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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凶手

时间:2022-0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新郎没有加入殴打的队伍,而是抱着新娘,痛不欲生。木筏子停泊在岸边,完好无损。这说明新娘的死跟木筏子无关。他开始怀疑它们真的死而复生。对独个来说,尾巴是陌生的。乌云偷占阳光的“车位”,被发现后仓皇逃离。独个清楚地记得,他在花灯里度过一夜!他想,一旦找到真正的凶手,我一定要每时每刻守着酒瓶兰,问完我想知道的所有问题。而新娘的木筏子搁浅在泥沙带上。

独个回到酒瓶兰所在地时,天已经亮了。他盘算着,九点钟的时候,第一问是植物城的出口在哪。如果它不知道,那么第二问是天蓝在哪。

时间还早。今天是龙船花结婚的日子,他可不想错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溪边看一下热闹。

下雨了。

新娘溺水而亡。大家把新娘的尸体打捞上岸。几个龙船花从下游赶来,新郎也在其中。大家看见独个,不由分说地围住了他。

“跟我没关系,我刚来。”独个抹一抹脸上的雨水,同时朝着酒瓶兰的方向后退。

后退的路是一个埋伏圈,他的脚被树根牢牢拴住,大家对他一顿暴打。新郎伤心极了,恨不得一脚踩扁他。但新郎没有加入殴打的队伍,而是抱着新娘,痛不欲生。

独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们,都不讲理吗?”

新郎拿棍子,敲着地面:“你害死了新娘,还有什么话说!”

独个说:“你有啥证据?”

“证据就是你拔掉的两棵构树。”

“哼,这就怪了,我是好心帮忙的。你们不领情罢了。退一步说,我拔掉的是构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新郎指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对,你拔掉的构树就是证据。除非你找到新的证据,证明新娘的死跟你没关系。”

独个说:“好。你等着,我去找。”

他决定寻找真正的凶手,为自己洗刷罪名。

木筏子停泊在岸边,完好无损。这说明新娘的死跟木筏子无关。独个想,难道跟构树兄弟有关?难道它们死而复生?不可能。他沿着溪水寻找,结果一无所获。他开始怀疑它们真的死而复生。

独个感觉身后有尾巴。

“有人跟踪我?”他佯装挠痒痒。

溪边的睡莲,叶大如盆。独个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他用水果刀割断睡莲的叶子。在叶子中间抠了两个拇指大的洞,叶子两边对称抠一个小指大的洞。两个小洞之间用柳条串起来。两张睡莲面具做成了。脸前一张,脑后一张。他得意地转一圈。身后的影子一闪消失了。

人们对陌生的东西,常常产生恐惧。对独个来说,尾巴是陌生的。反过来一样,对尾巴来说,独个是陌生的。独个想,也许尾巴恐惧我,才跟踪我的。

雨停了。天空布满厚厚的云。太阳探头探脑地钻出来,然后清理身边的堆积物。乌云偷占阳光的“车位”,被发现后仓皇逃离。

手表显示的时间是周六上午十点。它停了,还是走着?说停了,数字还在变;说走着,几乎等于没走。独个清楚地记得,他在花灯里度过一夜!他已经在植物城度过了两个夜晚。

这时,他想起酒瓶兰。自己错过了它一天只说三句话的宝贵时间。他想,一旦找到真正的凶手,我一定要每时每刻守着酒瓶兰,问完我想知道的所有问题。

睡莲孤芳自赏。几根水草无骨似的摆动,更多的水草缠在下面的枝条上。从上游滚来的泥沙掩埋了大部分水草。这几根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泥沙在此形成了缓冲带。而新娘的木筏子搁浅在泥沙带上。起初,新娘担心新郎等得心焦,就努力撑竿划过,不小心溺水而亡。

当独个兴冲冲地告诉大家是泥沙带阻挡了木筏子,因而造成新娘溺水的结论后,新郎拿白眼翻他。

独个说:“下面有一条缓冲带。”

没人接他的话。

过会儿,新郎敲打地面说:“你先了解一下缓冲带是怎么形成的,才有资格在这说话。”

“当然是雨水冲的。”

“以前,这条小溪没有缓冲带。”

“我不信。我倒要看看它是怎么形成的。”说完,独个转身便走。

他下水,水不深,他捧出一捧沙土甩到岸上。

“是暴雨、溪流和风把它们带到这里的。”独个科学地解释着,觉得自己了不起。因为心情好,形成情绪上的良性循环,他开始清理河道。这是他进了植物城干的最实在的一件事。接着,他从脚下抽出树枝,仔细一看,正是那两棵构树。

它们死在新娘之前,不具备作案时间,显然不是凶手。

“呜呜,哥哥……”一棵小构树哭泣道,“你们死得冤啊!”

独个心想,它该不是《西游记》里“老唐”遇到的三变“白骨精”吧。

小构树抹泪说:“哥哥,你们好好的,就被人拔掉了……”

独个心虚,故意岔开话题说:“哎,今天天气不错。”

小构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独个心软了,忍不住问:“刚才,是你在跟踪我?”

小构树生气地说:“你平白无故地害死了我的两个哥哥,看在你清理河道、打捞尸体的分上,我不跟你计较。”

“你用哭声把我引进植物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用哭声,把你引进植物城?”小构树重复一遍,愤然说道,“你算老几呀,谁稀罕你来呀,谁请你呀!我告诉你,本姑娘从来没有哭过,在你害死我的两个哥哥之前!”

“真的不是你?”

小构树越说越气:“当然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在坡上救你,你早死了。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反而害死我的两个哥哥……我发誓,你会被诅咒的。”

“你……”独个碰到小构树的叶子,手背立即红肿起来,而且奇痒。他使劲搔挠,直到流血。一旦血凝住,又痒起来。

小构树不见了。独个往回走,整只手痒得燃烧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抓挠。后来,他把手放进溪水里,痒痛的感觉才稍微有所缓解。

独个跪在岸边,就差磕头作揖。一旦离开溪水,奇痒又开始了。他只好再次放进去。沙子是绿色的。他抓一把放到手背上,快步跑到龙船花领地。

“我清理了下游的河道。”独个说。

新郎抬头。

“那儿有一段淤积的泥沙,我发现是上面的泥沙冲到那儿,阻挡了木筏子。”

新郎麻木地看着他。

“我肯定,那些泥沙是凶手……”

新郎点着他说:“凶手就是你。那些泥沙是怎么形成的,你还不知道?它们不就是你拔掉的两棵构树,造成的泥土流失吗?”

“啊?”独个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凶手真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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