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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焦姆卡

时间:2022-0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提议:“咱们现在还是回到历史课。先把阿尔焦姆卡放在窗台那儿吧,相信它会是最守课堂纪律的学生。”课间时,阿尔焦姆卡被同学们纷纷传看。阿尔焦姆卡很快有些变皱了。斯拉夫卡略加思考后,写下了题目《阿尔焦姆卡》。写完之后,看看觉得这行空格太多,又改成了《我的阿尔焦姆卡》。我们住在波克罗夫卡时,阿尔焦姆卡和我、安纽达一起开船。

柳芭终究是个卑鄙的家伙。阴险、狡诈、笑里藏刀、不顾信义……明明半天都没看斯拉夫卡一眼,就在他几乎以为这事算过去的时候,第五节课刚打完铃,她竟然举起手,用谄媚的语气对老师说:

“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班会上要求我们不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到学校吧?可是谢米布拉托夫的书包里却放着个奇怪的东西呢。”

班里顿时炸开了锅。

“难道是地雷?”科斯嘉·戈洛温问。

“难不成是烧炉?”季马·涅霍多夫猜测。

“是剪长舌妇舌头的剪子!”热尼亚义愤非常,晃动着身子,仿佛要护着斯拉夫卡。

“这不算太出格的东西吧。”奥克桑娜·拜奇克反对说。

“安静!安静,同学们!”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有些惊恐地望着柳芭,又看看斯拉夫卡。她非常害怕出现什么突发事件。又有谁喜欢呢?“谢米布拉托夫,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短短过程中斯拉夫卡想了很多。

其实他是可以抵赖的。这里不是在乌斯季-卡缅斯克,不会有人像安格琳娜那样无耻地翻同学的包来检查(那时,斯拉夫卡都是把书包锁起来的)。

或者,气愤地起身离开教室?虽然可能受到些惩罚,但也不会很严重。这样可以藏起阿尔焦姆卡。

但这样耍小心机、编故事,实在不是斯拉夫卡的风格。他决定走出果敢的一步,主动出击。所以他站起身。

“我可以拿出来!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我可以给全班同学看吗?”

他拿出书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黑板,把阿尔焦姆卡拉着耳朵拿了出来,将它举过了头。

果不其然,除了柳芭,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看到一只突眼睛,穿着斜纹布西装上衣、略旧绿色连体裤,长耳朵中间还戴着顶格子软帽的兔子娃娃。

同学们霎时呆住了。突然有人小声唱起学数数的儿歌:

“一、二、三、四、五,小兔子蹦跳出门去!”

马上有人接茬儿:

“森林里枞树已萌生……”

“淘气鬼灵精呀小灰兔……”

“来这动物园我不想,谁让它野兽不入笼!”

“维季卡,这小兔子长得很像你呢!”

“而你和猴子最像了!”

“哎哟,小兔子,你给我等着!”

“同学们,同学们,安静!咱们可在上课呢!”

很快,班里静了下来,不过并非因为老师,而是大家很好奇这只兔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有些不解地问:

“这就是柳芭说的东西?”

“没错,”斯拉夫卡放下阿尔焦姆卡,“这根本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兔子只有在动画片里才会爆炸吧,而且还得是橡胶的那种。可我这只,一直静静躺在包里,不会妨碍到任何人。如果不是波塔片科,没人会知道它的存在。乱翻别人书包算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看看你笔记!”

全班哄堂大笑。

萨文说:

“柳芭是怕斯拉夫卡的妈妈忘了检查他作业呢!”

“伊戈尔,你别捣乱……好吧,斯拉夫卡,回到你的座位吧……最好还是不要把无关的东西带到学校。为什么你要带着它呢?”

斯拉夫卡环视全班,坚定地说:

“我随身携带它。谁愿意说这种行为像幼儿园小孩儿,正如波塔片科同学的所作所为,我无所谓。只是,我并没拿它玩,只是带着。就这么简单。”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有人问。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其实我也可以随便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比如无意中发现的它,或是谁送给我的之类。大家也就信了。但我不想撒谎。它是我的小动物,叫阿尔焦姆卡。谁想笑就笑吧。”

但并没有人发笑。也许是斯拉夫卡说话的嗓音清澈又诚恳。

大家再次沉默。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小心地问:

“这个到底是什么,你的吉祥物吗?”

斯拉夫卡摇头:

“不是。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它一直陪着我。我在船队时,它也陪我下水……”

“海兔吗?”季马认真地说。

“我们去的不是海,而是个大湖,”斯拉夫卡解释,“阿尔焦姆卡受到了大家的欢迎……每次都淋得湿透,它的耳朵系在桅杆上,所以在风的吹拂下就自然干了……我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说,一定要带阿尔焦姆卡看看真正的大海。今天我带着它在海边走,结果波塔片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然后就翻了我的书包!”

奥克桑娜·拜奇克举手说:

“波塔片科有个特点,”她一本正经地说,“要是谁引起了她的注意,就会偷偷跟踪人家,然后假装偶然碰到……”

柳芭马上尖声回应:

“他谢米布拉托夫有什么吸引我注意的?”

“那我怎么知道呢。”

“不知道就别瞎说!”

“姑娘们,姑娘们!都静静……”

“那阿尔焦姆卡怎么陪你?”科斯嘉·戈洛温问,“只是在桅杆上摇晃?”

“不是,放在眼前,我们把它固定在了支索上。”

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看看钟。

“好了,同学们,阿尔焦姆卡很有趣,但课还是要接着上……热尼亚,你要说什么?”

热尼亚站了起来。

“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我奶奶有一些旧杂志,其中1912年的一期上登着一张空军大将安德烈亚季的照片,他从咱们这儿飞到了莫斯科。飞机完全是齿标和帆布做的,就在机翼下面还系着一只毛绒小熊……”

“当时要是柳芭在,”萨文马上接话,“肯定就对海军部告密说他带了外来的东西啦!”

“我不是告密,我是为了大家!咱们不是规定了要保持班级纪律嘛!”

“安静!柳芭,同学们!纪律当然是必须得保持的。但至于说阿尔焦姆卡,我觉得它并没有扰乱纪律,只是好好在斯拉夫卡书包里待着而已……”说到这儿,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突然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呢?我自己,实话说,在还上大学时,每天都在包里带着象棋的马。因为那是一个大三的学长在第一堂实践课上送我的。我并不迷信,可我就是觉得,这棋子会带给我幸福。因为我爱上了他。”

“幸亏那时没有波塔片科……”热尼亚说。

“不应该对柳芭同学过分苛责,毕竟她也是为班级好,只不过有些过度了……”

“嗯哼。”奥克桑娜·拜奇克似乎不置可否。

斯维特兰娜·瓦列里扬诺夫娜提议:“咱们现在还是回到历史课。先把阿尔焦姆卡放在窗台那儿吧,相信它会是最守课堂纪律的学生。”

“等一下,”萨文突然说,“谢米布拉托夫,你把它再举起来一次,给我们看看。”

于是斯拉夫卡照做了,还欠了一欠身子。

萨文马上从课桌里掏出一部相机,“咔嚓”一声按下快门。斯拉夫卡先是一惊,然后笑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

“你这是?”

“这也是历史嘛。”

“不过应该照不清,这里很暗。”

“照得清啦。我胶卷的感光度是二百五十。”

课间时,阿尔焦姆卡被同学们纷纷传看。大家都非常喜欢它,每个人都忍不住拿着玩一会儿、摸一摸,拉拉它的长耳朵。阿尔焦姆卡很快有些变皱了。

斯拉夫卡靠边站着,不希望同学们觉得他舍不得,但是当维季卡·谢缅丘克准备在阿尔焦姆卡的肚子上画头和骨头时,斯拉夫卡马上进行了干预。他把自己可怜的兔子抢回来,还一并抢了对方手上的粉笔,对维季卡说:

“还不如我先往你身上画画!”

“你来啊。”维季卡倒爽快,直接把肚子拱向他。

这时有人通知,今天的班会不开了。大家都开心地叫着闹着抓起书包跑开了。

斯拉夫卡正要回家,却在走廊里被辅导员柳达叫住了。

“谢米布拉托夫!你真的有一只走四方的大兔子吗?”

斯拉夫卡一听这话有些恍惚,他还以为这件事都翻页了呢。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同学们说的啊。你怎么看着这么不开心呢?这是好事啊!能不能写篇关于这个的短文啊?现在我要出墙报,可是完全没有好素材啊,都是一些无聊的东西……”

“这个要彻底传开了。”斯拉夫卡郁闷地想。他回答:

“最好不要吧……”

“哎哟,可千万别拒绝啊!伊戈尔还承诺了提供照片呢。”

还真不好拒绝了!

“可是我不会写东西啊!”

“我一开始还不懂怎么做辅导员呐,”柳达抖擞地游说,“但还是硬着头皮做了,现在已经第四年了呢。大家都说不错。你也是一样的道理。还是得出墙报。”

已经无法推辞了。而且推辞有什么意义呢?这事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没什么顾虑了。

柳达在少先队活动室的墙上给斯拉夫卡留了版面,还给了他稿纸。

斯拉夫卡略加思考后,写下了题目《阿尔焦姆卡》。写完之后,看看觉得这行空格太多,又改成了《我的阿尔焦姆卡》。

拟标题并不难。妈妈说过,最难的就是第一句话(妈妈时不时也得写一些文章和报告)。

斯拉夫卡写下第一句:

我有一只玩具兔,叫阿尔焦姆卡。

他挠挠笔杆,写第二句:

但是我并不拿它当玩具。

之后变得流畅起来:

阿尔焦姆卡是可以陪我去天涯海角的。我和妈妈经常东奔西跑,在路上它就坐在火车窗口,望着外面的森林和田野。我们住在波克罗夫卡时,阿尔焦姆卡和我、安纽达一起开船。安纽达·拉古诺娃是我的舵手。

斯拉夫卡想到安纽达,思忖着:“她现在在哪儿呢?她说过会给我写信啊……可能就算写了也是寄到了旧地址波克罗夫卡。毕竟她不知道我早就搬走了……

阿尔焦姆卡一直在船上,每次都溅得湿透。之前我们还参加了比赛,得了二等奖。大家都说是阿尔焦姆卡帮助了我们。我们得了奖状,还给了它巧克力作为奖励。最后是我和安纽达把这巧克力吃了,因为布兔子并不能吃巧克力……

写到这里斯拉夫卡有些犹豫:“也许,写比赛和奖励不太合适?好像显得吹牛皮了……”但还是决定不勾掉,因为那样文章就太短了。而且写他们吃了奖励还挺幽默的嘛。

斯拉夫卡构思的时候,旁边聚集了一群同学,貌似是要开个小组会。热尼亚也在其中。斯拉夫卡并不知道有他。

热尼亚对斯拉夫卡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写吧,别那么犯愁”,然后就去了教室另一边的窗台。

斯拉夫卡就又埋头写起来:

如今我和阿尔焦姆卡已经搬到了海滨城市。我沾湿它,让它感受了咸咸的海水,让它成为真正的“海兔”,因为同学曾经让我这样做……

还能写些什么呢?他又读了一遍。也是有真话的,不过,并没人曾让他沾湿阿尔焦姆卡,谁会想到一年后他真的来到了海边呢?但斯拉夫卡宽慰自己,如果安纽达知道,一定会那样做的。

确实,并非全文都是真话。全部的真话他只会对最好的朋友坦白……

热闹的同学们各自坐到了墙边。萨文旁边来了胖胖的卷发英语老师,也坐下了。不是安娜·伊万诺夫娜,而是二班的班主任。她好像是叫伊丽莎白·德米特里耶夫娜。

一个红棕头发、比斯拉夫卡略大的男孩嬉笑着问:

“要把咱们中的谁叫走吗?”

“就是你。”一个表情认真的黄辫子女孩说。

“我没什么由头啊……当然也不一定,但你也不会知道。”

“谢尔盖,你先好好坐着吧。”柳达说完转向老师:“伊丽莎白·德米特里耶夫娜,您知道塞尔在哪儿吗?”

英语老师抬起头,不知为何用一种略带委屈的语气说:

“我嘱咐过他,在我找他之前待在教室里别走。怎么了,难道又冒出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事,不过,还是先把您的学生解放了吧。”

“他又干了什么事了?”火红头发的谢尔盖追问。

“马上就会知道了,你会开心的。这样,你去把他叫过来吧。”

谢尔盖马上兴冲冲地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子,走进了少先队活动室。

看来这就是那个有着奇怪姓氏——“塞尔”的五年级学生。

[1]涅维扬斯克,苏联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城市。铁路车站。建于18世纪初,1917年设市。

[2]新切尔卡斯克,苏联罗斯托夫州城市,位于图兹洛夫河与阿克塞河畔。

[3]彼得罗扎沃茨克,俄罗斯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首府,在奥涅加湖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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