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杰克下定决心,去揭开事情的真相。
现在,它的一双儿女已经被抢走了,杰克不能再失去凯米——这个给了它母亲般温暖的妻子。看着由于绝食而昏迷不醒、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凯米,杰克鼓起勇气,去寻找它极不情愿见到的花豹姐姐。即使它没有力量与它的花豹姐姐相对抗,也要向凯米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使凯米相信自己。
杰克把昏迷中的凯米藏在一片隐蔽的灌木丛中,寻觅着它所熟悉的花豹姐姐卡拉的气味,找到了正在一棵金合欢树上养精蓄锐的卡拉。
杰克匍匐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卡拉,就像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然后,杰克举起手中风干的疣猪尾巴,在花豹姐姐卡拉面前狠狠地抽打着自己。
这是一幅令卡拉十分熟悉的神情。
卡拉太了解杰克了——它的狒狒弟弟胆小怕事、性情懦弱,永远都跑不出它的掌心,这也是卡拉最喜欢这个狒狒弟弟的地方。卡拉不紧不慢地仰起头,等待着杰克的下一步动作。
突然,令卡拉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杰克露出獠牙,恶狠狠地向疣猪尾巴咬去,将风干的疣猪尾巴嚼得粉碎,重重地吐在地上,又踏上了双脚,不停地跺着,嘴里低声地发出带有威胁性的犬吠声。杰克的举动,表明了它与在花豹岩洞中成长的岁月彻底割断关系的决心,甚至将它的花豹姐姐卡拉视作仇敌。
杰克头一次胆敢与卡拉对抗,卡拉因为愤怒而咆哮,粗重地喘息着,露出了匕首般的长牙。即便是这样,杰克也毫不退缩。现在,杰克已经成为丈夫、成为父亲,不再是那只任由卡拉摆布的小狒狒了。
即便如此,杰克也并不能轻易逃脱卡拉的掌心。
卡拉收起了长牙,凶恶的咆哮声也渐渐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忽然,卡拉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神情,就像它们小时候一样。卡拉用尾巴轻轻地扫了一下杰克,然后竖起尾巴,示意杰克跟着它走。
杰克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跟随着卡拉,来到树下不远处的一个疣猪洞。很显然,这处疣猪洞里的原住居民已经被卡拉赶走,或者干脆被卡拉吃掉了。现在,这里是属于花豹卡拉的地盘。
杰克听见疣猪洞中传出了声音——正是它的儿女杰西和杰西卡发出的呼噜声,作为父亲,杰克能分辨得出自己儿女的声音。此外,洞中还传出了凯米的声音,是它与自己的儿女久别重逢之后发出的欣喜的叫声。
刹那间,杰克全身的血液仿佛冷到了冰点。
杰克知道,花豹姐姐卡拉绝对不会有意安排它与自己的妻子儿女团聚,而是把它的妻子儿女作为一种质押。只要它不服从花豹姐姐卡拉的指令,卡拉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的亲属杀死。或许,杰克可以拼尽全力,去与花豹姐姐卡拉拼死一搏。但杰克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是远远无法与它的花豹姐姐相抗衡的。
卡拉回过身来,轻柔地舔舐着狒狒弟弟杰克的耳朵,像小时候一样。那时候,杰克被花豹妈妈卡米尔无缘无故地冷落后,总是花豹姐姐卡拉温柔地为它舔舐耳朵、梳理皮毛。
杰克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上。洞里,传出杰西、杰西卡愉快的吸奶声,凯米梦幻般愉悦的呼唤,以及卡拉的四只小豹崽若有若无的吼叫声。以后,它的妻子和儿女也会在花豹的洞穴中生活下去,遭受杰克曾经经历过的所有悲惨的命运。
杰克在无声地哭泣,杰克的心头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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