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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洗浴

时间:2022-0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偶尔看到在河中一头游泳的小鹿,都会引来男孩们的一阵欢呼。对哈尔和普林普顿来说,鹿游泳的速度能这么快是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但是路易斯只是微笑着,并没有碰他的武器。这时,小鹿已经接近岸边,几分钟之后,它已经上岸,冲进了森林里,冲着他们挑衅地晃动着自己白色的鹿尾。路易斯笑了笑,看着对方因为失望而有些泛红的脸庞说道:“有两个原因,我的孩子。但第一条就足够了。现在是这个国家的禁猎季节。”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破晓,四个男孩就已经将营地收拾好,因为他们非常期待在“大神之瀑”的野营。凛冽的寒风和明亮的阳光将所有受潮的东西都晒干了,所有人都情绪高昂地划着桨。他们刚好是顺流而下,风也帮着他们,让他们省了不少力气。男孩们现在高涨的情绪和昨天纠缠了一天的阴郁心情形成强烈对比,船上没有不满与抱怨,只有笑声和歌声。能活着真棒!能在这座森林里巡游真棒!自力更生独立的感觉真棒!

以他们行进的速度,今天下午就能到达那道瀑布,这么早到达目的地,意味着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尽早建好营地,然后去钓鱼,据说瀑布下方的鱼都很棒。自从辞别帕特以后,他们再也没见过其他人,满眼只有绵延不绝的森林景色。偶尔看到在河中一头游泳的小鹿,都会引来男孩们的一阵欢呼。对哈尔和普林普顿来说,鹿游泳的速度能这么快是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他们觉得,那种腿部优美而细长、蹄子小而尖锐的动物应该不可能游得这么快。

路易斯的独木舟里装着自己的来复枪,哈尔大声喊着,让他猎杀那只受惊的动物。但是路易斯只是微笑着,并没有碰他的武器。这时,小鹿已经接近岸边,几分钟之后,它已经上岸,冲进了森林里,冲着他们挑衅地晃动着自己白色的鹿尾。

“哦,路易斯,为什么不向它开枪?”哈尔问道,“我现在很想吃肉。”

路易斯笑了笑,看着对方因为失望而有些泛红的脸庞说道:“有两个原因,我的孩子。但第一条就足够了。现在是这个国家的禁猎季节。”

“但是明天就开放狩猎了!”哈尔抗议道,“一天而已,有什么差别?更何况,又没人知道。”

“虽然只是一天,但这就是对和错的区别,”路易斯认真地说,“法律说今天我们不能杀鹿。无论是今天还是仲夏,那法律的效力都是一样的。法律的效力不会只在中间那段时间很强,而在两端的时候变弱。假设我们今天杀了那头鹿,可能仅仅是一头鹿消失了,明天我们可能就会又得到一只。这样看来,我们现在杀掉这只鹿不会有什么差别,因为第二天我们不会再去杀。所以在禁猎季节猎杀一只鹿似乎对于游戏规则没什么损害。

“这样一来,似乎没有违反法律的目的—为保护游戏规则。但是法律的精神则被摧毁了。法律全书上的法律有明智的,也有昏庸的;有对所有人有利的,甚至也有对个别人不公平的。但是在法律之下,个体什么都不能做,只有服从。法律是给所有人设定的,是为了整体的利益而存在的。如果有个人拒绝服从法律,就算他是因为法律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也是犯法,将受到双倍的凌辱—他背叛了同伴的信任,亵渎了自己的荣耀。

“如果在狩猎季的第一天,你的邻居或者任何其他人用任何方式不让你狩猎,你会非常愤怒,因为别人限制了你的个人自由,侵犯了法律在那一天赋予你的权利,这毫无疑问。而当你在法律允许的前一天打猎,则是将自己的一只脚踏入了犯罪的门槛。而这回你应该生你自己的气了。”

在路易斯说的时候,哈尔慢慢开始思考他的话。“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新观点,路易斯。”他慢吞吞地说着,好像正在一句一句地分析路易斯的观点,“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现在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我当然是对的!”路易斯坚定而激烈地说,“如果你不同意一条法律条款,或者你觉得它是错的,不公平的,或者与颁布的初衷不符,你有权利,有义务,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进行撤销申请并写出公正有效的代替条款。但是,无视法律,直接违反法律条款是非常恶劣的行为,比允许卑鄙而有害的法律持续有效还恶劣。因为它会让无政府状态发芽。如果一个人藐视一条法律,很有可能进而藐视另一条。而遇到一些心智不够的人,则有可能完全藐视法律。

“尊重法律是所有社会公民的基本义务。摧毁这个,人类就会立刻返回史前的原始社会,那个由力量决定对错的时代。当你违反法律的时候,无论什么法律,你都是在伤害你的同胞。但是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更大。因为你在降低自己的道德水平,这是一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愿意承受的。你在降低自己的品格,你将自己放在了无法直视自己的位置。要杀掉小鹿很简单,但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我们就违反了童子军誓言的第一条。哈尔,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忠于上帝,忠于我的国家,遵守童子军守则。”哈尔回答道。

“那誓言第三条最后一句是什么?”路易斯继续问道。

“保持自己道德高尚。”男孩迅速回答道。

“现在明白了吗?”路易斯继续问着,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是的,我想我明白了。”哈尔慢吞吞地说,“忠于我的国家就是要遵守国家的法律,这个狩猎法跟其他所有法律一样。如果不遵守法律,任何法律,我就不能保持自己道德高尚。嘿,路易斯,也就是说,在我们的誓言里,对那头鹿有双重的保护,是吗?”哈尔的脸上带着思考过后发现真理的惊喜。

“当然!”路易斯笑了起来,“而且,你会发现,我们的誓言虽然短,但是几乎涵盖了你生活的全部方面。如果你能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背一遍那个誓言,你会发现,它们能给你一个思路,帮你解决这一天会遇到的复杂问题。”

“假如我们现在弹尽粮绝,需要千方百计地获得食物呢?”普林普顿问道。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路易斯迅速说道,“如果我们真的非常需要食物,那么本能自卫的法律就高于保护鹿的法律。生存是我们的权利,是上帝赋予我们每个人的权利,只有我们杀掉别的人类时,才会丧失生存权。只要我们不妨碍别人的个人权利,保护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错。鹿是公共财产,如果我们就快要饿死了,我们保护自己生命的行为就可以看作是公共开支。”

“如果有一个饥饿万分的人偷了面包师的一块面包,或者屠夫的一根火腿,这个理论能袒护他吗?”沃尔特问道。他刚才一直在仔细地听。

“别问我超过我认知范围的问题,沃尔特,”路易斯无奈地说,“你的问题太深了,我恐怕回答不了。你问出了一个至今为止让很多法律人都很困扰的问题—生存权与私人财产权如何权衡。不断有人因为饥饿或者其他不得已的原因盗窃,并因此入狱。我承认,我个人严重质疑这种行为的公正性。但是,少数服从多数,这就是法律的不可违抗性。但是除了刚才说的所有原因,我不杀小鹿还有另一个原因,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运动员精神,公平竞争!”沃尔特迅速答道。

“说得对!”路易斯肯定地说,“看来去年大个子吉姆带你出去的时候不只教了你森林知识,沃尔特。吉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运动员,我相信,就算饿死,他都不会去做违背运动员精神的事情。那头鹿在水中可以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如果杀掉它,就只是单纯的屠杀而已。它刚才所处的境地,我们可以很轻松地超过它,而且我们还有杀伤力非常强的来复枪,而它在水中根本没法逃跑。这样一点运动精神都没有,这种情况会遭受别人的辱骂,如果杀掉那只鹿,就如同直接走进羊圈屠杀羊羔。如果真的需要,我会杀掉它,但是那简直跟屠夫一样。如果我的来复枪瞄准一头鹿,应该是作为一个猎手,与它天生的自卫本能进行博弈。”

“明天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身手吧,我现在有点想吃鹿肉了。”哈尔笑道。接着,他真诚地说:“路易斯,今天早晨我学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我欠你和那头鹿的。”

他们说话的同时,独木舟正沿着河水稳稳地划着。随着讨论结束,他们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河水中。两边的岸上树木繁多,前边有白色的桦树枝叶倾斜而出,悬在河面上。沃尔特用他锐利的眼睛看着两岸,希望能找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物印记,他看到在倾斜的桦树顶,有一团黑色的突出物阻挡了树木的生长。一开始,他以为那是松鼠的窝,被一个从别处而来的入侵者霸占了。随着独木舟越来越接近,他才愉快地发现原来是老熟人,一个北美豪猪属的动物—加拿大箭猪。

“在那儿,哈尔!那里就是你一直想见到的,我们易怒的朋友!”他喊道。

“在哪儿?什么东西?”哈尔急切地问道,然后迅速地看着两岸。

“往上看,那个巨大的桦树顶上。”沃尔特说道。

哈尔立刻照做,但是除了树顶的那团黑色的突出物,他什么都看不到。沃尔特将独木舟快速地划到那棵桦树下,以便让哈尔有一个最佳的视角,可以观看这个笨拙的动物。另一条独木舟很快也驶了过来,路易斯反向划着水,让独木舟停在树下,给哈尔和普林普顿一个机会,让他们熟悉这个来自北方森林易怒的外来者。路易斯和沃尔特或多或少有些熟悉它,尤其是前者,曾在无数次旅行中正面遭遇它的同族们。

这只箭猪表现得有些惊慌,因为突然出现了四个不约而至的观看者,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它。

“只有它一个,是吗?”普林普顿问道。

“就算它只是独自一只,如果在小道上碰到它,要让路的也是你。”路易斯说,“它根本不关心你是人类还是野兽,在它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吃。在一些州,人们会悬赏它们,因为它们对于树木的破坏力非常强。但是其他地方,很多猎人会把它们视作朋友。很多人会在冬天的时候在森林里迷路,而此时,正是箭猪救了他们,不然他们就会饿死。箭猪虽然算不上美味,但是它是那个季节,当森林里所有的动物似乎都从世界上消失之后,唯一留存下来的动物。此外,因为它行动缓慢,很容易捕抓,就算它试图逃跑也跑不了,而且它也很少试图逃跑。”

“像森林里所有的动物一样,箭猪也很喜欢盐。只要闻到盒子里有盐,哪怕只是一点点,它也会将盒子咬成碎片。我曾经有一副最好的船桨,因为划船时流汗,汗液蒸发后,手柄上留下了很少的盐分,但就算这样,还是被一只箭猪完全咬烂了。”

“它们会游泳吗?”哈尔问道。

“当然!”沃尔特回答道,“你等着,我上岸爬到那棵树上把它摇下来,让它掉进水里。这样既不会伤到它,你和‘大姐头’也能近距离看一看这个箭猪。”

没等路易斯同意,沃尔特就下了船。哈尔依旧留在独木舟上,舟的一部分搁浅在岸上。另一条独木舟依旧留在河中,轻缓地划着桨,以便让舟停在一个位置,更好地观察箭猪。

这棵树很容易爬,沃尔特很快就爬到了树顶那根斜倾的树枝上,并在离箭猪很近的地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者迅速立起了刚毛,而且愤怒地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它正好在树枝的末端,而沃尔特的重量压得柔软的树枝更低,几乎快要接触到水面了。沃尔特紧紧地抓住树枝,开始猛烈地摇晃。但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箭猪先生曾在树顶经历过多次风暴,这并不是白白经历的。无论沃尔特如何摇晃,箭猪都只是用拥有四个指头的前肢和五个指头的后肢牢牢抓着树枝。

树下的男孩们开始取笑他,而他们越是奚落他,他就越坚定,一定要把这只箭猪晃下去,就算这一天都耗在这儿也无所谓。箭猪离树枝边缘还有一定距离,于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晃动着,由于他晃得太疯狂了,瞬间失去了平衡。他徒劳地试图抓着桦树柔软的树枝,但是它们还是从他的手中滑出,沃尔特一下子掉进了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拍击着水面,立刻浮了上来,而他上来的时机刚好可以看到他努力的结果。原本他的重量将桦树枝压得非常低,现在他突然掉下来,由于弹力作用,桦树枝迅速反弹。而箭猪从未经历过如此暴力的反弹,瞬间脱手,在空中翻了一圈后,落在离肇事者不到一米的水中。沃尔特没有等着跟它来一个亲密接触,而是立刻向岸上游去。哈尔正划着独木舟准备去救他。游了一米左右后,沃尔特的脚能够到水底了,于是站立起来涉水走到岸上,接着宣布,除了自己掉进水里,他并没有失败。

他的同伴们立刻爆发出大笑,当他在包中翻找干燥的衣服时,他们不停地向他发出一连串的奚落和玩笑。事实上,所有人都忘记了本次事件的另一个受害者,直到它突然出现在独木舟附近,背后的刚毛愤怒地立起。它没有注意任何人,而是蹒跚地走进树林,再一次爬到树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哈尔用惊叹的眼神看着箭猪,说道:“我喜欢它的勇气。”

这时,普林普顿问道:“通常人们都说箭猪可以向它的敌人发射刚毛,是不是真的?”

“无稽之谈!”路易斯说道,“这种生物的刚毛是很松弛地长在皮肤上的。如果刚毛上的倒刺勾住任何东西,刚毛就会立刻和皮肤分离。关于它能发射刚毛的说法应该是来自于它尾巴上的刚毛,它的尾巴是这个畜生浑身上下唯一能快速移动的东西。当它受惊害怕的时候,就会缩成一个圈。这时候,任何接近它的物体或者生物都会遭殃。它会突然弹起来,然后它的小尾巴会迅速转动起来,刚毛会因为速度快而被甩出去。我想大概是有人正好在尾巴附近,惊讶于甩出来的刚毛给自己造成的痛感,而没有看清楚箭猪的动作,以为那些刚毛是冲着他们发射出来的。”

此时沃尔特已经换好了干燥的衣服,所有人继续开始他们的旅程。刚过中午,他们就看到了“大神之瀑”的样子。这就是他们准备长期扎营,然后登上塔克山寻找消失的矿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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