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娘的故事令阿皮大感兴趣。
阿皮问结实、牢棒和稳当:世上真的有阴间,真的有鬼吗?三个堂兄弟说:“这事都是听大人说的,我们也没看到过,你最好去问奶奶。”
阿皮问奶奶:世上真的有阴间,真的有鬼吗?奶奶说当然有啦,有大头鬼、小头鬼、无头鬼、吊死鬼、冤死鬼。冤死鬼阴魂不散,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到处乱窜着找那些坏人附体,凡是干坏事的人都会遭到报应的。
奶奶说得太可怕了,阿皮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阿皮又去问爷爷看到过鬼吗,爷爷瞪大眼睛说:“小孩子家问这干啥,世上哪有什么鬼。”阿皮说:“那蛋蛋娘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奶奶说的那么多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爷爷说:“不要相信蛋蛋娘,她老糊涂了,瞎扯的。”
阿皮仍觉得这事有些怪,决心弄清楚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可怎么才能把这个问题弄清楚呢?阿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想起了帽帽兔。
阿皮再次念动暗语:
帽仙帽仙
神力无边
有事商量
速来相见
帽帽兔蹦了出来,问:“又有什么事呀?”
阿皮说:“我要看看鬼是什么样子的。”
帽帽兔觉得这个愿望真是太怪了,说道:“小孩子怎么会提出这样的愿望呢?”
阿皮说:“我就想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呀。”
帽帽兔说:“世上是有鬼的,可是你在明处,鬼在暗处,鬼看到你会绕开走的,你怎能看到鬼呢?”
阿皮说:“你总是有办法的,不然还算是帽帽兔吗?”
“真拿你没办法。”帽帽兔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让我想想办法。”
帽帽兔在原地转了一圈,有了主意。它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戴在阿皮头上说:“可以啦,你可以看到鬼啦!不过你看到鬼后,要将帽子还给我。”
“一言为定!”
阿皮要去看鬼啦,可哪儿才能看到鬼呢?他听人说,晌午顶鬼露影,北地凹子会有鬼出没。现在正是晌午顶,恰是鬼出没的时候,阿皮就朝北地凹子走去。到北地凹子还有一段路呢,他想最好能搭个车什么的省省力气,正巧有一辆毛驴车过来了,是二叔的毛驴车。
二叔赶着他的毛驴发财,拉着小架车到北地凹子运东西。他是个乡下杂耍明星,不仅有一身拿手的绝活,还是一个滑稽大师呢。二叔叼着旱烟袋,坐在小架车上,一边扬鞭赶着毛驴,一边唱着小曲:
发财
发财
我的毛驴叫发财
发财皮毛黑又亮呀
四只蹄子跑得快
赶着发财哪里去呀
我要去把天下闯
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
二叔悠闲哟!阿皮见了二叔滑稽的样子就想笑,不过搭二叔的驴车是正事。阿皮等二叔走过来,对二叔说:“二叔拉我一程,我要上北地。”
二叔把车停了下来,跳下车四处瞅瞅,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他瞅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又跳上车,赶起毛驴朝北走。阿皮想二叔今儿怎么啦,大晌午的就喝多了,怎么连自己的侄子也不认得了。
阿皮一生气大声叫起来:“二叔拉我一程,我要上北地!”话音未落,二叔从车上跳下来,丢了毛驴车,连滚带爬,抱头鼠窜,边跑边大声地喊叫着:“不好了,有鬼啊!”
阿皮愣了,心想怎么回事,是二叔喝多了,还是真的有鬼出现了。阿皮头发立即竖了起来,原本是专门来找鬼的,可真出现鬼了,阿皮又害怕了。
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阿皮给自己鼓气说不要怕,我有帽帽兔保佑,鬼不敢对我怎么样。阿皮这样想着胆子就大了。他站在原地东瞅瞅西望望,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鬼是不是躲藏在什么地方了?阿皮大叫道:“鬼,不管你是什么鬼,快出来!不然我阿皮可不客气啦!”喊了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根本没有鬼出现。可是二叔刚才是怎么回事呢?阿皮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二叔说的鬼就是自己呀——戴上帽帽兔的隐身帽,别人就看不见他了,却能听到他的声音,怪不得二叔给吓成那个样子。
二叔吓跑了,阿皮自个儿赶毛驴。他嘚嘚地赶着发财朝北地走,半道上碰上结实、牢棒和稳当,本想喊他们,问他们到哪里去,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心想这正是一个报复的好机会,可以好好地捉弄捉弄这三个旋风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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