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水禾:
我现在学会了写字,能给你写信了,我能想象你收到我的信后惊讶又高兴的样子!哈哈!
我们大家在王宫中非常好,每天都忙着上课、做功课、参加宴会——王宫里的宴会特别多,不愧是天生爱热闹的蛙族啊,王宫里的人不是忙着开宴会,就是在忙着为开宴会做准备!
我们跟着虎耳王子学习的课程很多,写字、阅读、历史、音乐、诗歌、美术、摔跤、射箭,无论哪门课,虎耳学得都非常好,他说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学新东西,他很用功——你该看看,国王和王后有多么喜欢他!尤其是王后陛下,她每天都会把虎耳王子叫到身边,询问他的功课,关心他的生活,她对他的要求比别的王子更高、更严厉!我想,这肯定是好事,因为她对他的期望也更大,是不是?
对一个王子来说,母后对他最大的期望是什么,我不说你肯定也能想象到是不是?
就这一点来说,别人自然也都能想得到,教授王子课程的老师们,都会格外地给爱学习的虎耳开更多的书目,那些王子们也都待虎耳特别亲近热情。因为这些原因,那个王子——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对不?他和他那几个神气十足的随从,都气得发疯!那个王子处处针对虎耳,没少给我们出难题!我们都明白这是为什么,赤裸裸的嫉妒啊!这几个坏心眼儿的家伙!
但有国王和王后的爱护,那些阴险的小把戏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多的烦恼,所以,你别为我们担心,我们过得相当快活呢!
田七现在很厉害!他在功夫课和射箭课的表现是所有人中最出色的,尤其是射箭,哇,你真应该看看田七“百步穿杨”的功夫!射箭老师说,田七是他教过的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国王非常喜欢田七,他甚至请武器师傅专门为田七打造了一副特别结实、又大又沉的紫藤长弓,田七喜欢得要命,整天背在肩膀上,睡觉都不肯摘下来!
X小姐是我们中过得最幸福的,因为她是整个王宫中唯一的一只小树蛙,深得王后的欢心。王后叫她“可爱的小精灵”,我们都觉得很肉麻,但X小姐自己很喜欢。她现在趾高气扬,又开始逢人就讲她有精灵般的预知能力,但很怪的是,王宫中那些宫女啊,贵妇人啊,对她这一套胡说八道还特别热衷,特别相信!X小姐不管走到哪儿,身边都会围上一群请她算命、给自己的命运发布预言的出身显赫的夫人小姐们。甚至连王后陛下也对她那一套神经兮兮的东西很着迷——猜猜看,宫廷宴会的时候,X小姐的座位在什么地方?!王后宝座的扶手上!
至于我,亲爱的水禾,我虽然比不上颇受国王青睐的田七和深受王后宠爱的X小姐,但过得也相当不错!跟参加宫廷的热闹宴会相比,我更喜欢跟虎耳一起去上课,我最喜欢的课程是阅读课和诗歌课,我们的诗歌老师是大泽最著名的吟游诗人庭白,他说我很有吟游诗人的气质,呃,我希望他指的并不是我每时每刻都戴着帽子这一点吧。说到帽子,我现在换了一个灯芯草编织的圆帽,比那片凤眼莲叶子好多了,我的脸不再那么绿得出奇了!
现在,整个宫廷都习惯了有我这样一个戴帽子的小青蛙走来走去,没人再对我的帽子大惊小怪了,我开心死了!想到当时为了在众人面前不得不戴帽子这件事,我别扭了好久,自找了那么多罪受,真是觉得愚蠢呢!
总的来说,我们对现在的生活都很满意。啊,当然啦,如果你也能跟我们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哦,我差点忘了写这封信的最主要的目的!虎耳让我告诉你,等我们放了夏初节假,虎耳、我、田七、X小姐会一起去看你的!
也许你不知道,夏初节是日历上进入夏天的第一天——哦,三天后就是这一天了!
真开心能很快见到你了!
想念你的荠米
水荠米把这封长长的信装在信封中,拿着它去找邮差。
王宫的邮差都是由黑斑蛙担任的,因为他们四肢修长,行动迅速。邮差们在王宫甬道外面的睡莲水域中,有一间由莲叶和茅草搭成的小屋子,有需要送信的王公大臣们,会差使他们的随从,把信送到这间邮所。
这是个薄暮时分,天色渐暗,甬道上的萤火虫灯笼都点了起来,水荠米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信上有多少个字,水荠米数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是他自己写的!想想看,水禾看到他能写那么多的字,该多吃惊啊!荠米满心的得意和喜悦。
邮政室只有两个邮差,他们正收拾东西,打算关门。
“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锁门了。”一个老黑斑蛙瓮声瓮气地说。
水荠米赶紧把信交给一个邮差,说:“谢谢你。”
老邮差收下,他眯着眼睛看看地址,问道:“哦,是寄给泽蛙族草药师波波的么?”
“是请波波转交给一位朋友的。”
“哦,这样啊。”老邮差把信归拢在他办公桌上一沓待发的信中。
水荠米道谢后刚想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讥笑:“瞧瞧我们遇到谁了,戴帽子的宫廷小丑!”
水荠米回过头,看到了第一王子虎须的两个牛蛙随从——牛三菱和牛四角。虎须的四只牛蛙随从长相各异:老大牛大尾,有一条一直没有褪尽的格外粗大的尾巴;老二牛二毛,脸上有一块青斑,青斑上长了两根毛;老三牛三菱,长了一张阴险的三角脸;老四牛四角,是四个牛蛙中最蠢笨的一个,脑袋上有四个疙疙瘩瘩的东西,像是长了四个角似的。
三角脸的牛三菱的手里也拿了一封信,看来也是来寄信的。
“你不在王后陛下面前出丑卖乖,跑到这里来干吗?”疙瘩头的牛四角挤眉弄眼地说。
“宫里宴会正热闹呢,你不去表演个节目吗?比如站在桌子上,念首打油诗什么的!”
两个牛蛙嘻嘻哈哈地拿他开心。
水荠米很生气,这些丑陋而刻薄的家伙,从来不放弃任何机会来取笑和讥讽他!他心里燃烧着一团怒火,很想往他们身上吐口唾沫,或者是扔块泥巴什么的,可他还没有这些牛蛙的嘴巴大,如果他们愿意,一口就可以吞下他!
牛蛙生性残忍,捕食小型蛙类,这一点,在进宫之前,水禾已经警告过他了!
水荠米很理智地没去理睬他们——他现在可是单身一人,而且离开了王宫——他准备闪身走人了。
牛三菱探头看了一眼水荠米刚刚交给邮差的信封,怪叫道:“哇哦,给泽蛙族烟梦花丛下,草药师洞穴,乌龟波波。哟,原来是给一只乌龟写的信呢!”
牛四角哈哈一笑道:“也许是想借乌龟的壳用一用,免得他们的王子在下次的功夫课上,被揍肿了眼眶!”
上一次的功夫课,虎须卑鄙地偷袭了虎耳,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眶上,为此,虎耳的眼眶肿了好几天。御医忍冬在虎耳的眼睛上敷上了厚厚一层消肿药膏,虎耳不得不请了两天假!
水荠米几个,一直为这事,心里窝着一团火。
“闭嘴!”水荠米的脸涨得通红。
这两个牛蛙却更来劲了,他们哈哈笑着:“听说你也会写诗唱歌?”
“那还不如写首诗给我们虎须王子,乞求他下次对你们王子手下留情——不过,这大概用处不大,因为我们王子最讨厌那些诗啊、歌啊的东西,他说它们腻腻歪歪的,比一颗苍蝇屎强不了多少!”
水荠米再也忍耐不住,他像是一座突然爆发了的活火山,火气冲天,烈焰熊熊!
他“腾”的胀大了身子,愤怒地低吼着,一下子跳到了邮差的桌子上,把邮差用来盖邮戳的红泥印油,“哗”的泼到了牛四角傻笑的脸上!
“噗!噗!”牛四角吐着灌进嘴里去的、黏稠的红泥巴,他的眼睛被糊住了,气得嗷嗷乱叫!
两个办公的黑斑蛙邮差吓坏了,他们慌里慌张地奔到后面的小房子里,一个去取水,一个去找抹布。
房间里只剩下水荠米和两只牛蛙了。
牛三菱阴森森地笑起来,说:“我猜,如果这小子现在失踪了,没有人会想到要查看一下我们的肚子。”
牛四角也不再叫了,他抹了一把脸,露出一只眼睛,狞笑着。
牛三菱低低地说:“还等什么,四角,吃了他!”
牛四角张开了大嘴,弹出了一条黏糊糊的长而有力的大舌头。
荠米仗着身子小,闪身到桌上砚台和墙壁的缝隙中,牛四角的舌头转了个圈儿,“呼啦”一扫,把那一沓信封全粘住了!
趁这个工夫,荠米跳下桌子!
牛三菱堵着邮政室的门口,荠米没地方可逃,只好钻到了桌子底下,缩在一麻袋信封后面。
牛四角满不在乎地把那些信吞下肚子后,再次对准了水荠米,他歪着嘴巴笑了起来,说:“你的小帽子一直让我们虎须王子很恶心!如果从此不用再看到它,我们王子肯定会很开心的!”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管好你的舌头,牛四角,如果你想再用它捉虫子的话!”
牛三菱和牛四角回头一望,是田七!
侧身而立,手持长弓,拉满了弓弦,眯着一只眼睛,用箭头瞄准了牛四角脑袋的田七!
两只牛蛙立即僵住了,脸色煞白。
水荠米大喜过望,他立即绕过两只牛蛙,跌跌撞撞地奔向田七。
“谢天谢地,田七!”水荠米躲到田七的身后。
“是X小姐让我来的,她说她预见到你会出可怕的事儿——我想她是在花园看到了这两只也要去寄信的牛蛙,马上想到了你。”田七冷静地说,他对水荠米说话的时候,箭头仍然在瞄准着牛四角。
“哎,伙计,干吗动真格的?!我只是想跟你们的小朋友开个玩笑!”牛四角抹着脸上不停落下来的红泥巴说。
“嗯,嗯,开玩笑,开玩笑……”牛三菱打着哈哈,一眼不眨地盯着田七和他的弓箭,他们可是都亲眼看过,田七在射箭课上,是如何百步穿杨、箭穿飞叶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丛睡莲叶子后面,闪出了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他披着一件银灰色的羽毛斗篷,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几只小青蛙。
水荠米认得他,他是除了王室之外,宫里最有权势的人物,首相牛二十一——一只大牛蛙!
牛三菱和牛四角马上恶人先告状,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到牛二十一身边,说:“首相大人啊,那只黑斑蛙……田七……要射杀我们!”
牛二十一看着田七,他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嫌恶,说:“我认识你,勇士田七!不过,国王陛下给你这个勇士称呼,不是因为你把箭头对准自己的朋友吧?”
“朋友?刚刚,那只牛蛙想一口吞了我!”水荠米把头从田七的背后探出来,为田七申辩:“田七是为了救我!”
牛二十一的表情变得很严厉,道:“牛蛙想吞了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是一项严重的指控!”
“可是,这是事实啊——”
“我们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我们是尊贵的第一王子的亲随,知道规矩,怎么可能在大泽王宫中做这种事呢?!”牛三菱打断荠米,一脸委屈。
“对,开个玩笑,只是开个玩笑!”牛四角用力地点着头。
两个邮差怯怯地从后面进来,一个手里拎着水桶,一个手里拎着抹布。
他们对着牛二十一鞠躬行礼,牛二十一将脸转向他们,严厉地问道:“你们一直在这里?那一定都听到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邮差打着哆嗦说:“不知那位牛蛙先生说了什么,这个戴帽子的小朋友很生气,跳上了我们的桌子,把红泥印油扔到了牛蛙先生的脸上,然后我们就去后面取水和找抹布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
另一个也点着头,惧怕地看着牛二十一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只是小小的邮差,可得罪不起这位在朝廷一手遮天的首相大人。
水荠米努力把身子立得高一点儿,说:“哦,那些信!桌子上的那些信都被牛四角吞到肚子里了!这足以证明,他曾经把舌头弹出来,试图攻击我!”
牛四角的脸色一变,但他随即又装糊涂地说:“什么信?虎须王子让我寄的信,还在牛三菱手里呢。”
牛三菱马上把手里的信亮给牛二十一看。
“可是,我的信,还有别的好多信,都被你吞下去了!”
“嘿,你的信丢了,应该问你自己,别的信丢了,应该问邮差——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牛三菱巧舌如簧。
牛二十一皱着眉头说:“有没有什么人,看到他把信吞下去了?”
只有水荠米自己高高举着手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很遗憾,除了你这个指控者,没有谁能证实这一点——而你把红泥印油丢到别人的脸上,这是有邮差证明的。”牛二十一冷冷地看着他。
“可是,那是因为……”
“作为王子的亲随,你们必须要有教养、有风度!小家伙,你必须为你的行为向对方道歉!”
水荠米叫起来:“我道歉?为了那个牛蛙没能把我吞到肚子里?”
“你不道歉也可以,如果你更喜欢关禁闭的话——”牛二十一拖长声调:“也许你不知道,我从王宫出来,就在刚才,我获得了国王陛下授予的新任务——督导王子们的行为表现。”
“啊?!”水荠米和田七都很吃惊。
“我想,既然我对王子们负有督导的责任,对他们的亲随们,更是责无旁贷了——如果我这次不惩戒你,小家伙,也许你下次还会向别人身上丢泥巴!”
牛三菱和牛四角“咯咯”的闷笑起来。
等水荠米再次写好给水禾的信,已是第二天中午了。此前,他和田七被关了整整一夜的禁闭。这次是田七把信送到邮差那里去的,虎耳不许水荠米再离开他和田七的陪伴,单独行动了。
“小心一点儿,总没有什么坏处的。”虎耳说。他坐在他们休息室书桌前的座位上,一边看书,一边说。
X小姐愤愤地说:“那些牛蛙真是可恶!他们明显都是一伙儿的!我昨天夜里去禁闭室偷偷看荠米的时候,路过花园的凉亭,猜猜谁在那里?是虎须和牛二十一!”
X小姐是树蛙,天生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她脚趾上的脚垫和吸盘,能够让她轻易地飞檐走壁。靠着这个本领,她在王宫中,完全畅行无阻——她能随意地去任何地方,而丝毫不用担心会被人察觉。
水荠米问道:“他们在干吗?”
X小姐“哼”了一声说:“他们在凉亭里摆了酒菜,一边喝酒,一边开开心心地聊天呢!”
“把我们关起来,他们就那么高兴吗?”水荠米生气地说。
虎耳把书合上,他的心口升腾着一股烦躁的情绪,再也不能集中精神。
“你们说,牛二十一是不是为了讨好第一王子虎须,才故意来整我们的?谁都知道那虎须老是跟我们虎耳过不去,为第一王子的亲随出口气,可是个亲近王子的好机会!”荠米气呼呼地说。
X小姐摇摇头道:“荠米,动动你的脑子,虎须是在哪儿长大的,难道你忘了吗?如果你忘了,他的随从都是大牛蛙这一点,你总归很清楚吧?”
“啊……虎须是在牛蛙族长大的?”
X小姐丢给他一个“你早就该想到”的眼神,说:“所以,他和那个牛蛙首相,从一开始就很熟,根本用不到靠欺负我们才勾搭到一块去!”
荠米恍然大悟道:“难怪虎须那么嚣张,原来他觉得有首相大人给他撑腰……”
X小姐翻翻眼睛,说:“撑腰也撑不到哪儿去啦,首相官职再大,也大不过国王和王后啊,只要国王支持虎耳,首相再牛也没用!不过,国王派牛二十一任王子们督导的事情,还是让我很吃惊,看来国王是很信任这位首相大人啊!他主持着王宫的一切日常事务,整个王宫的侍卫和随从,都听从他的命令,现在连王子们的事儿也归他管了。真希望他能对得起国王的信任,待我们公平一点儿!”
“大臣中,有很多牛蛙吗?”田七一边擦拭着他的长弓,一边问。
“唔,大概跟虎纹蛙的数量差不多吧。”
荠米愤愤地说:“为什么国王陛下会用那么多可恶的牛蛙大臣呢?谁都知道,那些大牛蛙有多卑劣、多野蛮!”
X小姐阴郁地说:“牛蛙族族群大啊,而且他们生性骁勇善战,我们不是学过历史课吗,虎纹蛙当初建立大泽王国的时候,很多开国大将军都是牛蛙,牛蛙族中有很多世袭贵族,他们世代都是大泽王国的王公大臣!”
“包括这个牛二十一吗?”
“对啊,牛二十一来自牛蛙族最大的一个贵族世家,他现在也是牛蛙族中地位和威望最高的一个。”X小姐再次叹了一口气。作为宫廷宴会上的大红人,X小姐对各种八卦消息都很灵通。
荠米因为这次关禁闭的事儿,对那几只牛蛙恨之入骨,他交叉双臂,抱在胸前,从鼻子喷出冷气,说道:“那又怎样?谁稀罕那些臭烘烘的牛蛙们的威望!”
“嗯,就是!”X小姐也嗤一声,表示对牛蛙的不屑。
田七却闷闷地说:“可是我听说,现在我们国王的军队,十个士兵里,有八个是牛蛙……”
X小姐瞧不起地说:“那又怎么样?除了很多年前,我们跟蟾蜍国打过一次仗之外,多少年都不兴兵了,国王的军队只是个摆设而已,牛蛙多,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除了当兵,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
田七还是忍不住说:“可是——”
“我出去走走。”虎耳忽然站起来,打断了田七的话。
在任何人开口之前,他转身出了房间。
虎耳觉得不快乐。
复杂多变的宫廷生活,他不喜欢。虽然田七、X小姐和荠米他们一直很为他上心,他们毫不怀疑地认为,作为王子来说,理想就应该是做国王。虎耳自己却很清楚地知道,对国王的宝座,他一点儿也没兴趣。
看看父王的生活吧!每天都必须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宫廷宴会上,说着不得不说的话,时时刻刻都得扮演众所瞩目的焦点人物,一举一动都得有一个国王该有的威仪,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围绕着一堆阿谀奉承的势利小人……这种生活很好吗?很有乐趣,很自在吗?他可不觉得!
虎耳走到庭院中,院墙外高高的芦苇给庭院洒下一片阴凉,阳光透过随风摇摆的芦苇叶缝隙照进来,光斑闪烁。
风吹在身上,夹带着一股潮湿的热气,正是青蛙们最喜欢的——空气中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吹吹风,看看青绿的芦苇叶在阳光中摇摆的样子,虎耳吐出一口气,心里敞亮点了。
一只芦莺斜着翅膀飞过来,落在不远处的一枝芦苇秆上,清亮又婉转地唱起了一支快活的歌:
夏天里好风光,
大泽王宫处处忙,
忙宴会,忙歌唱,
忙着尝尝刚上市的小螳螂!
大家都在哈哈笑,每个人的心情都欢畅,
都欢畅啊,都欢畅……
歌很好听,可是,快乐的王宫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吗?开开宴会,唱唱歌,享受美食,每个人就会心情欢畅,心满意足了吗?
虎耳想起了水禾。水禾肯定不会这样!水禾有她自己与众不同的快乐!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能专心致志、至死不渝地做下去!这份坚持,让她每天都生活在希望中。每天都在追逐梦想,而不管这个梦想能不能实现,光是这个追梦的过程,就已经够让她激动和快乐的了!
虎耳能体会水禾的那种激动和快乐!他自己也想要水禾那种激动和快乐!
虎耳也多想有自己的梦想,也想让自己至死不渝、无比坚定地朝着它的方向前行!
可是,那个方向,现在在哪里呢?
作为大泽王子的他,只能被圈在这个小天地里,望着庭院上四方形的天空惆怅无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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