中心开始招生了。 仅一个月的时间, 开设的党政干部专业和中文专业就有20多万人报名参加辅导, 这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辅导20多万人自学, 工作量是相当大的, 单靠编辑部的十几个人是无法招架的。 于是, 我们又向敬之同志报告。 敬之说: “人多是好事, 说明广大青年学习热情很高, 有上进心。 青年人利用业余时间学习, 总比打麻将好, 这是改变一代人风气的一项壮举。” 他还鼓励我们, 既已上马, 就要驰骋向前。 只能前进, 不能后退。 编辑部人手不够, 要借助社会力量, 学会 “登梯子上楼”。

在他的鼓励下, 我们通过省自考办, 从国家自学考试委员会买来自学考试大纲和指定的教材; 从主考院校请来60多位教师编写辅导材料, 并聘请20位教授、 副教授及面授教师; 从社会上招聘100多名青年负责管理学籍, 发放教材; 又向解放军某部求援一个排的战士, 帮助我们发运教材; 市邮电局派人驻在, 负责分封邮件; 团省委机关干部下班后, 由书记带队参加我们的劳动。 在各方面的大力支持下, 我们用两个月的时间, 将80余万册的辅导教材全部邮寄、 发送给学员。

在自学考试辅导中心成立一周年之际, 我们写了一份总结,分送给有关领导, 当时的省委第一书记强晓初、 省长赵修和刘敬之书记、 刘云沼副省长都分别在我们的总结上作了热情洋溢的批示, 高度赞扬我们的创业精神, 充分肯定我们的事业。 尤其令我们难忘的是敬之在百忙之中亲临辅导中心看望慰问全体工作人员, 并鼓励大家说: “一只船顺利到达彼岸, 要靠舵手, 也要靠水手, 舵手和水手齐心协力, 船才能乘风破浪, 奋勇向前。 你们创办的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 你们从事的是大有希望的事业。省委谢谢你们, 省政府谢谢你们,20万名学员谢谢你们,20万个学员的家庭谢谢你们。” 当时, 正是隆冬季节, 虽然我们租用的工作房间还没给暖气, 可是, 听到敬之的这番充满深情的话语, 大家心里都感到热乎乎的, 眼睛里都闪动着泪花。

自学考试辅导中心创办3年来, 通过国家考试取得大专文凭的学员有6000多人, 获得单科结业证书60多万张, 辅导中心也因此被评为全国青年自学工作先进单位。 这期间, 敬之对辅导中心批示11次, 题词2次, 看望和视察3次。 可以说, 自学考试辅导中心每前进一步, 取得的每一个成果, 都是与他的关怀、 支持和鼓励分不开的。 从这时起, 我对敬之产生了敬仰之情。 他看事物的敏锐, 办事情的果断, 对工作一抓到底的执着精神, 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

1985年, 中共中央作出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 这时, 敬之已到省政协任主席。 为了帮助省委、 省政府贯彻落实好这一决定, 省政协决定开展大规模的调查研究。 由于省政协机关人手不够, 省政协教育组组长王野平同志把我借来帮助工作。

调查研究是以座谈会形式进行的, 请来教育战线上的老领导、 专家、 教师和大、 中、 小学校长共120多人, 分成若干个座谈组, 由王野平同志主持。 敬之同志当时身体不大好, 正住院治疗, 但每次座谈他都参加。 他不但认真听取每一位的发言, 有时也插话询问情况, 探讨问题, 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从古讲到今,从国外讲到国内。 讲到日本的明治维新, 德国的振兴; 讲到美国的西点军校, 英国的剑桥大学; 讲到孔子的教育思想, 程朱理学; 讲到历朝科举制度, 古代四大书院……他的结论是: 不重视教育的国家, 必然走向落后和贫穷; 不重视教育的民族, 必然走向愚昧和野蛮。 中国要振兴, 要实现 “四化”, 必须从抓教育开始。 对于他的渊博的学识和深刻的见解, 参加座谈的同志无不敬佩和折服。 座谈会由于他的参加, 自始至终充满着融洽和谐的气氛, 使大家如沐春风, 像唠家常, 没有丝毫的拘束和谨慎, 都畅所欲言, 各抒己见, 每一次座谈会都开得很好。

一天上午, 座谈会进行半个小时了, 大家以为敬之不会来了。 可是不一会儿, 敬之穿着病号服匆匆进来, 一边走一边道歉: “来晚了, 对不起!” 过后才知道, 敬之是因为打针耽误了,拔下针头, 衣服来不及换就赶来了。 他的工作热情和负责精神,使大家深受感动。 老教育家张子祯教授说: “过去认为政协主席很超脱, 很清闲, 没想到敬之带病坚持参加座谈, 工作抓得这样紧, 这对委员做好工作是个鼓舞。”

座谈纪要整理出来后, 敬之亲自修改, 逐段推敲, 字斟句酌, 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他要求将可说可不说、 没有错也没有用、 你不说人家也知道的话统统删去。 纪要, 要简明扼要, 立意要高, 建议要可行, 要给人以新思路、 新启示。 在他亲自 “督战” 下, 纪要三易其稿, 终于获得通过, 送到省委、 省政府后受到重视, 并作为吉林省教育工作会议的参阅文件, 印发给出席会议的同志。 过去曾听吉林日报社的同志说, 敬之写得一手好文章, 出手快, 立意新, 语言精辟洗练, 这次在他指导下整理纪要, 受益匪浅。

(三)

1986年底, 我调到省政协工作, 在敬之直接领导下, 接触更多了。 他的魄力和开拓精神, 由过去的耳闻到亲自体验。

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 政治体制改革提到日程上来, 同时加强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建设也突显出来。 而当时的政协, 无论是工作条件还是组织建设, 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自身作用, 都与形势的要求不相适应。 敬之和几位副主席带领机关工作人员,分赴各地进行调查研究, 将了解到的情况和问题向省委作了汇报, 省委决定召开全省政协工作会议, 专门解决政协的问题。 通过这次会议, 各级党委提高了对政协性质、 地位和作用的认识,加强了对政协工作的领导, 为政协发挥作用创造了良好条件。 政协喊了多年的困难问题, 诸如编制问题、 经费问题、 车辆问题、内设机构的职级问题等情况, 都基本得到了解决。 各级政协委员和机关干部深受鼓舞, 很快政协工作打开了局面, 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以省委名义召开政协工作会议, 当时还是一件新鲜事, 传到辽、 黑两省, 传到关内, 一时成为佳话。 在东北三省政协工作联系会议上, 我省的这一经验受到重视, 出席会议的同志都羡慕我们省委、 省政府为政协工作创造这么好的工作条件。

借助省委政协工作会议的东风, 敬之又倡议改革政协的内设机构, 取消工作组, 组建专门委员会, 要来30多个编制, 充实到专门委员会和办公厅, 从组织机构上保证了政协职能的进一步发挥。 明确专门委员会的性质和任务, 加强办事机构, 要求各委员会围绕政协全体会议、 常委会议的中心议题, 搞好视察、 调查。 他亲自到吉林市等地调查政治协商、 民主监督经常化、 制度化的做法和经验, 提出省政协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要着手研究制定加强政治协商、 民主监督的规定和其他一些制度, 以解决政协工作随意性、 盲目性问题。 他主张政协要办实事, 讲实效, 只要党委和政府满意, 对群众有好处, 有利于改革开放, 就要放手放胆去干, 大干比小干好, 多干比少干好, 干比不干好。 在政协机关建设上, 他强调党内抓支书, 行政抓处长。 抓学习提高素质,抓纪律整顿作风, 抓制度促进科学管理。 他的这些指导思想和工作思路, 为开创政协工作的新局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在政协工作的两年半时间所做出的贡献和为大家办的好事, 至今省政协机关群众和市县政协同志还念念不忘。

(四)

敬之为人耿直, 光明磊落, 对上级也好, 对同志也好, 对组织也好, 对群众也好, 对亲友也好, 对子女也好, 从来不说假话、 违心的话、 模棱两可的话。 他的观点总是那么明确直白, 开门见山, 一针见血, 是就是是, 非就是非, 毫不含糊。 他在担任领导时是如此, 在身遭厄运被批斗时也是这样。

1987年, 中共中央、 国务院三令五申, 要求压缩基本建设战线, 砍掉一些项目, 保全局, 保重点。 敬之看到文件后, 决定政协成立一个调查组, 好好研究这个问题, 并委托辛程副主席为组长, 他参与调查和研究。 基建战线过长是个老大难问题, 压哪条战线, 砍哪个项目, 都要涉及具体地区、 部门和单位, 政协去捅这个马蜂窝, 难度很大, 弄不好会得罪人, 费力不讨好。 敬之鼓励调查组的同志, 要敢于讲真话, 敢于作批评, 敢于捅马蜂窝。他给大家撑腰说: 不要怕得罪人, 我刘敬之个子大, 天塌下来我顶着。 调查组进行了半年多的调查, 跑了四个地区几十个单位,最后形成的意见和建议, 报送省委、 省政府后, 许多意见和建议在决策中被采纳, 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政协换届的时候, 他的年龄差半岁不符合连任的条件, 有好心人提示他到上边找一找, 他说: “我刘敬之从来不干这种事, 组织上让我干我就干, 不让我干回家当老百姓。”

凡是接触过他的人都感受到, 他有坚定的党性, 远大的目光, 革命的气魄。 他从不放过同党外人士和知识分子接触的机会, 应该协商的事情都向党外人士通报, 找大家商量, 博采众长, 察纳雅言, 特别注意倾听少数人的不同意见。 他坚持原则,主持公道, 严于律己, 宽以待人。 自己错了, 勇于做自我批评;朋友错了, 能够循循善诱; 别人被冤枉了, 他敢于仗义执言, 舍身保护。 正如中共吉林省委对他评价的那样, “刘敬之同志的一生光明磊落, 襟怀坦白, 顾全大局, 刚直不阿, 品德高尚”。 如果把敬之比作一束阳光, 那么, 一切虚伪、 作假、 耍手腕、 施诡计的人, 在他面前都会无地自容。

(五)

敬之是唯物主义者, 对待生死也是很达观的。1991年, 他在通化调研时, 途中发生交通事故, 连人带车从21米的坡上滚下来, 看到现场和车况, 就连在这条路上处理过20多年行车事故的一名老交通警察也断定车上的人生存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 敬之和他的秘书、 司机竟奇迹般地只划破点皮、 受点轻伤。 过后,敬之开玩笑说: “马克思不要我, 把我给撵回来了。” 话虽这么说, 但这次事故对他的身体的损伤是很严重的。 特别是肺气肿病, 一天重于一天, 后来走一段路, 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 但他还是坚持工作和参加社会活动。

1993年1月9日, 省政协举行七届一次全体会议, 他出席了开幕式, 并和大家谈笑风生, 看不出有病的样子, 可是, 这竟是他最后一次参加的社会活动。 第二天, 他因身体不适, 被留在医院观察, 从此病情急转直下, 持续高烧三十八九度不退,13日夜间竟然出现昏厥。14日早晨, 我与常万海秘书长去看望他, 他的病情虽然有所缓解, 但仍在发烧, 喘息得厉害, 不能躺卧, 只能靠人扶坐。 脸部浮肿, 由于呼吸困难, 眼球有些凸鼓。 看见我们进来, 他仍然开玩笑说: “又从死神那里逃回来了, 现在不要紧了, 你们正开会, 很忙, 回去吧!” 没想到, 这是敬之同我谈的最后一次话。

第二天晚饭后, 云沼主席对我说, 敬之病危, 你代表政协到医院去照顾一下, 有什么危急情况立即告诉我。 我赶到医院, 敬之体温已达40度, 神志不清, 药、 针、 冰帽都不起作用。 干部病房主任郑频茹教授正组织各方面专家教授研究对策, 几位专家都说, 敬之对待知识分子一片赤诚, 我们都得到过他的恩惠, 但是, 敬之现在心、 肺、 脑都已出现衰竭, 恐怕人力难以挽回啊!半夜, 又请来两位省内著名的老中医会诊, 任继学教授给敬之服了亲手配制的牛黄安宫散, 临走时嘱咐, 体温如有回落或许有救。16日1时20分, 他的体温降到38.8度, 神志有些清楚, 要求躺一躺。 我们把他放倒平卧, 看到他比较安稳地睡下了, 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觉得有了转机。

这时, 郭大姐坐在椅子上打盹, 她已经3天3夜未怎么合眼了, 我劝她去休息一会儿。 她走了, 大家又劝我到另一间屋子休息一下。 我刚走到那个房间, 被子还没放开, 值班的同志就跑来叫我, 说刘主席的病情恶化了。 我三步并两步跑到病房, 看见心电图已拉成一条线, 医生、 护士正在做进行急救。 我一面打电话向省委、 省政协紧急报告, 一面派人回他家取衣服。1时35分,最终抢救无效, 敬之走了! 敬之的儿子刘晓伦取来的几件衣服都是旧的, 而且不怎么合身。 我问郭大姐, 敬之还有没有别的衣服, 郭大姐说, 他这个人平时总不让给他添衣服, 这几套是七八年前做的, 还有一套是银灰色的, 前年做的, 放在大衣柜里。 刘晓伦取来, 我们给他穿好, 又简单做一下整容, 然后我们同医护人员一起, 送他去太平间。

这时, 天还没有放亮, 灰蒙蒙的, 缀着的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 北风一阵阵, 吹得房檐、 树枝、 电杆呜呜地叫。 远处传来几声汽车的刹车声、 火车的鸣笛声……大家谁都不说话, 推着灵车默默地走着。

一位为党为人民忠诚奋斗50多年的老战士, 就这样走了!他对党、 对祖国、 对同志、 对亲友没有内疚、 没有惭愧、 没有遗憾, 因为他的一生, 是革命的一生, 是追求真理、 献身于共产主义事业的一生, 是艰苦朴素、 永葆劳动人民本色的一生。

(1994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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