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是蛇的舅爷的故事

口述：姚源明　整理：杨方华

浪平汉族有一个生活信条：就是用竹棍打蛇是最有效的，一是蛇不敢跑，似乎是等着挨打；二是只需一棍（七寸处），蛇就毙命。而在所有的竹中，又以金竹棍打蛇最为有效。因此有经验的人上山，大都备有一条金竹拐棍，以备受到毒蛇的攻击时拿出来防身。至于蛇为什么怕竹棍，据姚源明老人说：“因为竹子是蛇的舅爷。”由此而衍生出一个竹子是蛇的舅爷的神话故事。

传说很古以前，在一个深山老林里住着一户善良的人家，这户人家住的房子全部采用竹子做成，就连盖房的茅草上面，还铺上一层竹叶。这户人家有一位慈祥的“竹大爷”（其姓为祝，名为竹），经常进入深山采蘑菇、山药、竹笋及各种野菜，不管春夏秋冬，他都照行不误。而当时这座山里蛇兽盛行，原来居住在这一带的人都因畏惧而先后外迁逃避，唯有竹大爷一家痴心不改，坚守在这里。人们感觉纳闷：为什么他家不怕蛇？大家猜测一定有什么绝招，使得蛇不敢侵扰他们。于是人们偷偷观测，从竹大爷进山所拿的工具到他回来时所提的东西，直到他家人晚上的入睡都做了认真的观察分析。人们发现，每次竹大爷进山，他都拿着一条光滑的一头拴有一截绳子的金竹拐棍，开始时他将金竹拐棍真当作拐棍使，而当他进入密林后却是将金竹棍拖着走，并且让拴有绳子的一端拖在身后，像一条尾巴似的。有人一天还发现：他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好多条大大小小的蛇，还不时拿起金竹棍甩鞭子，令所有跟着他走的蛇服服帖帖。他还时不时地跟蛇说话，教训那些不听话的蛇。竹大爷每天很晚才回家，到家吃完饭后即倒床入睡，他的床铺安在竹楼上。有一天晚上，一个负责观察的男青年在他家留宿，他睡下不久就听见房子上面的茅草和竹叶“唰唰”地响，他觉得有些异样，但见竹大爷不当一回事，也就没太在意。夏至一个星明月亮的晚上，这位青年又来到竹大爷家留宿，这一次他决心弄个究竟。等到竹大爷入睡，房子上面的茅草和竹叶响动之后，他假借起来小便，出到门外往竹楼上一看，顿时吓得他心惊胆战，浑身直打哆嗦。只见在竹大爷床铺的上方睡着一条大腿粗的大蛇，这蛇不时抬头张望，伸出信子四周观看。来客见状，赶紧退回屋内，不敢声张。到天将亮时，又听见茅草唰唰响动，来客知道是那条大蛇下房了。此时却见竹大爷也起身下楼，走出门外，观察房顶。过会儿他又回到屋内，即烧火热水洗脸。之后煮饭做菜，做好进山前的准备工作。这位来客也马上起床，借机跟竹大爷聊家常，想探出个所以然来。来客先讲了一些恭维竹大爷的话，大爷见得到别人的称赞，自然乐不可支，于是滔滔不绝地跟来客攀谈起来。来客即兴发挥，又讲了不少敬重大爷的话，然后顺势问道：“我很早就懂得，这山里蛇很多，你经常进山，难道不怕蛇吗？你有什么法子，能不能教给老侄一下，我愿意拜你为师。”竹大爷见到有年轻人愿拜他为师，心中自然欢喜，便说：“老侄，我看你还算诚实，既然想拜我为师，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吧！法子我是没有，只要你愿意按我所讲的去做就可以啦！”来客便说：“放心吧，我原意按你所说的去做。”竹大爷慎重地说：“你要知道，世上一物降一物，一物不乱去侵占另一物。蛇怕我的秘密就在我那根金竹霸棍（拐棍），蛇之所以怕竹子，特别是金竹，主要是竹子是蛇的舅爷，也就是说，蛇是竹子的外甥，娘亲舅大，作为外甥肯定得听舅爷的话。而金竹由于带了一个‘金’字，是竹子中的老大，是蛇的大舅爷，所以蛇特别听大舅爷的话，大舅爷打它，它自然不敢乱动，只能乖乖等打，所以我走路特别是进山，要特地拿一根一头带绳的金竹霸棍，棍可以拿来教训蛇，绳可以拿来当鞭，久不久抽上一鞭，以张声势，由于我的名字为竹，又时常带着金竹霸棍，所以连蛇都敬我三分。”年轻人又问：“竹师傅，那你又怎么知道竹子是蛇的舅爷呢？”竹大爷说：“此话说来话长，盘古开天地之后，世间才有生灵，蛇晚于竹子而生，竹姐因怀孕期间，不守规矩，结果生下一长条状的怪胎，无手无脚，本想一脚将它踩死，盘古知后不允，认为‘天空何其大，地博养万物。’”它虽然形态丑陋，但毕竟是有生命之物，务必让它生存下去。竹姐听了盘古的劝告，放生了它，但不许入屋与娘共居，只当作折了一子，由此而得名‘蛇’。蛇既然是竹姐所生，竹姐的兄弟理所当然成了蛇的舅爷。除冬天和初春外，我白天进山时，有大大小小的蛇伴护，晚上回家还有大蛇护我及我的家人。昨晚我知道你起来的目的，但我不作声，好在你是聪明之人，看见我床铺上方的房顶上有大蛇卷在那里睡，不乱喊乱叫，而是回房后悄声睡觉，所以我才对你讲出实情，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这个故事毕竟是神话传说故事，并不等于科学道理，但它反映了人、蛇与竹子互相依存，和谐共处的朴素人文理念。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劳动人民在长期的劳动过程中，总结出了很多与自然斗争的宝贵经验，比如用金竹打蛇很有效果这个经验。其实蛇并不怕竹子，而是因为竹子既坚硬又富有弹性（特别是细金竹），打到蛇身上容易使蛇脊椎脱位，失去抵抗力，所以很快被降服的缘故。

（流传于田林县浪平乡）

编辑：王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