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三棵柳小岛是X小姐在逃出王宫外浅水滩之后,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她不知道荠米、田七、虎耳怎么样了,但她知道,如果他们有希望逃出来,一定会去找水禾!
这次惨剧的唯一好处,就是他们终于不用再跟水禾分开了!他们连身份都变得一模一样了——逃犯!
X小姐游到三棵柳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她一路上询问了一条银色的大鲢鱼,一只绿壳乌龟,两只小河蟹,才找到了这座小岛。
那些给她指路的动物,对她作为一只青蛙,不怕死地勇闯水鸟岛,都予以了强烈的同情和好奇。
“哎呀,你只要一上岛,就会被第一只发现你的水鸟,一口吞下去的!”
两只小河蟹中的其中一只,对她说。
“不会的,那儿有我的朋友,她跟那些水鸟关系都很好——”
“你的朋友是青蛙吗?”另外一只问。
“是啊。”
两只小河蟹互相看看,第一只河蟹指指自己的脑袋,另外一只点点头,表示他的想法也是一样的:这只小青蛙,一定是脑子哪个地方不对劲了!
“好,谢谢你们,我得赶紧赶路了,再见!”
X小姐急匆匆地告别。
她都游出去好远了,两只小河蟹还在后面无限惋惜地看着她的背影。
小河蟹其实不需要那么担心的。
X小姐爬上了三棵柳小岛,第一个遇到的人,是荠米。
X小姐上了岸,躲在一丛蒿草后面探头探脑,这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充满忧虑的声音:“鹭鸶先生,你是说,哪儿都找不到X小姐吗?”
“对,我们一边飞,一边叫‘哎克’、‘哎克’,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有人回应。”一个疲惫的声音回应荠米。
“哎呀,她叫X,你们叫‘哎克’,她不会听懂的!”
鹭鸶先生显然生气了:“对我们鹭鸶来说,能发出‘哎克’的声音,已经是最好效果了!如果你长得也是一个尖喙,你也发发这个声音看看!”
荠米没办法地叹了口气:“好啦,这么办好不好,鹭鸶先生,我跟你一起去,你载着我一起飞,我来帮你喊X小姐?”
“可是,我还从没有载着一只青蛙一起飞过——”鹭鸶先生听上去很为难。
“不要紧的,鹭鸶先生,我一点儿也不重。”
X小姐听到这儿,感动得几乎流下眼泪,只有她知道,荠米有多么害怕空中飞行——上次跟着麻雀们一起从石蛙族飞回来的经历,成了荠米永久的噩梦,他再三发誓,宁肯去死,也不想再跟鸟儿一起在天上飞了!
现在,荠米为了找自己,却愿意说服鹭鸶先生,带他一起去飞!
“荠米,我来了!是我,X小姐!”
X小姐跳出来,绕过那丛蒿草,看到了荠米。
荠米猛地转过身,眼睛都放光了:“X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
他跑过来,上下打量X小姐:“你没事吧?”
X小姐看着荠米,突然觉得腿软得无力支撑自己:“我没事……”
她哽咽了。
“大家都可担心你了!”
“大家?”X小姐声音颤抖起来,“虎耳……虎耳和田七怎么样呢?”
荠米没有回答,他红着眼圈儿,点点头:“走吧,我带你一起去看看他们。”
荠米口气中的沉郁和压抑的意味儿,让X小姐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等一下她看到的,会是虎耳和田七的尸体吗?
X小姐先看到的,是田七。他正坐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身上缠满了绷带,他表情空洞,眼睛失神,他看上去,像是被从身体里抽走了灵魂一样。
“田七!”
想到田七白天手里挥舞着象牙剑向着黑压压的牛蛙群冲过去的情景,X小姐就不寒而栗。
现在看到他好端端地活着,X小姐真是打心眼儿里感到慰藉。
“虎耳呢?”
田七没吭声,用下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棵柳树。
虎耳正躺在那棵大柳树下,水禾坐在他身边守着他。
X小姐从来没有看到过水禾的这种表情。
那是一种被吓坏的表情:眼圈发黑,脸色又青又白,眼睛瞪得老大,她一眼不眨地盯着虎耳的脸,连荠米和X小姐走到她的身边都不知道。
X小姐再将目光移向躺在草地上的虎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打了一个激灵,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虎耳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每呼吸一口空气,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喘息声大得吓人,他的四肢还不时地抽搐一两下。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了X小姐的心头:虎耳,就要死了吗?
X小姐走过去,站在水禾的身边,轻轻地问:“水禾,虎耳……到底怎么样了?”
水禾抬起头,一双深绿色眼睛黯淡无光,她喃喃地,与其说是在回答X小姐的问题,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给他用了最好的药膏,血早就止住了,伤口也不在致命部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醒……”
X小姐望着昏迷不醒的虎耳,一颗心直往下坠,如果连医术高超的水禾都束手无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终究还是要失去虎耳了?!
X小姐紧咬着嘴唇,拼命忍住一声呜咽。
虎耳是蝌蚪的时候,经历过断尾之痛,可他坚强地活了下来,他还曾指挥大家跟水蛇进行了决斗,也曾在凶猛可怕的石蛙面前,眼睛都不眨一下……在大家的心目中,虎耳是坚不可摧的,是他们中最聪明、最坚强、最有勇气的一个!他怎么能倒下,昏迷不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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