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了,八哥也没有说“你好”。
奶奶说:“食没有少吃,还不停地拉屎,什么八哥呀!哑巴八哥!”
爸爸说:“也许,它根本就不会说话。”
妈妈说:“耐心地等一等吧,金口难开,也许这是一只不同寻常的八哥呢!”
皮卡变得很焦虑。“它怎么还不说话呢?”他总在问。八哥何时开口说话,成了他的头等大事,这比把算术题都做对了拿一百分还重要,比默写时一字不错也重要。放学一回到家,把书包随便往地上一扔,他就往鸟笼子那儿跑:“你好!”到了学校,人坐在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他的注意力却总是集中不起来。那个想听八哥讲话的念头,像穿在牛鼻上的绥绳一样始终在牵引着他。
妈妈在检查皮卡作业时,不时地会说一句:“皮卡,你最近的字写得很潦草,东倒西歪的!”“皮卡呀!这么简单的一道数学题,你也做错呀?”
奶奶责怪皮达:“就怪你把这只八哥弄回了家。”
爸爸对皮卡说:“希望记住我的警告!”
皮卡说:“我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还把字写成这样?一个一个的,像伤病员似的!”爸爸哗啦哗啦地翻动皮卡的作业本,然后弯起一根手指,笃笃笃地敲着桌子。
可是皮卡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思。皮卡的心思像一头小牛。现在这头小牛从栅栏里跑了出来,要往水边跑,要往林子里跑,要往远处草地上跑,要往另一头小牛那里跑,主人管不住它了,无论主人在后面怎么叫唤、呵斥,都没有用。
八哥却还是那个样子,除了不停地吃喝拉撒,就是在笼子里扇动翅膀,完全不在意皮卡的希望。
有时,皮卡会很生气,大声地叫一声:
“你好!”
八哥会显出受到惊吓的样子。
爸爸说:“皮卡,你为什么一定要听八哥说话呢?”
皮卡的许多念头,都是没有理由的。
“学会放弃自己的念头!”爸爸说。
正收拾屋子的妈妈说:“除非用棒球棒猛击他的脑袋!”
拿回八哥的皮达,却拿得起放得下,既想着八哥又不想着八哥,该干什么干什么。他有时会拍拍皮卡的头:“算了,它不叫就不叫叹。”
“如果是马鸣骗你的呢?”皮卡说。
“马鸣从来不骗人。”皮达说。
“你听过他们家八哥叫过吗?”
“没有。”皮达故意说。
皮卡越来越觉得,这只八哥可能就是一只永远也不会说话的八哥。这么想着,皮卡希望八哥开口说话的念头慢慢开始减弱了。
但皮卡一直没有忘记。
这天正上课,皮卡看到窗外有鸟飞,突然说了一声:“你好!”所有的同学都掉过头来看他。他却一时不能意识到自己现在究竟在哪儿,还在往窗外的天空看。
老师走过来,用教鞭轻轻敲了敲皮卡的脑袋,他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此刻正在课堂上。加上皮卡最近学习状况不好,老师罚皮卡在黑板下整整站了一堂课。
下面的同学偷偷地朝他做鬼脸,很开心地取笑他。
他很生气,但生的是八哥的气。
这天放学回家,他没有直奔鸟笼子。
做完作业,皮卡准备上床睡觉。 当他去完厕所,正穿过客厅时,头一偏,看到了窗台上的鸟笼子,迟疑了一下,又走了过去。他准备再说一声“你好”(皮卡发誓,这是他最后一声“你好”)时,八哥欢快地靠近皮卡,歪着脑袋,淘气地看了看皮卡,开口说了一句:“早上好!”
皮卡惊呆了,随即大声叫起来:“八哥说话了!八哥说话了!……”
在各自房间里的奶奶、爸爸、妈妈和皮达也听到了这一句“早上好”,都走到了客厅。
“它说话了!”皮卡指着八哥说。
起初,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是八哥的声音。
妈妈很纳闷:怎么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爸爸也很纳闷:是谁在说胡话?现在是夜间,怎么说“早上好”呢?
大家望着八哥。
八哥在鸟笼里蹦来蹦去,然后又说了一句:
“早上好!”
全家人都笑了,不仅是因为它终于开口说话了,还因为这句话十分滑稽:一种甜甜的小女孩的腔调,关键是它在夜幕笼罩大地时说“早上好”。
皮卡才不管它说得对不对头,只要它会说话,这就行了。他在屋里蹦了起来,从地上蹦到沙发上,从沙发上蹦到桌子上,并不断地呼喊:“八哥说话了!八哥说话了……”
皮达死死揪住皮卡的衣领,皮卡无法脱身,但却依然蹦跳着:“八哥说话了!八哥说话了!”
一下子,皮卡的心思又回到了八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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