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蚁袭击城市

巨蚁袭击城市

毁灭性的灾难固然可怕，但是人们在灾难来临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和自私自利却比灾难更让人不寒而栗。

1

“这是什么蛋？”

“是鸵鸟蛋吧？”

“不是，鸵鸟蛋我见过，这个蛋至少有50个，不，是100个驼鸟蛋那么大。”

“那么，是恐龙蛋。”

“恐龙蛋？也不可能。恐龙在1亿7千万年以前就从地球上消失了，现在世界上只有恐龙蛋的化石，不可能有那么新鲜的、好像刚生出来不久的蛋。”

“是啊，我是一位恐龙专家，据我的考证，目前世界上发现的恐龙蛋化石最小的长径为8厘米，最大的长径为30厘米。而这个蛋的长径至少有2米，我看不太可能。”

“那它们究竟会是什么动物的蛋呢？”

……

以上的谈话发生在一望无际的腾格里大沙漠，此时，在盛夏贼毒贼毒的太阳光的照射下，有两只巨大的蛋反射着白生生的、耀眼的光芒。十几位穿着防核辐射服的科学家们面对这对史无前例的巨蛋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一个月以前，人们刚刚在这片无人居住的沙漠区进行了一场核实验，引爆了一枚核当量极大的原子弹，因此，方圆百里之内，既看不到什么动物，也见不着一草一木，荒凉、孤寂。按理说，在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有什么生物留存下来的，可是，眼前这两个巨大的、生气勃勃的、壳里面蠕动着生命的巨蛋却非常生动地证明了这一推论的错误。

“这很可能是外星人用飞碟从外星运来的巨蛋，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地告诉各位，它不可能是地球上的生物产下的蛋。”

“我看，这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巨人蛋，如果将其孵化，地球上将来很可能会出现一支巨人族。”

“不对，这是一只妖怪生的蛋，就像《西游记》里写的……”

……

推理越来越荒诞不经，而作出这些推理的都是一些以治学严谨闻名于世的科学界权威。

“这是一对白蚁的蛋。”

一个像豆芽菜一样又高又瘦，戴着深度近视眼镜，脸色苍白，文静孱弱的年轻人用不大的声音说。在此之前，只有他一直是沉默不语，站在一边观察巨蛋，静静地思考着问题的。

年轻人的话马上引来了一阵嘲笑：

“年轻人，你没有吃错药吧？”

“小伙子，是不是沙漠的热浪把你熏晕了，你的神经还正常吧？”

……

挖苦一个比一个恶毒和辛辣。而说这些话的人平时都是文质彬彬，在市场买菜让小贩缺斤短两了都不敢吭声的专家和教授们－－－知识分子们似乎都有一种天性：欺软怕硬。

“它的确是沙漠中白蚁的蛋，”年轻人的声音高了八度，他喜欢与人争论，他的内心要比他的外表坚强得多，”大家还记得一个月前的核爆炸吧，正是核爆炸后产生的核辐射，使这两个出生不久的白蚁蛋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异，膨胀了2000倍……白蚁是一种生存能力极强的动物，它的破坏性也是非常大的，我建议将它就地销毁，免得留下后患。”

“就地销毁，开什么玩笑？凭什么就认为你说的是正确的？你今年多大年纪，二十三还是二十四？这里的专家教授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年轻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谦虚谨慎，不要锋芒太露，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一个头发花白的学术权威用半是恐吓半是挖苦的口气对年轻人说。

“可是……”

年轻人还要说什么，但其他人早已不耐烦了，顾左右而言他。

没有人看得起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二

《腾格里沙漠发现巨蛋》

《惊世发现：超级巨蛋》

《科学家们谈巨蛋》

……

巨蛋的消息不迳而走，当天，各国新闻媒体就以最快的速度在头版头条报导了这一发现并登载了巨蛋的照片。这个星球上，不管在什么地方，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巨蛋？巨蛋！巨蛋……

巨蛋成了全球特别关注的焦点。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巨蛋被装进了两只可以阻止核辐射的金属箱里，由直升飞机运回了千里之外的海拉市。然后，它又被转移到海拉市－－－也是全国拥有最先进的仪器和设备的澳柯玛实验室里。科学家们也乘飞机返回，在实验室里开始对巨蛋进行了紧锣密鼓的研究－－－所有的人都想争功，抢在别人之前从巨蛋身上发现一些最新的东西公布于世：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大发现，对于年轻的、职称低的人来说，如果能有什么突破性的成果，不仅可以一举成名，解决职称、住房之类的非常形而下知识分子们不屑于谈又不得不谈的问题，而且下半辈子的生活也就衣食无忧了。对于那些早已声名显赫的人来说，如果能够取得成果，不仅可以在他们一生的功劳薄上锦上添花，而且还可以载入史册，让自己的名字直到地老天荒也永垂不朽。

只有一个人置于这一热潮之外，他便是最先认定蛋是巨蚁蛋的年轻人。他回到海拉市之后连女朋友都没见，便把自己反锁在实验室里，日以继夜地从事一项不为世人所知的研究。

他的目光充满了忧虑，他的心中升腾起了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果然，十几天之后，灾难不可遏制地发生了。

三

巨蛋是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孵化的。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澳柯玛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正忙忙碌碌地用仪器监测着巨蛋，分析着数据，查找着资料……

突然，两声类似于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使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深及灵魂深处的战栗。他们扬起了头，惊讶地看见两只巨蛋的中央分别裂开了一条参差不齐的缝，两对坚硬、巨大、黑色的触角从两只蛋的裂缝里伸了出来，然后，目瞪口呆的人们又看到四只骨突出来的、黑色的、阴森森的眼睛和白生生的利牙……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摄住了，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人想到要采取什么措施去阻止眼前的一切或者要拿起什么东西来自卫。

一切都像在无人的情况下发生着、延续着、进展着……

两只白色的、体长达三米、长着两根坚硬然而灵活的触角、六条粗状大腿和雪白利牙的巨蚁突破了蛋壳的束缚，爬了出来。一只巨蚁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禁闭着它的透明隔离墙冲去，”哗啦”一声巨响，隔离墙的玻璃四分五裂，碎片四溅。另外一只巨蚁也随之冲出。

“救命啊！”

……

人们从震惊中猛醒过来，嘴里发出了恐惧的呼喊声，开始夺门奔逃。

“呼呼呼……”

“哧哧哧……”

两只巨蚁发出了十分沉重的喘息声，它们那黑色的眼睛冷冰冰地扫视着眼前混乱的人群，它们的体内燃烧着嗜血的渴念。

突然，一只巨蚁弹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了一个吓呆了的漂亮女孩身上，将她压在了它沉重的身躯下面。女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无助的求救声：

“救命，救救我……”

但没有一个人前来救他，连离她只有几米之远的男友也没有上前一步来拉她一把，而是和别人一样夺命狂奔（他是女孩的同事，也是女孩最狂热的追求者之一，就在昨天晚上，花前月下，他还向女孩求婚，发誓一辈子对她好，愿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女孩的目光充满了绝望和怨恨，她成了巨蚁的食物，红润青春的脸飞快地变得如同纸一样苍白，生命之火在她体内熄灭了……

巨蚁在吸女孩的血的时候，另外一只巨蚁也将其他人扑倒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到处是人们狂奔的脚步声、呼救声、尖叫声……

两只巨蚁在饱餐之后，发出两声畅快的啸叫声，以比那些逃命的人们要快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奔跑起来，它们的力量大极了，只是用脑袋一撞，便将澳柯马实验大楼的墙撞了两个大洞，冲了出去。

守卫在澳柯玛实验大楼外面的士兵和警察们一开始也被巨蚁弄懵了，但他们毕竟受过军事训练，很快反应过来，朝巨蚁开枪射击。

巨蚁的表皮硬极了，子弹根本打不透它。

它们像两道白色的闪电冲出了实验大楼，冲到了大街上，冲向城市最繁华、人最集中的地段。

它们是恶魔，走到哪里就给哪里带来灾难，没有人能够阻止它们。

四

“开门，快开门……”

女孩用手重重地擂着实验室的门。但年轻人只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垂泪，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女孩的敲门声，完全无动于衷。从腾格里沙漠回来，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十几天了。女孩是他的女朋友，每次来看他他都拒绝开门。

“嗵！”

女孩抓起一把椅子，撞开了实验室的窗户，从窗台跳了进去。

“你怎么啦？”

女孩温柔地按住了年轻人的肩头。

“他们为什么不听我的，在沙漠就把巨蛋毁了？现在灾难发生了，终于发生了……”

年轻人泪流满面，指着电视痛苦地说。

女孩抬起头，发出”呀”的一声惊叫：电视里，有两只一人多高，一辆桑塔那那么长的巨大的白蚁正气势汹汹地向人们发动进攻。人们恐惧万分地四处奔逃。屏幕上晃动不止的画面和记者略带恐惧的声音在提醒人们这不是科幻影片，而是新闻，百分之二百的正在发生的现实。

“各位观众，各位观众，这是国家电视台记者在向你现场转播新闻：今天上午9点32分，有两只体长达3米，高1米8的巨蚁向海拉市的闹市发起进攻。已经有7人丧生，30余人受伤。巨蚁们所向披糜，无人能敌。它们的弹跳能力好极了，一下子就跳了三米多高，撞碎了天客隆超市二层的窗户，冲进了超市里……记者为你进行跟踪报导……快看哪，冲在前面的那只巨蚁把大大小小的柜台和货物撞得乱七八糟，还踩倒了一个售货员，把嘴上的吸管插进了他的咽喉……场面太血腥了，请家长把未成年人叫离电视机……哇塞，另一只巨蚁冲出了超市，从二楼跳下去了，呀，落在一辆出租车的顶蓬上，把出租车给弄扁了，太精彩了，巨蚁的表演比成龙的电影精彩多了……记者为你进行跟踪报导……看哪，那只巨蚁又撞碎了一个电话亭、踩扁了一个垃圾箱、还撞破了一台自动取款机，钞票满天飞呀，可惜现在不是捡钱的好时机……哇，巨蚁掉头了，救命啊……”

一个巨大的蹄子伸向观众，屏幕上的画面顿时碎了，玻璃破碎的声音非常清脆（你一定反应过来了：记者的摄影机镜头被巨蚁的蹄子捅破了。）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画面一团漆黑。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相甜甜的女播音员在屏幕上出现，用事不关己的声音说：

“刚才为大家播报新闻的记者英勇殉职了，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会马上派出别的记者亲临现场为大家播报事态的发展，请大家不要离开，请大家维护国家电视台最高的收视率，下面播报广告，有兴趣的观众请播打168竞猜热线……”

五

市长宣布全市戒严，人们都逃回了各自的住所，紧闭门户，然后打开电视，满怀恐惧地注视着事态的进展。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巨蚁像街头霸王那样放肆地为所欲为。它们的触角力大无穷，可以将电线杆扳倒；它们的四腿力道十足，可以将高高耸立的广告牌轻而易举地推翻；它们的脑袋简直是铜头铁脑，再结实的墙壁，也经不起它的一撞；它们的双眼打量着人类的城市，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蔑视……

无人能奈它何！

警察局长指示：马上组织一个敢死队和巨蚁作战，保卫全市人民的安全。

警察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主动报名。警察局安静得可以听见蚂蚁打喷嚏的声音。

警察局长对他的下属们大失所望，最后，他只能采取最古老但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抓阄。

抓着不去的人个个喜笑颜开，并在心里暗暗对那些将要送死的倒霉鬼幸灾乐祸。

抓着去的人个个如丧考妣，并在心里暗暗诅咒那些比他们幸运的人在回家的路上一个跟头摔死。

由十五名警察组成的敢死队队员个个武装到了牙齿。他们带着最新式的武器，开着最先进的防弹车出发了。警察局长亲自为壮士们送行，并保证如果有谁壮烈牺牲，其家属的生活他负责全包。

风潇潇兮易水寒。这样的场面没有人见了不落泪。

警察敢死队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巨蚁横行的地方。

一只巨蚁回眸一瞥，那些防弹车全都停住了。

另一只巨蚁灵活地掉转身，防弹车队也都像得了口令似地纷纷向后转。

两只巨蚁飞快地奔跑过来，防弹车背朝巨蚁飞驰，乱作一团，他们刚开到十字路口，就自己人把自己人堵住了，谁都动不了，有三辆防弹车还追了尾。

巨蚁越来越近。

敢死队员们从车里冲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

手枪、火箭筒扔了一地，但没有人开哪怕一枪。

巨蚁们无比轻盈地跃到了那些防弹车的顶部，用嘲笑的目光望着那些奔跑的人们，仿佛它们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城市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怖之中。

六

“你要去哪里？”

女孩拉住了年轻人手，问道。

“不要管我！”

年轻人甩开了女孩的手，径直奔向车库。当年轻人打开车库的灯时，女孩禁不住”呀”地叫了一声：一只金黄色的、嘴巴又尖又长、像一只卡车那么大的食蚁兽正在虎视耽耽地注视着她。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这只食蚁兽是金属做的，并不是一只真的食蚁兽，它的脑袋上，有一个可坐两人的驾驶室，年轻人顺着梯子爬进了驾驶室里。

女孩明白了：这只食蚁兽，是年轻人十几天来不停忙碌的结果。

女孩也顺着梯子爬进了驾驶室。

“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问。

“我要和你一起去。”

女孩倔犟地说。

“不，你不能去。”

年轻人坚定地说。但女孩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坚强不屈的目光很快使他改变了主意。他没有用手推开女孩，而是紧紧地握住了女孩的手。

巨型的食蚁兽”轰隆隆”地出发了。

机器食蚁兽的外形令巨蚁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但并没有令它们退缩。

这是一对既凶恶又猖狂的巨蚁，人类的软弱助长了它们的威风，它们觉得自己是无敌的。

它们一左一右气势汹汹地攻击食蚁兽。

食蚁兽嘴里伸出了长长的、顶端分叉的舌头，缠向一只巨蚁。那只巨蚁躲闪未及，整个身体被食蚁兽长长的舌头缠住了，它用利牙咬食蚁兽的舌头，挥舞触角撕舌头，但都无济于事。

巨蚁被一点一点地拖向食蚁兽大张开来的嘴里。

另一只巨蚁一直在一旁帮助它的同伴，它一会儿用嘴咬食蚁兽的身体，一会用触角敲打食蚁兽的脑袋，一会用腿踢食蚁兽，但食蚁兽的全身都是用金属做的，它的攻击对食蚁兽几乎是无效的。

就在那只全身被食蚁兽的舌头缠着的巨蚁要被食蚁兽拉入食蚁兽口中的时候。另一只巨蚁孤注一掷，冲到食蚁兽的尖嘴边，用两排雪白的利牙狠狠地咬向食蚁兽的舌头。”咔嚓”一声脆响，食蚁兽的长舌头被咬断了。全身被缠住的巨蚁滚到了一边。

另一只巨蚁低下脑袋，用全身的力气撞向食蚁兽。

食蚁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只滚到一边的巨蚁也振作起来，气势汹汹地扑向食蚁兽的脑袋－－－也是机器食蚁兽的驾驶室。

千钧一发之际，年轻人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食蚁兽的口中喷出两道烈焰，烧向巨蚁。

巨蚁身上腾起了红色的火焰，在地上打起滚来。

另一只巨蚁冲上去救它，也被食蚁兽口中喷出的烈火烧着。

它们满地翻滚着，撞断了街边的栏杆，落入了穿越城市而过的大河。

河水卷挟着身上还在燃烧的两只巨蚁流向大海。

刚才见不着踪影的警察这下全出现了，他们朝河边奔去，连连朝河里的食蚁兽开枪，嘴里说：

“杀死它，别让它跑了。”

七

“亲爱的，巨蚁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闷闷不乐呢？”

小河边，清凉的晚风带着水气拂拂而来，女孩紧握着年轻人的一只手问道。

“不，巨蚁没有死。蚁是一种生存能力非常强的动物，如果它们两是一公一母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年轻人望着头顶满天的繁星担忧地说。

当天晚上，他再次投入了新的研究中。许多记者都来采访他的英雄事迹，全被他拒之门外。

一个月的时光悄然而逝，巨蚁再没有出现，人们几乎将它们淡忘了，生活又恢复了从前的秩序。

但年轻人没有忘，他每天都开着车在城市里寻找着巨蚁的蛛丝马迹，但总是一无所获。

八

又是一个月。

这一天傍晚，在城市东南角的海边游泳的人们听见了沙滩上传来”噼哩啪啦”仿佛放爆竹的声音。接着，在夕阳余辉的照射下，有成百上千的巨蛋从沙里拱了出来，并裂开了一道道裂缝，伸出了一对又一对黑色的触角，之后，一只只长着雪白利牙的巨蚁从蛋里挣脱出来……

人们尖叫着恐惧地奔跑起来……

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巨蚁们在两只全身被烧伤的巨蚁的率领下，向人群发起了进攻……

夕阳很红，这是一个血色黄昏。

九

疯狂的巨蚁在城市中肆虐着，它们成群结队地袭击车辆、人群、各种公共设施。它们的牙齿、触角、四腿、脑袋的威力都很大，它们甚至可以像嚼碎面包一样轻而易举地嚼碎石头。一座摩天大楼的底部在数百只巨蚁的啃啮下摇摇欲坠。

A国海陆空三军在接到最高统帅的命令后火速开往海拉市。

将军不得不承认，这次和巨蚁的作战，是他一生中所指挥的上百次战役中最艰苦的一次战役。他的军队在两年前曾经创造过半个小时内占领一个敌国的记录，但在巨蚁面前，却显得力不从心。

当坦克开向蚁群的时候，巨蚁们一涌而上，有的坦克被推翻，有的炮管被弄弯，甚至还有的被巨蚁粗壮有力的腿踩扁。

陆战队向巨蚁投催泪弹，但巨蚁们完全无动于衷。这是一群受到过核弹爆炸洗礼的巨蚁，别说催泪弹，就是原子弹也不能奈何它们。

子弹根本打不透他们。

唯一能对它们产生损伤的是喷火器，但喷火器只能在近距离射击，巨蚁的眼神特别锐利，行动也特别神速，不等士兵们肩上的喷火器射出烈焰，巨蚁们早已冲过去将士兵压倒在地。

战斗从一开始便显示出人类处于劣势。

就在将军一畴莫展的时候，那些巨蚁突然像中了魔似地纷纷向后转，冲向城市的下水道入口处，蜂涌而入。

十几分钟后，巨蚁们全都钻入了下水道，通通从地面上消失了。

巨蚁们在一种思维波的引导下集中到了城市下水道的中心地带。

是年轻人，此时，他站在下水道的高处，手中高举着一根发着光的金属棒。召唤巨蚁的电波，就是从他发明的金属棒里发出来的。他脸上的神情镇定从容，仿佛他面前涌动的不是数千只可以把他撕成碎片的巨蚁，而是一群虔诚的听他讲经布道的宗教信徒。

他拿起了手中的移动电话，拨通了将军的电话，用非常平静的口气说：

“将军，快命令你的手下将这里的下水道各个口全部封死，然后，打开下水道里的毒气装置……”

“可是，你还在里面……”

将军不忍地说。

“将军，快，只能这样了。另外，请你转告我的女朋友，我虽然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她，但我真的非常爱她，从心里。”

年轻人斩钉截铁地说。

将军庄重地对着电话另一端从未谋面的年轻人敬了个军礼，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将军下达了封死下水道和打开毒气装置的命令。

消灭巨蚁的行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