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当主角
今天是教师节,除了向老师表示感谢和祝福外,本来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是,妈妈却非要让我去参加一个活动。
“不去不去嘛,我想跟陶大器、夏雨丝、温小顺去打乒乓球,昨天我输了,今天我一定要赢回来!”
我一口回绝了妈妈。
“哎呀,今天这个教师节联欢晚会可好玩儿了,我们学校的十多个外籍老师都参加呢,还有三十多个学生。趁此机会,你带着他们好好地和老外聊聊天,比画比画!”
“都是中学生,没劲!”我又一口回绝道。
“不全是中学生,还有被邀请的小学生,就是那些外教在少年宫兼职教的小学生。”妈妈不死心地继续鼓动我。
“那好吧,也带上陶大器他们几个吧!”
说完,我就打电话通知了陶大器、夏雨丝和温小顺。
晚上7点钟,我们准时到达我妈的单位——市七七九中学。
环形小礼堂的观众席上,都坐满了人。
放眼望去,中学生比较少,倒是小学生人多势众,热闹无比。
突然,陶大器直不愣怔地盯着一个男外教尖叫道:“哇,那个老外好帅哦!”
“别乱叫,别人会说你变态的。”我连忙拽拽他的胳膊,小声说,“不过,你的眼光倒不错。”
那个男外教大约二十多岁,就跟我们在印度电影里看到的男主角一样英俊,棕黑色的皮肤,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浓眉大眼。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有着“魔鬼身材”的美女外教。
她披着一头金色的流线型头发,淡蓝色的大眼睛总是快乐地追随着每一个小孩子。
夏雨丝和温小顺好像对每一个老外都很感兴趣,她们兴致勃勃,不停地指指点点,不时地发出米老鼠般的“偷笑”。
这次联欢会,严格地说,不叫联欢会,因为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具体节目。每一个人都可以上去当主持人,每个人都可以即兴聊来聊去。但是,大家都必须遵守唯一的一条规则,那就是,只能讲英语。
几个中国英语老师在礼堂里转来转去,随时准备为不太懂英语的学生作一些解释,并为外教和学生们的沟通提供帮助。
每当有学生回答出一个问题,外教就会给他们发糖果,或者发一张可爱的人物卡片,或者发动物造型的贴纸。
我最喜欢的那个美女外教叫Alley(艾丽)。
哇,这会儿她抢到了主角的“位置”。
只见她一甩那头漂亮的金发,大声用英语说道:“我爱爸爸妈妈;我爱美国,也爱中国;我爱斑马,也爱大象。你们呢?”
接着,她抓起一把糖,又说:“谁回答得又多又好,谁就有奖品哦!”
妈妈小声地问我:“你听得懂吗?”
我兴奋地点点头:“连说带比画没问题。”
正当我站起来准备回答时,陶大器却抢了个先,用英语大喊大叫:“I love Beijing(我喜欢北京),I love Shanghai(我喜欢上海),I love Hainan(我喜欢海南)……”
这个陶大器,就会投机取巧,别的单词没记多少,倒是把中国的地名背得挺熟!
我一把把他拽倒在座位上,不屑地说:“够了,够了,别丢人了,谁不知道在英语中地名是用汉语拼音来代替的啊!”
陶大器用力甩掉我的手,不服气地说:“谁都知道,可是谁都没有第一个站起来说啊!”
呃,这话说得倒没错!
好吧,那我也来抢一抢吧:“Alley,I love your hairs(我喜欢你的头发)!”
“OH(啊)!”Alley兴奋地尖叫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自己的头发来。
我又接着喊道:“Alley,I love your eyes(我喜欢你的眼睛)!”
胆小女生夏雨丝也受到感染,站起身来,小声地说:“Alley,I love your nose(我喜欢你的鼻子)!”
我们的叫喊声引来Alley一次又一次兴奋的尖叫。
不会装一装
旁边的中国英语老师插空对我们说:“大家注意了,在英语中,‘love(爱)’和‘like(喜欢)’是有区别的,‘love’比‘like’更带有感情色彩一些……”
遗憾的是,她的喋喋不休很快就被打断了。
坐在我们旁边的几个中学生站了起来,边往外撤边发牢骚:“什么晚会呀,中学礼堂里来了一帮幼稚的小学生!”
哼,中学礼堂怎么了?还不让小学生来了?真是小看人!
不管他们,我们继续玩我们的。
我站起来请求道:“Alley,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头发?”
让陶大器他们羡慕得眼睛喷火的是,Alley大笑着朝我张开了双手。
我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去,刚轻轻地抚摩了两下,陶大器和其他喜欢Alley的学生也冲了过来,和Alley搂成一团,笑成一团。
等大家恋恋不舍地回到各自的座位后,Alley无奈地告诉我们:“我爱北京,但我只会写北京两个字的汉语拼音,不会写长城的,也不会写天安门的。”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一阵骚动,大家都在找笔、找纸,想当一回Alley的外教。
可惜,礼堂里没有黑板和粉笔,真是让人遗憾。
情急之中,我一把拽过妈妈的手提包,拉开拉链,迅速翻出她的口红,又从她的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飞快地写下天安门和长城的汉语拼音,然后以发射火箭的速度冲上去,把纸交给了Alley,并一字一句地带着她读了五遍。
陶大器不服气地说:“这些汉语拼音三岁小孩儿都会,有什么可显摆的!”
这个臭小子,不仅爱管闲事,忌妒心也很强啊!
我学着他的口气,说:“谁都会,可是谁都没有第一个写出来并教Alley读呀!”
果然,陶大器语塞了。
Alley冲我不停地竖起大拇指,用不太熟的汉语说:“谢谢,我觉得汉语比英语难学多了,你们这些小朋友真是了不起!”
这时,又有外教充当“主持人”了,而我则趁机和夏雨丝、陶大器、温小顺几个把头凑到一起,开始私聊起来。
“外教好诚实啊,不会就是不会,都不会装一装的。”陶大器说。
“以后,我学英语有信心了,连Alley都说了,汉语比英语难学。”温小顺说。
“外国的女老师怎么这么酷啊!”夏雨丝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疯狂外教
趁着热闹劲,我悄悄地拿出一袋小食品(只要是参加晚会,我一般都会自备一些),溜到Alley身边,用手招呼她出来。
溜到大门外,我极其兴奋地对着Alley连说带比画,并把手中的食品袋撕开,用英语夹杂着汉语告诉她:“这叫麻辣牛肉干,很好吃的,你尝尝。”
Alley激动地搓着手说:“牛肉干?麻辣?尝尝?OK(好)!”
“好吃吗?”我期待地望着她。
Alley一边挤着眼睛大嚼牛肉干,一边赞叹道:“好吃,太好吃了,味道好极了!谢谢!”
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这么赞叹,我高兴极了,于是就不停地往Alley手里塞牛肉干。
没办法,很给我面子的Alley只好吃了一块又一块。
然后,她就不停地做着一个又一个深呼吸,嘴巴咧得也越来越大。
终于,她掏出几块美国口香糖回赠我后,就“key(钥匙)、key”地叫个不停,并冲向礼堂。
“key?key?”
看到Alley咧着嘴巴在礼堂里窜来窜去,参加晚会的全体人员,尤其是那帮喜欢她的学生们,全都扑倒在地上摸来摸去,就像一大片爬行动物似的。
不可否认,凡是听得懂“key”是什么的人,都想帮助Alley找出她的“key”,而不忍心让她急得发疯。
有这么多人帮她找钥匙,我也一定要表示表示吧。于是,我拿出一瓶矿泉水,举到急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的Alley面前,安慰她说:“别着急,这么多人,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再说了,如果门真的打不开,还可以打求助电话,北京有专门开锁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咧着嘴巴、倒吸着冷气的Alley就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矿泉水瓶,慌乱地拧开瓶盖,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往嘴里一阵猛灌,然后冲我感激地说:“谢谢你的矿泉水!”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开始一个劲儿地“key、key”叫个不停,然后又夺走陶大器手中的矿泉水,“咕嘟咕嘟”都喝完了。
没找到钥匙的学生们一抬头,正好就看到了Alley抢水喝的这一幕。
正当大家和我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时,刚才那个中国英语老师解释说:“同学们,注意了,不是Alley的钥匙丢了,而是她被辣着了,所以才发出类似于key的声音,这说明她被辣得很难受。”
“啊!”我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半袋牛肉干,原来罪魁祸首是我呀!
不过,Alley却一点儿也没有责怪我,反而还不停地跟我说着刚学来的汉语:“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唉,早知道会把她害成这样,我就不对她这么盛情了。
事情的结果,总是与最初的愿望不大一致。
晚会是在大家的舞蹈中结束的,在快节奏的音乐下,我和陶大器、夏雨丝、温小顺很不好意思地扭扭捏捏着。
这时,Alley冲我们扭了过来,她左手拉着我,右手拉着夏雨丝,然后又让陶大器拉着我,让温小顺拉着夏雨丝,我们围成了一个圈,欢快地一起跳着舞。
高出我们很多的Alley和我们几个小孩子在一起跳舞,样子显得很滑稽。
胳膊被架得高高的我不断地踩到Alley的脚,这令我很没面子。
正当我不知是继续还是退出时,Alley突然甩掉高跟鞋,光着脚,和我们又快乐地跳了起来。
于是,快乐得快要发疯的我们也随着强烈的音乐节奏扭来扭去,扭来扭去,一直扭到满头大汗,扭到音乐声戛然而止。
噢,忘了告诉你,今晚,我得的小奖品最多,这倒不是因为我答对得最多,而是因为我抢答得最多。
哈哈,这真是一个迷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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