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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深夜被寒风吹着的阴凉阳光下

时间:2022-0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疫情确实严重,但疫情被无限夸大了。即使电视台、报纸一次又一次地呼吁人们镇定,不要听信毫无根据的消息,都无法阻止恐慌的蔓延。一些据说可以预防非典的药一抢而空。皮卡坐在课堂上,转动着脑袋,看着戴口罩的同学。这所学校已宣布停课,这家工厂也宣布停产。皮卡从爸爸妈妈和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紧张。皮卡见哥哥杜掉了口罩,也连忙拉掉自己的口罩,并将它扔在地上。

不停地听到死亡的消息。

疫情显然没有得到控制,正越来越猖狂地蔓延。

不久,这一奇怪的瘟疫终于有了一个学名:SARS。又称“非典型肺炎”,简称“非典”。

所有的人都在谈论非典。非典几乎成了这段时间唯一的话题。

恐慌的蔓延比疫情的蔓延更为严重。

疫情确实严重,但疫情被无限夸大了。各种各样的坏消息,像成千上万只黑色的鸟,到处乱飞,搞得人心惶惶。即使电视台、报纸一次又一次地呼吁人们镇定,不要听信毫无根据的消息,都无法阻止恐慌的蔓延。

爸爸说:“现在最大的瘟疫是恐慌!”

一些据说可以预防非典的药一抢而空。 口罩一时脱销,满大街的人,不分男女老少,统统戴着口罩,一望无际,样子很壮观,也很可笑。

学校还在上课,但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一律戴着口罩。

皮卡坐在课堂上,转动着脑袋,看着戴口罩的同学。他们只露出两只眼睛。 因为看不到嘴,皮卡现在无法判断他们的表情:是笑呢还是毫无表情呢?

同学们也在看着他。

本是一个班的同学,仿佛现在变得都有点儿不认识了。

老师戴着口罩讲课,声音“呜呜噜噜”,孩子们听不清楚。

同学回答问题时,也是“呜呜噜噜”。碰到一个大家都争执的问题时,一屋子“鸣呜噜噜”,像春天林子里的蜂箱。

人们说话时,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不知道是怕对方传染上他,还是怕自己传染了别人。

仿佛,所有的人都已染上了非典的病毒。

白天有消息说:有一所学校, 已发现四名孩子感染了非典。到了晚上,又有消息说:有一个工厂, 已发现有五名工人感染了非典。这所学校已宣布停课,这家工厂也宣布停产。

“隔离”这个词,不时地在人们耳边响起:谁谁谁已被隔离,与谁谁谁有过接触的人,全都被隔离;与谁谁同乘一架飞机的人, 已被一一查到,都被暂时隔离;有一家人, 已被隔离;郊区有一个村子,整个被隔离……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并且一个个眼睛里充满了不安与疑惑。

“病毒来自何处?”

老百姓和有关机构都在追问。

各种说法都有:可能来自于猪,可能来自于狗,可能来自于猫,可能来自于一种叫果子狸小动物……

人们开始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一条在饭店门口游荡的狗或是一只在翻垃圾的猫。

狗们猫们仿佛看懂了人们的目光,都变得紧张、小心冀翼。狗们尽量躲了起来,猫们或藏在木丛里、或藏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原先白天可以不时地看到流浪的狗和猫,现在却很少再看到了。

天却一天比一天地晴朗。天汪汪的蓝,很不真实,大太阳“呕呕”地亮,让人感到虚弱。

人们倒怀念起往年那个浑黄的或灰色的春天来了。

救护车的鸣叫声,显然在增多。

这种声音,让明明是走在阳光下的人,心里却禁不住有一种深夜被寒风吹着的阴凉。

阳光下,百花盛开,争奇斗妍。路边的白杨树,一树绿得发亮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动。天空的鸟像往日一样自由飞翔。 当它们落在树枝上时,会好奇地歪着脑袋看着人们,看着这不同往日的城市,眼睛里满是疑惑:怎么了?

确实不停地有人在死亡,甚至是医治这种病人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受到感染之后死去。

皮卡也紧张了, 因为,哥哥已有一个同学死了。这个同学还和他一起打过篮球

爸爸和妈妈也渐渐变得沉默:他们共同的一个朋友离开了这个世界。

皮卡从爸爸妈妈和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紧张。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又蹦又跳、不停地胡闹了,而变得安静起来。他整天戴着口罩,心里憋得慌,但见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戴着口罩,只好戴着。

看着皮卡戴着口罩做作业、看电视,爸爸对妈妈说:“这小子,也知道怕死呢!”

皮达终于坚持不住了,把口罩杜了下来,并将它扔到地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皮卡见哥哥杜掉了口罩,也连忙拉掉自己的口罩,并将它扔在地上。随即,他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仿佛这些日子他少吸了许多空气,亏了自己,现在要立即补回来似的。又好像是在说:“我才不怕呢!我就是要吸这有毒的空气!”

不知是什么时候,爸爸妈妈也不戴口罩了,一家人又全都露出了脸。

皮卡一家人,要在这座已陷入恐慌的城市里,很放松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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