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谋的故事

搜集整理：农绍福

那腊河自南向北流入西洋江，在距离西洋江大约300米的河段形成一个深潭，叫米湖。湖水很深，据说湖底有一个水洞，水洞里常常汇集许多鱼儿，但几乎没有人能潜到水洞里抓鱼。有一股水流从洞里涌出，水温很低，潜入水底让人冷彻骨髓。传说，这股暗流是从那腊村一个地名叫渭瓦的一眼山泉流下去的，是图额（水神）从山泉通向米湖的一条小路。村里的老人说曾有人从山泉里洒下米糠，过后不久米糠便从米湖水面浮出。

有关米湖的传说有很多，但仍世代流传到现在的是关于布谋潜入水洞抓鱼一去不返的故事。据说很久以前，那腊村有一个打鱼高手叫布谋（壮话的意思为贪心的人），他潜水技术十分厉害，可以在水中换气，每次出去打鱼都一定要装满一个大鱼篓才肯回家。由于艺高胆大，布谋常常独自一人潜入米湖水洞里摸鱼，寨子里除了他再无人有本事潜入这个水洞。每次出门前，布谋都交代妻子先生火做饭，等他打鱼回来再做菜。他摸回来的鱼很多，自己家总是吃不完，但又舍不得送给亲戚朋友一起分享，只能拿去喂猪。

布谋的贪心和对亲朋的无义，引起了居住在水洞里的图额的不满，决心教训他一下。有一次，布谋又潜入水洞里摸鱼，鱼篓装得满满了，准备出洞的时候，图额变成了一条大鱼出现在他的面前，装着迷迷糊糊的样子引诱布谋，又慢慢游进更深的洞里消失了。布谋没见过这么大的鱼，为了捕获这条大鱼，他循着鱼的行踪跟在后面，不知不觉进入了七拐八弯的深洞里，结果找不到出口，被困在洞里，只好在洞里靠吃生鱼生存。

布谋的妻子以为他被淹死在洞里了，在家里的神台上为他设立灵牌，还在山坡上造了一个衣冠冢。

布谋的妻子是个善良人，农历每月十五日早晨，都带着儿子到米湖边烧香跪拜，并向水里抛撒谷物，为布谋赎罪，祈求水神、水怪、鱼虾对丈夫灵魂的接纳，不要让他成为悲伤的孤魂。图额被布谋妻子的善良所感动，决定让他们一家重新团圆。一年以后的一天，图额让自己最小的儿子变成一只水獭带着布谋游出了深不可测的水洞。出了洞口后，布谋却顺手把水獭抓着带回了家里。

布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妻子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悄悄来到门边害怕地问是谁。布谋向妻子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妻子却不敢开门，隔着门缝小心翼翼地说：“你已经死了一年了，阴阳有别，你还是回你的阴间好好过日子去吧，不要来惊扰家里人了。”任凭布谋怎么解释妻子都不信他还活着，最后他说：“我原来被困在水洞里，今天一只水獭把我带出洞了。不信你来摸摸我的手，鬼的手是冷的，人的手是热的。”他把手伸进门缝里去，妻子壮着胆摸了摸，丈夫的手果然是热的，真的还没死。她欣喜地把门打开，明亮的月光下，看到布谋手里提着一只水獭，身上衣衫褴褛，因长期困在洞里，脸色苍白，浑身长毛，像个野人一样。

第二天，村里的亲朋好友见布谋死里逃生，平安回到家里，大家都前来看望慰问。高兴之余，布谋要把水獭杀了做菜犒劳自己一餐，妻子过来阻止说杀鸡杀鸭就行了，把水獭放回米湖去吧。布谋表面答应，却趁着妻子去挑水时把水獭杀了。妻子返回家时看到一张血淋淋的水獭皮被钉在墙壁上，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半年以后，布谋不听妻子劝阻，又潜入米湖水洞捉鱼，结果一去不返。有人说，布谋进洞后，被图额用巨石封住了洞口，再也出不来了。后人都谴责布谋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是水獭救了他的命，他却杀死水獭，是恶有恶报，死有应得。

（流传于田林县那比乡那腊村）

编辑：墨　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