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皮、结实、牢棒和稳当正在津津有味地听胡子爷讲故事,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叫声:“迷糊——迷糊——”
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扭头看去,见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棍一路走一路喊叫着朝这边来。
“迷糊——迷糊——你这该死的跑哪儿去啦——”
老奶奶喊叫着直朝胡子爷走过来,叫到:“胡子秧秧,你这个臭蛋子,可看到我家迷糊了?”
胡子爷见老奶奶走过来了,赶紧把小酒壶收起装进怀里,站起来就跑,好像老奶奶是大老虎要吃了他。
老奶奶看胡子爷跑了,生气地骂一声:“该死的胡子秧秧。”又拄着拐棍到别处寻她的迷糊去啦。
阿皮觉得奇怪,问他的堂兄弟:“这位老奶奶疯疯癫癫的,她是谁呀?胡子爷怎么这么怕她?”
结实说:“这位老奶奶就是蛋蛋娘,蛋蛋娘是位老神仙,连阎王爷、小鬼都怕她,还有不怕她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啊?”阿皮越听越糊涂了。
牢棒说:“蛋蛋娘年轻时抓住了一只帽帽兔,帽帽兔问蛋蛋娘有什么愿望,它可以满足人们的任何愿望。蛋蛋娘就说自己不想死,帽帽兔答应了她,这样她就成了老神仙,谁也不知道她多大岁数了。”
“帽帽兔是啥玩意儿?”阿皮问。
稳当说:“帽帽兔就是戴帽子的兔子。”
“戴帽子的兔子?这不可能,你们见过戴帽子的兔子吗?”阿皮不信天下会有这等怪事。
他的三个堂兄弟说:“我们也没见过,是听老人说的。”
阿皮觉得这事太怪了,蛋蛋娘也是一个怪人,便从此留心观察蛋蛋娘。
蛋蛋娘一个人住在牛屎凹镇子西头的几间茅屋里。蛋蛋娘岁数大了,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糊糊涂涂,糊涂得连自己多大岁数她都不晓得。
蛋蛋娘趁着好天晒谷子,边嘭嘭地掂着簸箕边唠叨:“这三百年的陈谷子虫生得都成疙瘩了,真烦死人。”说着捉住一个谷猴子,眯起眼睛对着太阳照照,生气地骂道:“你个老贼猴,胡子这么老长,差不多有三百多岁了吧。三百年来你偷吃我多少谷子,今儿个老娘给你算总账。”说罢翻手把谷猴子压在指甲盖下,啪的一声给毙了。蛋蛋娘还腌了一坛鸡蛋,没事就打开坛盖翻一翻,每回翻都生气,捶着弯痛的腰嘟囔道:“这鸡蛋是石头吗?都腌了五百年了还不见透,真急死人了。”
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听了蛋蛋娘的话大吃一惊,差点儿从树上掉下来。这一惊被蛋蛋娘发现了。她生气地拿根竹竿向阿皮他们打过来,边打边一个劲儿地喊:“我的蛋蛋呀,那杏不能吃,得长六百年才能熟呢,今年才五百年挂零,快下来吧!”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溜下树,眼睛瞪得老大,问她:“蛋蛋娘,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蛋蛋娘掰着手掐指一算,眯着眼睛道:“差不多八百岁啦!”阿皮四人眼眶子一阵发胀,眼珠子差点儿迸出来。他们瞅着她瘦瘦的身子,满头的银发,牙齿落尽的塌瘪嘴,心里嘀咕:“真是老糊涂了。”可是,蛋蛋娘又说她不老,非要跟他们比赛踢毽子,输家要钻裤裆。说着,蛋蛋娘束紧细腰,裹紧裤袂,罗圈腿蹦上蹦下,盘、拐、缠、拧,跳子连着穿天猴,身轻如燕跃起来,毽子踢得像驯服的蝴蝶翻飞,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这当儿又单脚落地,脚尖一翘,毽子嗖地落在了脚尖上——小猴坐观音;然后又脚跟慢慢抬起,身子猛一翻,毽子飞到了额头上——小猴上天台。蛋蛋娘一口气跳了五百多个,全镇秧秧打的跳子加起来也凑不够她的数。蛋蛋娘叉开腿站在场子中,要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从她裤裆底下钻过去。阿皮他们不干,耍赖说:“你多大岁数了,还和我们小孩子当真!”然后一窝蜂似的要跑。蛋蛋娘生气了,喝一声“都给我回来”,揪着秧秧们的耳朵就往自己腿底塞。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一个个只好乖乖地趴在地上学狗钻裆,边钻边汪汪叫道:“汪、汪、汪,蛋蛋娘,蛋蛋娘骗俺小秧秧,蛋蛋娘没安好心肠!”蛋蛋娘一听难为情起来,害羞地说:“我没骗你们呀,俺今年才十二岁。”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一听,眼睛又瞪大起来,细瞅她那害羞的面孔,发现她皮肉细腻,脸颊通红,跟庄上的小闺女差不多。这?!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越看越纳闷,变得糊涂起来,到底蛋蛋娘有多大岁数呢?他们决定问庄里年龄最大的胡子爷。
阿皮和他的三个堂兄弟找到了胡子爷,问他:“蛋蛋娘今年多大岁数了?”“这,这……”胡子爷抖着一团又白又长的胡子想了老半天,说:“这,这,这我哪知道呢。我像你们这么大时,就喊她蛋蛋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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