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地停留的一天

沃尔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在树顶上明晃晃地照了个把钟头了。他把其他三个小伙伴叫醒，帕特已经不在了，同时不在的还有斯帕德的枪。发现了这一点，四头“独狼”笑了。

“我打赌他去打鹿了。”斯帕德说。

“带着一把22式步枪？再猜。”哈尔道。

“他是为了那双鹿皮靴。”普林普顿猜，“虽然我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来做，反正除了兔毛以外。”

“要是兔毛的话他昨晚就会留下了，但是他没有。”沃尔特说，“先别管这个了，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先把早餐做好。斯帕德，地上冷，你不能光着脚在上面走，除非穿上袜子。今天早上你什么都不用干。”

斯帕德抗议，但是被当场否决了，因为行程不能因为他一直卧床而一再耽搁。火很快就生起来了，培根在火上烤得发出欢快的噼啪声。沃尔特正要把煎饼翻面，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枪声离营地不远，几分钟后，又听到第二声枪响，之后又是两枪。五分钟后，帕特突然悄无声息地从小屋后面走进了营地。他把一双鹿皮靴扔到已经惊呆的斯帕德面前，后者张大了嘴看着那鞋，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傻傻的。其他人的样子也不比他好多少。

“我今天早上运气好‘打’到的，虽然用了四枪才干掉它。实在是被烤肉的香味勾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一秒都等不及就回来了。你们怎么这个表情？”帕特刚开始还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装作刚发现四张茫然的脸正盯着他似的，惊讶地看了回去，很是无辜地问，所有人都爆笑了起来。

“你这个爱尔兰守护神的儿子，这回究竟又有什么指示给我们，嗯？”哈尔嗷嗷叫着，捡了斯帕德的一只鞋子朝帕特扔过去。

帕特身形一闪避开了，惊讶转为恼怒，仍是一脸无辜，嘟囔道：“这真是我‘打’来的好东西，我可是为了咱们这次行程能够顺利进行牺牲了晚上休息的时间专门去‘打’了这双鹿皮靴呢。”

斯帕德这时正在研究那双鹿皮靴，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怀疑地盯着帕特。“别开玩笑了，帕特，告诉我们你从哪儿弄来的鞋子，”他咬牙切齿道，“这明明是我的鞋子。”

“这当然是你的鞋子，不就是我去给你‘打’来的嘛。”帕特回道。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旧鞋—我在夏令营穿的那一双，你是不是一直带着？我相信就是你带着的。”斯帕德急忙把鞋穿上。

帕特终于大笑起来，笑声直透耳膜。“你猜得没错，其实我也是希望通过这些天的经历，有一天我们能帮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童子军。”他说，“也许这样你就能记住，一名好的童子军一定要时刻准备着，所以你在营地打包行李时，我就自作主张地把它们藏起来了，因为我知道有双罪恶的眼睛总在盯着它们。我是有经验的向导，像你这样的人见多了，我早就料到会出什么状况，所以我就把鞋子放我包里了。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吃东西了吗？我肚子……”

“等一下，那你刚才开枪打的什么？”沃尔特打断了他。

帕特走到小屋后面，提起四只山鸟，每一只都是干净利落的一枪毙命。“这是给大家加的一点餐。”说着，他把鸟丢到炉火旁。

解决了早餐，众人决定今天去打猎、钓鱼，顺便到这周围探查一下。哈尔和普林普顿选择了钓鱼，斯帕德则明智地选择了留在营地好让他的脚得到休养。他把枪给了沃尔特，沃尔特很高兴地接过了枪和帕特一起出去了，打算再打一些山鸟和野兔。

“祝你好运！”斯帕德喊道，“对了，帕特，要是遇到了鹿就给我们打一头回来。如果能一尝那鲜美的鹿肉我脚伤都好得快。”

帕特告诉哈尔说，在池塘较远的那一边，靠近一个小水湾的入口处，有一个钓鱼的最好去处，那儿可能还停着一条旧木筏。他还建议他们带上一些肉碎去扔到水里，并认真地表示“池塘里随时可以钓到大鱼”。哈尔因为昨晚运气不好在池塘边一条鱼都没捞到，所以他和普林普顿决定去水湾那边试试。他们来到池塘边，发现围着池塘的是一条泥泞的小路，岸边真的有只木筏。木筏里面有点积水，但是不够两个人坐，不过再增加几块小木头应该就可以了。他们用长柄斧三两下就妥妥地砍下几块木头然后安上去，又砍了几根长竹竿以便在浅滩的时候可以用来撑船，再弄了几根小枝条当插鱼竿，然后，就如哈尔说的，“准备去钓大鱼了”。

他们把木筏撑出去大约两米多远就准备开始试试运气了。他们把肉扔进水里，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反应。然而，当普林普顿扔了几片碎肉到不远的一片水草里时，突然有东西猛拽了一下，他被一条大鱼紧紧扯住了。因为没有卷线器，他没法扯着钓线把鱼给钓起来，不过他手里还有一根细竹竿，这可是渔夫钓鱼的好武器。那是钓线和竹竿的力量跟鱼的力量之间的对抗游戏，一切优势都在前者。普林普顿只需要挥动手里的枝条绕圈圈，等哈尔扯住线。五分钟后，一条约五斤重的梭鱼就躺在了船板上，鱼脊靠近鱼脑袋的地方被刺穿了。

不一会儿，哈尔又抓到了一条小一些的，接着普林普顿又抓到一条差不多大小的。他们这种钓鱼方式按常规意义来说根本不能称之为钓鱼运动，但是照样好玩，因为站在这条晃晃悠悠超负荷的旧木筏上实在是刺激有余而运动不足。不过，普林普顿提醒哈尔，他们不光是为了好玩才抓鱼的，他们钓鱼是要吃的。过了一会儿再也没有鱼上钩了，哈尔渐渐开始没耐心起来。

“那边有一大片荷叶，我有预感，帕特所说的大鱼就在那儿等着我们。”哈尔说，“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抓到？”

他们小心翼翼地撑着竿划过去，到了水深的地方用不了竹竿就改用桨划。划进那片荷叶中，进入抛钓线的范围。哈尔站起来先抛了一个，鱼饵才抛下去马上就被咬住了，搅得水面一阵激荡。哈尔眼疾手快紧紧地拉住钓丝钩住鱼。“我抓到它了！我怎么说来着，是条大鱼！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爷爷辈的大鱼啊！”哈尔说话时那条鱼挣扎着就要把鱼竿从他手上给拉下去。“快，‘大姐头’，快抓住那条线！”

哈尔兴奋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后退一步就要去抓线，可线没够着，却有一块松动的木头滚到他脚下，哈尔脚一滑就从船上掉了下去，溅起一大片水花。这还没完！木筏失去了哈尔的重量一下子往相反的方向翘起来，而普林普顿为了抓住鱼线身体早就到了平衡的极限，这会儿也干净利落地一头扎水里去了。还好两个人都是游泳好手，不过几分钟的事，就翻回了木筏上。两个人坐在船上看着对方傻笑。

“呼—”普林普顿呼出一口气，“水好冷啊！”

“这风更冷！”哈尔哆嗦着，他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战了，“我们要抓紧了，在被冻死之前赶快回营地。可惜没能抓到那条鱼回去跟大伙儿炫耀，这可真是老话常说的乐极生悲啊！”他郁闷地哀号。

这时，哈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落水声，普林普顿猛地一抓钓线，差一点又把他们两个扔水里去。“它还在鱼钩上！”他叫起来，“快，哈尔！线还缠在那块木头上，不过就快掉了。”

没错，钓线只剩半圈还缠在一块木头尾端上，当时哈尔突然掉进水里，手里的竹竿就掉在了船上。而现在那条大鱼，眼看没法把钓线弄下来，就在那儿扑腾着想要脱钩。哈尔下足了狠劲一把抓住它，时机刚刚好，因为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它的时候钓线正好从木头上松脱了。两个人双手都用上了，一起使劲，大鱼终于停止了挣扎，这时他们才看到了大鱼张开的大嘴里面那一根根尖牙。鱼饵已经被吞了，而鱼钩就插在它的喉咙上，要不然可能早就让它挣脱了。普林普顿动作小心翼翼的，他可不想被那些尖利的牙齿扎到手，他把鱼钩取下来，又把手指伸进鱼鳃，然后猛地一拉，战利品就落到了木筏上，他一刀往鱼背上刺下去，这下鱼再也跑不了了，他之前的郁闷也一下子跑了个干净。

“哇！”哈尔欢呼起来，“这鱼起码得有九斤重，半两都不少。太好了！现在我们赶快回岸上，回去烤火，咯咯咯，再不快点我们就要冻死了！不过很值，是吧，‘大姐头’？”

“当然了！”普林普顿也笑了起来，不过不管他怎么努力控制，牙齿还是直打战。

划桨和撑杆运动总算让他们的身子回暖了一些，无惊无险地顺利回到岸边。他们把鱼用线穿好吊在一根结实的木棍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扛着，拖着湿嗒嗒又沉重的脚步以尽可能雄纠纠的步伐向营地进发。

他们到营地的时候是午时刚过一会儿，斯帕德正在准备午餐，听到他们进来头也没抬就叫道：“快点，伙伴们，我想你们应该钓了不少鱼，我们现在需要多点鱼，因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培根看起来已经不多了。我以为我们带了四块培根的，但是我只找到一块还有之前切剩下的那块。都是你这个后勤部长当得好，哈尔，我们唯一能带的肉制品就准备了这么点。”说着他一抬头，足足盯着那条鱼有一分钟之后，才看到两个浑身湿透的小伙伴。

“我的天哪！”他喘了口气道，“难道这地方抓鱼还要到里面游泳吗？要是这样的话我斯帕德以后还是坚持打兔子去吧。这鱼大得能跟人较劲吧？看你们的样子我敢肯定它把你们都给拖到水里去了，真是两个了不起的渔夫！”这时他才发现两个人冷得在发抖—因为在那个纬度，九月的风可一点也不温和—斯帕德当即就把嘲笑什么的抛到脑后，赶紧想办法让他们舒服些。他可没忘了昨天晚上他们是如何体贴地照顾他的。

“把湿衣服脱下来，先用毯子裹一下，你们可以把自己包成个大粽子，等我把火生起来就可以烤了。”斯帕德用命令的语气要求道。

哈尔才说要去把鱼处理了，就被斯帕德拦住了。“停！停！”他厉声喝道，“头儿既然把我留在营地，这儿就归我管，所以你们都要听我的，知道吗？现在把湿衣服脱了！”

他很快就生起了一堆大火，然后用绳子临时搭了条晾衣绳，把湿衣服挂在上面烤。又往鹿皮靴里面塞了一些干草，放到阳光照得到又通风的地方。普林普顿见状用手碰了碰哈尔，小声说：“还记得那次你把鹿皮靴放在火上烤，最后上面的线全都爆开了吗？”

“怎么可能会忘？”哈尔笑起来，“斯帕德现在可是把脚的事看得很重，他可不想让我们也跟着遭受这种鞋袜的麻烦。这样晾着会花一些时间，不过如果我们还想穿到软乎乎的鞋子的话，这是唯一的办法。”

换上干内衣和袜子，包着毯子，普林普顿和哈尔一会儿就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了火堆前。而斯帕德在旁边另一堆做饭的小火上，正准备把小一些的鱼给煎了，为了方便煎鱼，他把鱼切成了片。

“那条大鱼呢？我们什么时候把它吃了？”哈尔问道。

“今天晚上，本大厨斯帕德•伊莱要用它做一顿烤鱼。”大厨说着，手上不停地翻动着薄饼，这是一会儿要搭配着鱼一起吃的。

这时帕特和沃尔特也回来了，只打到一只兔子，这是他们唯一能贡献的食物了，都是因为早上打猎的枪声把其他猎物给吓跑了。这两个人不用说，马上要求听他们“洗衣日”的经过。随着普林普顿幽默生动地讲述，一场灾难被他渲染得绘声绘色，众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久久不能停息。帕特更是笑着高声嚷道：“队长，我正式请您下令，把这次抓大鱼的整个过程写到咱们这次旅行的正式记录中。”

“不，不行！”哈尔喊道。

“除非把斯帕德迷路的经过也写进去。”普林普顿以此抗议道。

这下轮到斯帕德哭天喊地了，大声地嚷嚷不休。“你们想过总头儿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我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才不相信他还会说我是一个优秀童子军呢。我提议只记录有关小路的事情还有我们经过的地区。”

“听着！听着！”哈尔跟普林普顿一起喊道，“我们投票表决吧，队长。”

“这是一个由指挥官决定的事情，不应由队员投票。”沃尔特表示，“就此命令我们的童子军普林普顿详细如实地记录下所有事件，偶然情况、事故，以及所有我们‘独狼队’的成员每天做过的每一件事，此命令一经颁布，永不撤回。”

“你等着！”斯帕德咕哝着，“你给我等着！我们一定会抓到你的小尾巴的，到时你就会后悔下这个命令了。”

烤得外焦里嫩的鱼片和热乎乎的薄饼很快就被一扫而空。哈尔洗碗的时候突然想起他和普林普顿扛着鱼刚进门的时候斯帕德说的话。“喂，斯帕德，”他喊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对我这个后勤部长的能力有什么不满？”

“我的意思就是，只有这么差劲的后勤部长才会该死地就准备了这么一点吃的，行程还远着呢，而我们的肉已经短缺了，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斯帕特立刻激烈地回应。

“怎么会？”哈尔语气也激动起来，“我明明订购的是四块培根，我给的钱，还是我亲眼看着装袋的呢。那些都够吃两个星期了。你在指责别人之前最好先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再说。”

“我眼睛睁得不能更大了—都睁得发疼了，你拿个放大镜放大看看，除了我说的那一块和切剩下的那块，还能不能找到更多的。”斯帕德反唇相讥。

激烈的争论把其他人都给吸引过来，不过情况很快就解释清楚了。

“哈尔没说错。”沃尔特确定地说，“我亲自检查过带的食物，确实有四块培根，可能不见的那两块是放到了别的地方，斯帕德找过头了。”

沃尔特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让所有人都笑了，除了话中提到的那个敏锐的年轻人。

“好吧，”他嚷嚷着，“那你们就把培根找出来给我看，这后面的行程我就乖乖闭嘴，我忍气吞声行了吧！”

于是，除了还在闹脾气的斯帕德，其他人一起把所有食物彻底清查了一遍，又把整个营地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甚至把所有人的包都翻了个底朝天，但是都一无所获。

“我怎么说来着？”斯帕德恶狠狠地说，“我找过头了？找过头的可不只有我一个。”

“但是我今天早上做早餐的时候它确实在这儿的，我都看到了，”沃尔特坚称，接着又说，“如果是谁跟大家开的玩笑，马上就此打住。”但是被问到的每个人都表示自己不知道消失的培根的下落。

“这样的话，事情就严重了，”沃尔特说，“要是食物自己长了腿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那我们就得马上阻止它。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做什么了，斯帕德？”

“听从命令在屋子里休息直到饭点开始准备做饭。”斯帕德立刻回答。

“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营地？”

“没有。”

“睡觉呢？”

斯帕德脸红了一下。“这个，可能就打了个盹，不过没超过半个小时。”他坦白道，但是末了还是为自己辩解一下，“我不知道我还得负责看守。”

“不是你的问题，斯帕德。你不负责看守，因为我以为在这个地方并不需要看守，要是我是在你的情况下也会打瞌睡的。有人来过吗？”

“没有。”

“这么说，伙伴们，很显然那些培根在斯帕德睡觉的时候自己走了，跑了，或是飞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找出它们是如何办到的。你有什么意见呢，副队长？”沃尔特扭头看向帕特。

“有哪个淘气的家伙偷偷从森林里溜出来把东西顺走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家伙，除非是熊，但就算是最大胆的熊也很少会在一年当中这个季节大白天地跑到人的营地里来。也有可能是只蠢笨的豪猪，因为豪猪喜欢咸的东西，但是如果它真的来过的话，留下的痕迹肯定很容易发现。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在营地周围附近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除了一只前来冒险的水貂，不过那些痕迹帕特可以肯定是昨天晚上留下的，因为他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而且地上也没有任何拖动培根的迹象。这是一个看似无解的谜题。当大家都忙着找线索的时候，斯帕德不声不响地把食物清点了一遍，他清点完了所有存货以后朝沃尔特招了招手。

“队长，”他冲沃尔特问道，“你有没有最初的食物清单？”

“没有，”沃尔特说，“我早把它还给后勤部长了。怎么了？”

“看我的吧，我倒要看看咸猪肉是不是也跟培根一起长腿跑了。我建议我们照原清单核对一遍，扣除掉我们吃掉的东西。”斯帕德说。

“好主意，哈尔，把清单拿出来，和斯帕德一起核对一下。”沃尔特下令。

哈尔把清单拿出来，他依次照清单上念，斯帕德一边核对，前面清点下来都一致，直到哈尔念到“三包饼干”。

“两包。”斯帕德道。

“你确定？”沃尔特不由得提高了音调急切问道。

“你可以自己点一下，反正不难。”斯帕德指着地上两个盒子说。

“八包葡萄干。”哈尔继续念。

“这儿只有六包，昨天我们吃了一包。”斯帕德说。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从后面看着正在清点数目的两人，像是这样可以确保他们没算错似的。检查完毕，除了培根之外，不见的还有一包饼干和葡萄干，一块猪肉和一些杏仁。几头“独狼”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

“什么样的动物会喜欢吃杏仁和葡萄干呢？”普林普顿慢慢地道出疑惑。

“一种两条腿的动物。有两条腿走路的动物也有四条腿走路的动物，但是比较难搞的是两条腿的，虽然我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这种家伙。”帕特很快回答，“我们已经仔细找过了，地上没有爪印，最好检查一下自己的个人物品，看有没有东西不见。”

大家马上就检查了所有装备，没发现有什么不见的，这让他们大大松了口气。沃尔特接着下令，哈尔和普林普顿留在营地等他们的衣服和鞋子晾干，而他跟帕特和斯帕德则到周围的空地上查找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现在营地分分钟都不能放松警戒。两个因为钓鱼不幸落水的家伙对此颇有些碎碎念，因为他们实在是很想一起去感受一下搜寻线索的刺激，但是他们能怎么办呢，只能按眼下最好的安排行事。

三个人一致同意，以营地为中心，周围地区作圆，每人分别负责这个圆的三分之一，形象点说就是“用梳子细细梳理一遍”。当一人检查完自己负责的区域后，如果没什么发现，就接着搜查相邻的下一区域，如此一来这个圆就能被覆盖三遍。一个小时耐心细致地搜查下来没什么发现，每个人开始了第三个区域的搜查。斯帕德这次走到了池塘边，正是早上哈尔和普林普顿走过的那条沿池塘边通往水湾的路。在地上他们来回的足迹一目了然，他几乎不用看都知道。他本来是跟帕特和沃尔特一样就要径直穿过这条路往树林方向走过去的，也不知怎的脑袋一抽就转身顺着那条路往水湾方向走了一小段。他要研究一下软泥地上那些清晰的脚印。

现在我们来说说斯帕德这个人吧，他的性格一向都是随性懒散的（他做事向来是率性而为的），这样的性子导致他有时候得不到该得的信任。但话又说回来了，他还有一种不屈不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斗牛士般的韧性。一旦他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他就会坚持到底，直到把事情解决，或者是直到让他满意地证实这件事情他解决不了。但事实是斯帕德几乎很少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他总是粗心大意，他的意见也就总是没有得到重视。问题的关键在于要完全引起他的兴趣。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他比谁都更强烈地认识到昨天就是因为自己的粗心才会走过头。今天这事他也责怪自己，尽管别人并没有怪他，但是他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睡着了才让贼钻了空子。他想向他的伙伴们，更多的是向他自己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没用的童子军，于是他提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到贼人形迹的搜索当中。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察觉出早上出去打鱼的两人来回的脚印长度有些不同。“回来的时候有些匆忙，”他低笑道，“嗯，这儿，有人的脚步没对上，”他继续自言自语，“那个脚印刚好落在哈尔的脚印中间，而且—唔，我觉得，看样子有三个人走过！会不会是今天早上帕特走过这里？”

他皱着眉头看着那道让人迷惑的足迹，从树上折了一根小树枝，仔细量了一下那个他确定是哈尔的脚印，然后又量了一下那个奇怪的脚印。第二个脚印比前一个长了大约七厘米，那也不会是普林普顿的，因为普林普顿的要比它短得多。它看起来又没有帕特的脚印大，但为了确认，他退回到刚发现了一个新鲜脚印的地方，那是帕特刚刚搜查这片区域时在水边留下的。

“我猜对了，”他低喃道，“现在就看，你这个小偷有没有原路返回。”

他回到那条通往水湾的小路上，沿路走了过去，直到终于可以肯定那些奇怪的脚印一直通往营地方向，并没有走回来。他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脚印，那片地方的土质是沙的而不是泥的，他又仔细研究了一番。

“这就对了！”他胜利地欢呼起来，“那家伙右脚的靴底上打过补丁。我想我可以向大家公布结果了。”

他回到营地，所有人都已经在了，看到大家脸上郁闷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斯帕德一定是想象力太丰富跑偏了，但是当他带着帕特和沃尔特到那条路上指着那些脚印给他们看时，他们才不得不相信了。

“他是对的，”帕特说，“那个家伙就是从这条路走过来的，但是没从这里返回去，这就意味着他走了其他路。队长，请您下令，我想去我们昨天进来时的那条路上看看，或许可以发现些什么。”

沃尔特自然同意，帕特于是走向进来时那条路，其他人则讨论了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并猜想那个贼会不会再光顾，会是谁。大约一个小时后，帕特回来了，看他满面笑容就知道他肯定有了新发现。

“那条路的土太干了脚印不太明显，但在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了一些饼干屑，是那个挨千刀的小偷在那儿吃午餐留下的。”帕特跟大家说着他的发现，“现在我整件事都搞清楚了。从那个水湾过去一点有条路，往东几千米外是吉利库迪伐木营。可能一个饥饿的伐木工人今天早上刚好一个人上路，他没有所谓的荣誉感，于是擅自顺走了我们的食物。当然也可能是一个猎人，见鬼的家伙。不过，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不会再碰到他了。”

这样看起来这个谜团倒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不过还得给斯帕德这次发挥的聪明才智应有的表扬呢。

“队长，这件事会写到记录里吗？”他认真地问道。

“当然，我现在就下令。”沃尔特宣布，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生存小贴士

如何溜鱼

想钓到大鱼就要学会溜鱼。在钓鱼时，如果有大鱼上钩，不能强行收线。大鱼在水中的力量都比较大，一般要大于体重的两到三倍，这时如果不用一定的技巧，就很容易造成断线或脱钩。

溜鱼时应尽量顺着鱼游动的方向溜，当鱼向远离岸边的深水游去的时候略微拉紧鱼线，鱼感觉痛就会回头，如此这般顺着岸边溜几次鱼，它就会没力气了，然后就可以收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