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了一回“爱情”

称了一回“爱情”

球赛结束的第二天，陆续就有一些平时跟曲小洋比较要好的男生一脸神秘地来找曲小洋，几乎所有人的开场白都是：“曲小洋，听说你有一只……秤？”曲小洋的回答也几乎是一样的：“你听方赵强说的？”对方说：“对呀。”曲小洋就一脸莫测地点点头，说：“那就对了。”之后就再不肯说什么了，弄得人家一头雾水。

曲小洋的莫衷一是应付本班这些好奇人员暂时还行，可没想到中午午休的时候，顾闯领着三班的几个男生来找他。顾闯的脸上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对曲小洋说：“昨天我还纳闷呢，就你们二班这几个人怎么敢跟我们比赛？哪来的胆子呢？上了场又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哪来的精神头呢？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曲小洋装糊涂：“明白了就好，知道什么叫骄兵必败了，以后就学着谦虚点。”

顾闯说：“得了吧，曲小洋，你甭再跟我耍心眼儿啦。你们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劲头，不就是因为你有一只什么秤嘛，事先知道会赢，所以才敢跟我们比赛的。不然就是借给你们几个胆子，再让你们两个球，你们也不敢呀。”

这时候方赵强和张力伟也凑了过来。方赵强有些心虚，又觉得有些对不住曲小洋，还不得不装“横”，冲着顾闯说：“输了就是输了，输了球还那么多话说，说得再多你们不也是输了吗？”

张力伟也在一旁帮腔，说：“就是嘛，你们三班别是输不起吧？”

顾闯说：“没错，我们是输了，我们也认输。不过，那种明知道会赢才敢比赛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胆小鬼，其实才真正是输不起呢。”

方赵强和张力伟梗着脖子还想争辩，被曲小洋给拦住了。曲小洋不慌不忙地：“你说了半天，就是说我们事先知道会赢才跟你们比赛，胜之，胜之不武呗？”

顾闯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曲小洋：“可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事先就知道会赢，我们怎么会知道的呢？”

顾闯说：“你有一只什么……秤，可以称出……称出……”

曲小洋说：“可以称出输赢？那可奇怪了，输赢可怎么称呢？”

顾闯说：“我说不太清楚，反正你有一只奇怪的秤。”

曲小洋说：“还是我替你说吧。我有一只秤，可以秤出每个人说话的分量。因为张力伟说的话比你说的分量重，所以我知道我们会赢得比赛，是这么回事吧？”

曲小洋这些话让一旁的方赵强急得直晃脑袋。曲小洋知道他的意思，却故意不看他。

顾闯说：“可能，是这么回事吧。”

曲小洋说：“可是，你相信有这样的秤吗？”

顾闯有些犹豫了，吐吐吞吞地说：“我，我相信……不相信……”

曲小洋说：“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和方赵强使用的一个激将法，你相信吗？”

顾闯愣了一下：“激将法？什么激将法？”

方赵强也有些迷糊，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发现曲小洋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虽然他一时还弄不明白曲小洋的用意，可还知道曲小洋是不想让他说话，就赶紧又把话咽了回去。

曲小洋对顾闯说：“是激将法。为了让大家对这场球更有信心，更卖力气，我和方赵强就编了一个秤的故事激励大家。”

顾闯半信半疑：“曲小洋，你骗人吧？”

曲小洋伸了一下懒腰，懒洋洋地说：“随你的便吧。要么你相信是我们用的激将法，要么你就相信有那么一只秤。你觉得哪样可信你就信哪样。”

话说到这儿，不但连顾闯和几个三班的男生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就连张力伟等几个先后围过来的二班男生也都不作声响了。明摆着，“激将法”的解释要比什么神奇的秤合理多了，也可信多了。

等顾闯他们走了，张力伟他们也散了，方赵强笑嘻嘻地凑过来，说：“好你个曲小洋，你可真能编故事呀。”

曲小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哪有你能编呀，连什么称话用的秤都能编出来，你还上学干吗？直接去当作家不就得了？”

方赵强自知理亏，赶紧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过，我当时也是为了鼓舞士气，为了咱们班的班级荣誉嘛。”

两个人正说着呢，顾闯突然又出现在教室门口。方赵强有些纳闷：“咦，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顾闯径直走到曲小洋面前，说：“曲小洋，你们还敢不敢再跟我们赛一场？”

这话可把曲小洋和方赵强都吓了一大跳。方赵强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曲小洋；曲小洋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方赵强。两个人一时之间都变得哑口无言了。

当然，后来曲小洋他们拒绝了三班再赛一场的要求。就算不用“称心如意”去称，他们也能料到再赛一场会是什么结果。所谓冷门就是抽冷子偶尔爆一下而已，要是总能爆冷那冷门也就不叫冷门了，那就叫“实力”叫“热门”了。曲小洋他们拒绝再赛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因为比赛已经分出了输赢，二班赢得了球场一个学期的午休使用权，即使要再赛，也得等这个学期过去之后了。不过，曲小洋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不得不再次在球场上与二班对垒，而且既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办法躲避，因为比赛是学校组织的，王校长亲自担任比赛委员会的主任。再加上不懂球更不知底细的小乔老师还以为自己班的实力不俗，对比赛的事情热情高涨，表现积极，弄得张力伟、曲小洋他们真是有苦说不出。那么那场比赛的胜负如何，“称心如意”还会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吗？这些都是后话，我们留到后面再说。

聪明的曲小洋用一个“激将法”把“称心如意”的事情暂时遮掩过去了。不过通过这件事，曲小洋知道方赵强这家伙没心没肺，嘴上又缺少个把门的，可不敢什么都跟他说了。后来方赵强跟他借“称心如意”玩一天，他说借给别人了。方赵强有些不高兴，以为是曲小洋小心眼，不放心借给他。其实他冤枉了曲小洋，曲小洋没撒谎，他真的把“称心如意”借给了别人。

也许你也会问，曲小洋怎么会随便把“称心如意”这样的宝贝借给别人呢？曲小洋当然不会随便把“称心如意”借给别人。借“称心如意”的这个人跟曲小洋的感情非同一般，而且她借“称心如意”的用途也可以说是非同一般的。

借“称心如意”的这个人就是曲小洋的表姐徐楠。徐楠是曲小洋的舅舅的女儿。徐楠和曲小洋一样，都是属鸡的，徐楠整整比曲小洋大了一轮。虽然两个人相差12岁，可姐弟俩的感情却是非常好。那时候，曲小洋家和舅舅家住得不远，徐楠经常是一放学就跑到姑姑家去看曲小洋。曲小洋还不会走的时候，徐楠就抱着他到处走。等曲小洋会走了，徐楠就领着他到处跑。曲小洋从小就长得非常漂亮，一头小卷发，鼻梁挺挺的，皮肤又白又细，像个外国小孩，徐楠就一口一个“小帅哥”的叫他。而徐楠长得眉清目秀，眼睛细细长长的，像那种中国古典美人，曲小洋长大了，没有外人在眼前的时候，就喊徐楠是“大美人”。曲小洋五岁那年闹了一场病，徐楠心疼得眼睛都哭肿了，正好赶上放暑假，她几乎每天都要跑去看曲小洋。徐楠考大学发挥得不理想，等考分的那阵子，两家大人商量着如果徐楠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就想办法送她出国。才上一年级的曲小洋听见了，就把自己积攒的所有的压岁钱零用钱都拿出来，非要徐楠收下。背地里却因为姐姐可能要远走他乡而狠狠地哭了一鼻子。姐弟俩就这样“小帅哥”、“大美人”的叫着，一天天长大，感情硬是比一般的亲姐弟还亲。

徐楠大学毕业，去了一家大集团工作，一切都还比较顺利，只是谈恋爱的时候遇到了烦心事儿。倒不是因为找不到好男生烦，恰恰是因为一下子有挺不错的两个男生喜欢她，而两个人在各方面的条件都差不多，在徐楠心中的地位也差不多，让徐楠不好取舍才烦得要命。前两天徐楠把两个男生分别领到了曲小洋家，想让曲小洋的爸爸妈妈帮着参谋参谋。当时曲小洋也在家里，可是徐楠压根就没有征求曲小洋的意见，连象征性的征求也没有。曲小洋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因为生了徐楠的气，曲小洋没怎么理睬徐楠。而徐楠正为两个男生的事情心烦意乱，也没有在意曲小洋对自己的态度。可这天晚上，徐楠突然来到曲小洋家，说是要带曲小洋出去逛逛，看看夜景。徐楠领着曲小洋在市中心的几家大商场里逛进逛出，在这家给曲小洋买点吃的，在那家给曲小洋买点学习用品，不一会儿就拎了一大包。自从徐楠工作以后，只要一领着曲小洋出来，基本上都是这样，给曲小洋花钱硬是比曲小洋他老妈还大方还顺手。可这一次曲小洋明显感觉出表姐有些心不在焉。他以为表姐是有话要跟他说，可一直到往回走了，徐楠也没说什么。于是，曲小洋决定自己主动开口。

曲小洋问徐楠：“姐，你的事儿还没弄明白呢？”

徐楠就“嗯”了一声。

曲小洋有些不满意她这种态度，“姐，你到底是弄明白了还是没弄明白呀？”

徐楠叹了口气：“你还小，感情的事你不懂。”

曲小洋撇撇嘴：“小瞧人，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吗？！”

徐楠被他逗乐了：“看不出呀，你还懂得不少呢。”

曲小洋说：“那当然，谁让你不来找我，偏要去问我老爸老妈，他们懂什么呀，他们连自己的事情还弄不明白呢。你要来找我，我早帮你把问题解决了。”

徐楠伸手抚了抚曲小洋的头。曲小洋一向对摸他头的人深恶痛绝，连他老爸老妈都不让摸，只有表姐徐楠有这份特权。不知怎么的，表姐的眼睛里忽然就盈满了泪水，说：“谢谢你，小洋。”

曲小洋说：“姐，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胡说？我真的能帮你。你看。”曲小洋从口袋里掏出“称心如意”，递给徐楠。徐楠拿在手里好奇地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曲小洋说：“它叫‘称心如意’。”接着就把“称心如意”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徐楠有些不敢相信：“它真的，能称出人说的话有多重?”

曲小洋说：“是真的。姐，有了它，你的问题就很容易解决了。”

徐楠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怎么解决？”

曲小洋说：“很简单呀。你让他们俩都对你说‘我爱你'，看看谁说的分量更重，就说明谁更真心，你就可以选他做姐夫了。”

徐楠的脸红了一下，用手点点曲小洋：“小屁孩，什么我爱你，你爱我的，你懂什么呀。”

曲小洋不服气：“姐，你这是性别，不对，你这是年龄歧视！严重的年龄歧视！你再叫我小屁孩我就跟你断交！”

徐楠说：“好了好了，小帅哥，姐姐再不说你就是了。不过，这个‘称心如意’……”

曲小洋说：“姐，你就放心吧，‘称心如意’绝对可靠。”

徐楠说：“可是，我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就把这秤拿出来看呀，他们要是知道我竟然用这只秤称他们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曲小洋胸有成竹：“没问题，他们不会发现的。你只要把它揣在口袋里就行了，回来我帮你看他们谁的话轻，谁的话重。”

走到曲小洋家门口时，徐楠叮嘱曲小洋：“小洋，你可别跟你爸你妈说这件事，也别跟任何人说。别人知道了会笑话我的。”

曲小洋说：“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可千万别把‘称心如意’搞丢了。”

一个星期之后，徐楠把“称心如意”还给了曲小洋。

曲小洋问：“怎么样？”

徐楠说：“我没有用你的秤。”

曲小洋不明白：“为什么不用？”

徐楠说：“我，我也说不太清楚。”

曲小洋心想：人长大了都会变得很奇怪。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呢？看着表姐徐楠那副心神不定，闷闷不乐的样子，曲小洋决定亲自出马帮助表姐把这件必须弄清楚的事情弄弄清楚。

那两个男生一个叫吴昊，一个叫段敏涛。曲小洋想找到他们并不难，因为那个吴昊跟徐楠在一个公司上班，而段敏涛所在的公司与徐楠她们的公司在一个写字楼里。

曲小洋利用周三下午老师们开会学习，学生们不上课的机会，揣着“称心如意”跑到了表姐徐楠的公司楼下。他先见的是吴昊。吴昊是个高个子，人长得很挺拔也很帅，是那种女孩子一见面就会被他迷住的男生。吴昊见到曲小洋就说：“小表弟，咱们到前面的咖啡屋去聊聊吧。”

那间咖啡屋装饰得很漂亮。曲小洋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吴昊给自己和曲小洋各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就问曲小洋：“是你表姐让你来找我的吗？”

曲小洋说：“不是，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吴昊“噢”了一声，就笑了，说：“那，你有什么事情吗？”

曲小洋说：“我想问你一句话。”

吴昊说：“什么话？”

曲小洋忽然有些紧张，就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称心如意”。说来也怪，这一摸，曲小洋的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那“称心如意”好像天生就是给别人做主心骨儿似的。

曲小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你很爱徐楠吗？”

吴昊又笑了，说：“当然。我爱徐楠。”

曲小洋又问：“有多爱？”

吴昊想了想，说：“这个，不太好说。总之，是非常爱。”

曲小洋说：“我明白了。”

吴昊有些意外：“你来找我，就是想问这句话？”

曲小洋说：“是呀，问这一句就够了。”

吴昊有些迷惑地看着曲小洋，不知道徐楠的这个小表弟到底在搞什么鬼。

与吴昊分手一刻钟之后，曲小洋又把段敏涛找了出来。段敏涛的个子没有吴昊那么高，长得也没有吴昊那么帅气，而且对曲小洋也没有吴昊那么亲热。他直接叫曲小洋的名字，而没有像吴昊那样叫他“小表弟”。更让曲小洋哭笑不得的是，他也把曲小洋领到了那间咖啡屋，也给曲小洋要了一杯闻起来很香喝起来很苦的咖啡。

曲小洋像问吴昊一样地问他：“你很爱徐楠吗？”

段敏涛皱了皱眉头：“你太小了，爱情的事情你不懂。”

曲小洋给噎了一下，只好先喝了一口咖啡，给自己顺顺气儿。曲小洋说：“就算我不懂吧。不过，我只是问你，你是不是很爱徐楠。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你不爱她，要么你也不懂什么是爱情。”

段敏涛看了看曲小洋：“真的，不是你表姐叫你来的？”

曲小洋说：“我说过了，是我自己来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段敏涛说：“这个问题，你表姐知道答案。她知道就行了，你不必知道。”

曲小洋又被噎了一下，只好又喝了一口咖啡。可这一次直到把一杯咖啡都喝完了，曲小洋也没想出接下来该说什么。

两个人走出咖啡屋，曲小洋突然来了灵感。曲小洋的灵感来自街边一个一元擦鞋店里放的一首歌。一个女声十分忧郁地唱道：“……你爱我，就让我知道，让我知道……”

曲小洋说：“如果你爱徐楠，就应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除非……”说到这儿，曲小洋停了一下。他真的不知道“除非”后面应该再说点什么。好在段敏涛没用他接着说下去。

段敏涛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爱徐楠。”

曲小洋长松了一口气。

跟段敏涛一分手，曲小洋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称心如意”。正像“称心如意”所说的那样，当他想到吴昊说的那句“我爱徐楠”时，“称心如意”上显示，这句话重二两；当他再想到段敏涛的那句“我爱徐楠”时，“称心如意”又显示，重一两九钱。也就是说，吴昊对徐楠的爱比段敏涛对徐楠的爱重一钱！在短短的三秒钟之内，曲小洋就替表姐做出了选择：当然是吴昊！吴昊本来就比段敏涛长得帅，又亲切，又比段敏涛更爱表姐，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不过，事关表姐的终生幸福，曲小洋不敢大意。当天晚上，他又特意与“称心如意”沟通了一把。结果又惹得“称心如意”很不高兴：“曲小洋，你还是不相信我呗？不相信我你就别用我呀，我既没求着你用我，也没求着你相信我。”曲小洋给噎得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后来曲小洋总算是找着回击的话了，他说：“我是主人，你是为我服务的。我有权提起疑问，你也有义务做出解答！”说完了，不等“称心如意”再说一句话，就把它丢进抽屉里，不搭理它了。

可是，当曲小洋信心十足地把他的测试结果告诉表姐徐楠时，徐楠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水落石出、如释重负的样子，依然是一副茫然若失的表情。

曲小洋说：“姐姐，你应该相信‘称心如意’，它绝对不会出错的！”

徐楠看看曲小洋，很艰难地笑了笑，说：“我知道。只是，光称出他们对我的爱还不够呀。”

曲小洋有些疑惑：“还不够？为什么不够？”忽然，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还得知道在他们俩之间，你更爱谁。是不是？”

徐楠有些吃惊地看着曲小洋：“嘿，曲小洋，你懂得真不少呢！”

曲小洋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我也不想懂得这么多呀。没办法，谁让我太聪明太成熟了呢？”

徐楠点了他一指头：“哼，小屁孩，说你胖你就喘呀！”

姐弟俩笑了一会儿之后，曲小洋说：“想知道你更爱谁，这也很简单呀，用‘称心如意’称一称就知道了。”

徐楠叹口气说：“我恐怕，你的‘称心如意’称不了。”

曲小洋问：“那，你用什么称？”

徐楠幽幽地说：“只能用我的心。”

徐楠最后选择了那个曲小洋并不喜欢的段敏涛作他的表姐夫。

参加完了表姐的婚礼，看着表姐一脸幸福的被那个段敏涛挽着，上了去拍外景的彩车，曲小洋心里突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他想：爱情这东西果然不是小孩子随便就能弄明白的，到现在他也只明白了一点：爱情这东西肯定很累人也很麻烦，而且，也是天底下最难用秤来称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