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日报报业集团 马健龙
马健龙
天津日报和子报《每日新报》记者,2009年任天津日报报业集团北京办事处副主任、北京记者站站长,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理事(兼任)。长期在新闻一线采访报道,分别在2002年和2004年随中国科学探险队到北极、南极进行采访,是实现南北两极报道的最年轻的中国记者。
往后还会有这样的感动吗? 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一、泪光中闪耀着五星红旗
2001年的7月初,我不知道那几天北京的天气如何,只知道莫斯科的夏天原来也挺热。
那是我成为记者的第二年,报社派我到莫斯科报道国际奥委会第112次会议,这次会议将决定2008年奥运会的举办城市。
莫斯科时间7月13日傍晚18时13分,中国人的百年奥运梦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心愿,聚焦到了新世纪之初的这一天,这一时,这一刻。
莫斯科世贸中心戒备森严。在那一刻,会场里鸦雀无声,似乎所有的人连呼吸都停顿了,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萨马兰奇打开那个蓝信封的声响。从萨马兰奇口中迸出“Beijing”这个声音的一刹那,会场后排一群穿红色西装的人顿时沸腾了,大家流着泪,笑着、欢呼着、拥抱着!
会场在二层,一层是新闻中心。北京代表团集体走出会场,刚一出现在新闻中心大厅的台阶上,一名记者把一面五星红旗抛向空中,在落下来的瞬间,现场所有的中国人都争相伸出手抓紧这面五星红旗。这一刻,每个人都渴望摸一下五星红旗。
不知道有多少双手一起展开了那面五星红旗。我攥住了红旗的一角,和大家一起跳跃,一起欢呼。我记得,当时在一起欢呼跳跃的人群里有很多非常熟悉的面孔,其中有张艺谋、杨澜、巩俐、杨凌、邓亚萍……
平生从未感到过如此强烈的激动,所有的中国人都在满脸热泪地欢笑,泪光中闪耀着五星红旗,在那一刻,没有名人,没有官员,只有中国人、中国心。
那天我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到莫斯科的深夜。那一夜,我第一次问自己,往后还会有这样的感动吗?
二、五星红旗上记着我们的名字
2002年的7月,我作为特派记者随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北极科学考察队赴北极采访。目的地是斯瓦尔巴德群岛,那里是世界各国科学家北极科考的聚集地。
尽管是夏天,尽管是极昼,但是在那里还是要穿棉衣。北京时间2002年7月29日凌晨,中国科学家首座北极科考站在斯瓦尔巴德群岛的朗依尔宾建立了。科考队通过卫星电话和国内联系,确定了天安门广场的升旗时间。在那一刻,北极的第一面五星红旗与天安门广场的五星红旗同时升起。
没有音响设备,我用随身的采访机录下了国歌的音乐,换上新的电池,把音量调到最大,全体科考队员在这样的伴奏下齐声高唱国歌,五星红旗在国歌声中首次飘扬在北极上空。
那是一面珍贵的五星红旗,第一面飘扬在北极上空的五星红旗,所有的队员都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国歌唱了很多遍,队员们仍意犹未尽。要知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我们深切感到国歌是那么动听,国歌如此令人心潮澎湃,在极地风雪中傲然飘扬的五星红旗会让人如此热血沸腾。
我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写下了一首歌,歌词的结尾是“追寻远去的足迹,探索未知的奥秘,五星红旗上记着我们的名字”。那段旋律至今还时常萦绕耳旁,那段日子也格外记忆深刻,因为,到达北极的那一天恰好是我26岁的生日。
50多天的采访结束后,我告别北极科考站,告别在极地风雪中飘扬的五星红旗。我又一次问自己:往后还会有这样的感动吗?
三、难舍难离的五星红旗
2004年是中国在南极建立科考站20周年,我再次作为特派记者随科考队前往南极采访。
从南美洲的合恩角登船不久,我们就进入了可怕的德雷克海峡,那是著名的西风带,巨浪滔天,浪高时达到20多米。连续几天在巨浪中的航行,使科考队员们的身体里翻江倒海,甚至,直到海面平静了,还有很多队员在甲板上依然站不稳。
科考船渐渐驶入南极半岛,连续几天,天空都是持续着阴霾。那一天,天气格外晴朗,白云悬浮在湛蓝的天空,原来极地的蓝天那么纯净、那么美!
忽然,一个晃动的小红点出现在海天交界线上,驾驶舱传出声音:“前方到达长城站啦!”
渐渐的,小红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五星红旗,那是五星红旗!”科考队员们聚集在甲板上欢呼着。
科考船停泊在远滩,我们乘坐冲锋舟登陆长城站。五星红旗是我们的航标,指引着我们前行的方向。
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五星红旗,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随着冲锋舟的飞驰,海岸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驻守在南极的亲人们正在挥手迎接着我们。
“登陆”,冲锋舟靠近海岸,队员们不顾冰冷刺骨的海水,跳下冲锋舟,向岸上跑去,与驻站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握手、拥抱。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而在南极的相遇、相拥则需要怎样的缘分呀!长城站的工作人员带领着我们一边参观,一边如数家珍般地讲述长城站20年来艰辛的发展历程。他们的讲述让我们深深地对这些极地工作者发出由衷的敬佩。同时,从长城站的发展更浓缩地见证着祖国不断走向强大,那种感受格外深刻、格外震撼!
告别长城站的时候,我们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海岸,眺望着五星红旗,渐渐远去。五星红旗又渐渐化作一个晃动的小红点,与我们依依不舍地在海天交界线上告别。我们情不自禁地挥舞着双手,与长城站、与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依依惜别,那是怎样的难舍难离啊!
那一刻,我再一次问自己:往后还会有这样的感动吗?
四、五星红旗永远飘扬
当我在淮河洪水中采访受灾乡亲和武警战士时,抬头见到温家宝总理淌着泥浆悄然出现在大堤上,与灾民促膝谈心,我和周围的人们都被深深感动了;当在电视上看到胡锦涛主席在汶川,对地震灾区百姓高呼:“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勇敢的中国人民!”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2008年,北京成功举办了规模空前的奥运会,我作为前方报道组成员参与奥运报道。盛大的闭幕式结束后,我漫步奥林匹克中心广场,感到大地在蒸腾,心潮在澎湃,虽然很疲惫了,但是仍无睡意。我想起了7年前申奥成功后那个难眠之夜。那天,发完稿子,激动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于是,我独自来到莫斯科红场,在那里漫步几句小诗:
已经是很寂静了,
莫斯科的夜灯火如龙。
平静是因为狂欢得累了,
一阵汽笛的轰鸣,
又一面五星红旗飘扬而过,
这一天,世界属于中国,
五星红旗永远飘扬!
北京的早晨,莫斯科的夜,
无需睡眠,
因为梦已经实现!
五、五星红旗是我的骄傲
算起来,我从事记者工作已进入第10个年头了,在很多次感动之后,我都问过自己同样一个问题,往后还会有这样的感动吗?
有,一定还会有,因为五星红旗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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