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和亚力克回到俘虏旁边,亚力克当发言人,说一口流利的法裔加拿大方言,而那个法国人则断断续续地说一点点英文。亚力克重复着他之前提起的罪名,包括偷别人陷阱里的猎物,在鹿场违法偷猎,皮特听了只是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亚力克放慢了语速,好叫自己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清楚,开始控诉他充当试图杀人并且强夺银灰狐的共犯。
法国人开始强烈反对。他发誓,以他那神圣的守护神的名义发誓,说他对什么银灰狐毫不知情,而且没有参与偷盗,他说他甚至不知道在这儿曾经出现过一只银灰狐,至于对于斯帕雷尔的袭击,他毫不知情,简直跟婴儿一样清白无辜。于是亚力克给他讲了斯帕雷尔猎狐狸的事情,以及印第安人发起致命袭击的经过,最后他说他相信那个印第安人一定是把狐狸藏了起来,打算一有机会就抛弃自己的同伴,好独吞这用不法手段得到的财富。
皮特的脸阴沉下来,隐隐带着怒气,亚力克和帕特都知道,这怒气不是因为他自己那卑劣的罪行,而是因为同伴很显然打算“出卖”他。亚力克很巧妙地指出,他——皮特正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如果闹到法官那儿去,他肯定会被指控为印第安人罪行的从犯。他最后提出建议,如果皮特尽力帮助他们找到狐狸皮,他们反过来也会允许他离开这个地区。如果他拒绝,他们就会把他关起他,扭送到相关部门去。
皮特没花多少时间就下定了决心。他很明白,如果拒绝的话绝没有好果子吃,而且,他心中有一股非常强烈的想要报复的欲望。几分钟犹豫之后,他很不高兴地同意听从两人的安排。
“告诉他,”帕特说,“他得走到那儿去,要求那个鬼鬼祟祟的红皮肤出来投降;告诉他要弄清楚现在营地已经被包围,他们的诡计已经暴露了;告诉他,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抓住他,不论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在意;告诉他不能走近木屋十米远,我们的枪可是一直瞄着他呢,如果他孤注一掷,那会是这辈子最后一次。”
亚力克把这话翻译了一遍,皮特点点头。然后他走上前,穿过灌木丛来到了院子里,然后在亚力克的命令下在离木屋门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用印第安人的语言和印第安人打招呼。然后就是一阵不太清楚的回答,又过了一会儿,木屋的门开了一个缝,一把枪管从里面伸出来。他们俩用印第安语激烈地争吵起来,亚力克听得懂其中的主要内容。
“他还真会添油加醋,”他笑着说,“说什么治安官和代表都在这儿,并且把木屋给包围了,还说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我们看见他就会开枪的。印第安人没听他这一套。他嘲笑皮特被两个伪装的猎人——就是你和我啦——还有几个孩子给抓住了。他说他没有拿到什么银灰狐,也不知道任何相关的事情。皮特严厉斥责了他,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真可惜你一点这种方言都不懂,帕特!哈哈!红皮肤说他看见谁就对谁开枪,并且警告皮特后退,否则他胡乱射击可能会打着他,以圣人的名誉起誓,我相信他是认真的!”
实际上,这时候他们发现枪口微微抬起来了。皮特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到灌木丛里的两个猎人旁边。他怒气冲冲,用法语叽里咕噜地说出一连串骂人的话,听都听不懂。他把自己任务的结果报告了一下,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印第安人能够无限期地拖下去,因为他有足够的食物在木屋里,也有足够的柴火取暖,比这些围攻者们能够坚持的时间长。
“我们要是朝木屋冲过去的话,你觉得他会开枪吗?”帕特沉思着问。
仿佛是要给出答案似的,木屋里伸出来的枪管开火了,一颗子弹穿过灌木丛,就打在帕特的旁边,他本能地弯腰躲过了。他刚才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让那个无恶不作的家伙看到了。几乎是同时,亚力克开火回敬,碎片从门框上迸了出来。
“叫他看看这儿的枪手可不是吃素的!”他吼道。
门仍然开着那道缝,明显是为了让里面的人能看到门口外面发生的事情,木屋没有窗户,这是唯一一个袭击的薄弱处。帕特绕到一个位置,在那儿朝裂缝里开了一枪以示警告,然后门马上就关了。
“这倒提醒我了,”他扮了个搞笑的鬼脸,用土音说,“我记得我第一次抓到臭鼬的时候,那是一个盒子形状的夹子,虽然知道有个小家伙在里面,但是我却不知道怎样把他引出来。”
这时候,三个男孩都乖乖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看到了谈判和开枪的经过,但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结局怎样,只能靠猜。他们兴奋得直发抖,又好奇得要命。就在最后一枪开过之后不久,帕特来到这儿,简单解释了发生的事情和目前的局势。
“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他说,“就是用烟把那个老狐狸给熏出来。这事你们几个,或者是其中一个,不管怎样都会有机会帮忙。屋顶后面积雪很厚,你们很容易就能偷偷爬到烟囱那儿去。那家伙自己点了一堆火,但是他一旦怀疑上面有什么,可能会把火灭掉。我们得给他一些灭不掉的火。我身上这件旧毛衣就快要磨破了。你们找两个人溜到我们经过的那片雪松林,多剥一些树皮下来,还有就是很多青苔,然后把青苔塞满在毛衣里,这样就能做个球,然后把这个球用一根棍子捅到烟囱里去,让它待在烟囱半中间。在那上面,你们扔一些点燃的桦树皮,最后还要准备枞树大树枝,压在最上面。沃尔特,还是你来把毛衣球塞到烟囱里去比较好,并且注意要快。别靠在烟囱上。他一旦发现上面有什么东西,很可能会随意向烟囱开枪,想把东西轰走的。如果你们能找到不错的重树枝,他就轰不走了。亚力克和我看住前门,一旦他出来,我们就拦住。记得树皮要足够多,并且在扔下去之前,要让它待好才行。如果你们到不了烟囱那儿,就待在屋顶上不危险的地方。屋顶是树皮做的,而且他可能朝屋顶开枪,所以要从这一头的积雪上去。
哈尔和斯帕雷尔去找苔藓,沃尔特则跑到桦木林去剥树皮。然后他拿着腰带上挂着的斧头砍下来好多树枝。当那两个伙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树皮和树枝都准备好了,还准备了一根棍子,用来把填满苔藓的毛衣捅下去。如果他把毛衣球捅得太远,可能会掉到壁炉里。另一方面,他又想要毛衣球再往下一点,这样树皮上的火就不会立刻点燃上面的大树枝。他打破冰面,把苔藓和冰混在一起,毛衣也在雪堆里滚了滚。男孩们捡来了更多苔藓,填满毛衣已经绰绰有余,他把多余的苔藓也和雪混合在了一起,然后轻轻地扑在烟囱根那儿。
一切准备就绪,哈尔、斯帕雷尔每人点了几个树枝卷儿,传给他。他把毛衣塞到烟囱里,用棍子捅到他觉得最大限度的地方,然后抓住点燃的树枝卷儿,往下扔,又把松松的苔藓扔进去,最后把杉树的大树枝盖在最上面。在树枝上面,他还扔了一些雪。同时,帕特已经在木屋门口大喊大叫,分散注意力,他威胁红皮肤如果不赶快出来投降的话,他们就会对他不客气了。
沃尔特动作很快,在坏蛋没完全意识到上面是什么之前,就已经完成了。一开始他显然是以为他们只是把烟囱给堵上了,想让他被自己那堆火的烟给熏出去,但是一个嘶嘶的声音透过烟囱传来,仿佛有火被水给熄灭了。然后他发现烟越来越多,他做了帕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试图朝上面开枪,把烟囱轰干净。但是他所做的,只是从下方将那件旧毛衣给点燃了,而且,因为毛衣和苔藓不容易燃烧,所以它们开始闷烧起来。到了这时候,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毛衣和苔藓掉下来的时机:它们是否会在木屋里的浓烟浓得根本待不下去之前掉下来。
每个当过童子军的男孩都知道,桦木树枝是最易燃的材料,它像油一样燃烧,也像油一样散发出大量的烟。它们现在正在起作用,通过杉树树枝,散发出小股小股的烟,但是大量的烟最后一定会冲入木屋,因为沃尔特很小心地没有把毛衣整个塞得堵住通道。时不时地有一个小火舌舔舐着杉树树枝,然后很快就被一小块雪给浇熄了。被雪弄湿的青苔是放在树皮上的最后一道保险,它也加入了冒烟大战,从木屋里传出的声音来看,里面的人正难熬着呢。
很快,斯帕雷尔就注意到大股大股的烟从木屋的前门涌了出来。门开了一半,好让烟散出去。几乎是在同时,从帕特藏身的灌木丛里射出了一枪,接着是第二枪,然后就是门被打中的砰砰声,门又被猛地关上了。但是并没有关多久——没有人能够长时间在眼下的小木屋中的这种空气里生存的。这次门一下子全打开了,从门里涌出的烟雾中,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那个又是喘又是咳的印第安人,
帕特立刻从藏身处走出来,用枪指着那个违法者。但是这其实没多大必要。直到他能将一些新鲜空气吸到肚子里去之前,他基本是没有什么力气的。他在雪地上就地一躺,奄奄一息地吸着气。那副悲惨的样子真是叫人出乎意料。他的眼睛红肿充血,脸和衣服满是烟灰和污渍。一边脸上有个伤口,流着血,是他后来出现的那次被一个从门框上迸射出来的碎片割伤的,碎片是帕特的子弹打中门框时迸出来的。亚力克马上把他的双手扭到背后,熟练地搜索他身上的武器,结果只找到一把小刀。这叫他想起皮特在井边被抓住的时候,扔到自己脚边的那把小刀,他派斯帕雷尔拿走。
那人一被抓住,三个男孩就冲了出来,彻底忘记他们受命要待在原地,直到收到信号。帕特有点严肃地提醒他们这一点,不过他眼睛里的闪亮却出卖了声音里的严肃。帕特叫沃尔特回去从烟囱顶上把树枝清理出去。到这个时候,那件旧毛衣已经被烧穿了,所有的青苔都掉进了壁炉,在那儿接着烧,浓烟滚滚从打开的门口涌出来。从烟囱顶上拿掉了树枝之后,疏通了气流,于是烟也就自然而然地从那儿飞走了。不过,想要舒舒服服进入小木屋做一番检查,那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帕特利用这会儿开始审问起印第安人来。
可是问了半天,一无所获,简直跟与一块木头桩子说话没什么两样。红皮肤麻木地拒绝回答所有问题。当面对斯帕雷尔时,他不承认自己曾经见过他,把那孩子恶心得不行。他不慌不忙地否认了所有有关银灰狐的指控,拒绝承认他曾经去过走私者山谷。
最后帕特厌恶地放弃了。这时候木屋里的烟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可以进去搜查了。让亚力克在外面看着两个俘虏,帕特和三个男孩进到屋子里,开始搜查。屋里立着两把枪,帕特清空了它们的弹夹,放到木屋外面,靠墙立着。然后他毫不客气地把两个人的卧具从睡觉的地方拖出来,胡乱抖落在雪地上。然后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被抖了出来,直到屋子里空落落的。在两个铺位下面,它们发现一部分搜寻的东西,很多箱子装起来的皮毛,有貂鼠、水貂、鼬鼠、几只水獭、三只红狐狸、两只猞猁,还有一些麝鼠,所有的堆在一起,对一个陷阱猎人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了。但是这其中却没有银灰狐。
帕特对着两个俘虏怒目而视,因为他注意到有的皮毛处理不当,要是得当的话是可以卖个好价钱的,但是这样一来却不值钱了。然后他继续在木屋搜索。在皮毛方面的唯一进展是两个紧紧卷起来的鹿皮,是从动物身上刚刚剥下来不久,其中一张是来自于一头小鹿。
“你们介意我告诉你们鹿场发生的事情吗?”帕特把两张鹿皮扔出门外,对着他们吼道。
最后终于确定木屋里没有那只银灰狐,他们遗憾地停止了搜索,都从木屋里走了出来。亚力克看到每张脸上都带着失望和懊恼,一直带着明显不耐烦的情绪等待着搜索结果的皮特也有一样的表情。同伴被抓住之后,皮特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现在他转过身去,用法语快速地对亚力克说了些什么。
“他说,”亚力克说,“如果那个印第安人真的弄到了狐狸皮,那一定是藏在了外面的什么地方,如果同意让他走,他会帮我们找到。他说可能是在这儿附近的哪棵空树干里,但是他发誓他不知道到底在哪儿。他觉得那个印第安人想要等到皮特离开木屋后,才会取回狐狸皮,然后溜之大吉。”
“我觉得倒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哈尔宣布说,“你觉得那个位置会在哪儿,帕特?”
他大步走到俘虏面前,在他的鼻子底下挥了挥自己那肌肉发达的拳头。“你在我们手上,我们打算把你交给治安官,除非你赶紧说出狐狸皮的下落。”他声音如雷声一般隆隆作响。然后,他换用一种简单的印第安人能够听懂的话继续说:“不是狩猎季,你杀鹿,有皮证明,”他指着那一卷新鲜的鹿皮,“你偷了很多皮,皮特说的,我们让他走。”亚力克把话翻译了,皮特听了直点头。印第安人看了眼自己的前同伴,看到他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恨意,但是很快就恢复跟之前一样的面无表情。
“你想要杀白人男孩。他去法庭,发誓。印第安人去监狱,蹲很久,一年又一年。只有银灰狐能救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显出一副在考虑的样子,但是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的脑子里到底有什么想法。他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最后他说话了。
“如果他把一切说出来,你把枪和所有东西给印第安人,让他走?”他问。
“那要看情况。”帕特咆哮。
“不答应,印第安人不说。”他马上回答。
这回轮到帕特思考了。最后他下定决心。“听着,亚力克,”他说,“你告诉皮特我们会把枪还给他们,但是不给子弹夹。我们会让他们拿回自己的东西,只要是他们拿得了的,让他们走,前提是他们承认从我们的陷阱偷走了动物皮,而且要他们同意离开这片地方,永远不再回来。还有就是印第安人告诉我们狐狸在哪儿。否则我们就带他们去营地,把他们关起来,直到治安官收到通知。告诉他,要他告诉印第安人。”
亚力克转头对皮特很快地说了一番。后者时不时地插话问一些问题,当亚力克说完,他做了个简单的回答。“他说,”亚力克解释道,“他同意,虽然他觉得我们应该让他们带些子弹。他承认偷了皮毛,但是不承认参与了狐狸事件,而且他还想知道,如果印第安人拒绝的话,我们会不会让他走。”
“告诉他,会的。”帕特回答。
亚力克转告了皮特,后者马上用他自己的语言又对印第安人说了些什么。亚力克听懂了主要的内容,知道皮特在极力劝说他,还详细分析了一番,说如果两人会被定罪的话要蹲几年监狱。他说完后,印第安人朝帕特转过身。
“你过来。”他简单地说,然后朝树林转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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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浓烟中如何自救
有关研究表明,烟的蔓延速度超过火的速度五倍,其能量超过火五到六倍。由于浓烟出现,严重影响了人们的视线,使人看不清逃离的方向而陷入困境,遇到这种情况时,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1.喷水,降低烟的温度和密度,抑制烟的蔓延速度。
2.用湿毛巾或布蒙住口鼻,减少烟气的吸入。
3.若烟不浓,可俯下身子行走;若烟浓,须匍匐行走。在贴近地面三十厘米的空气层中,烟雾较为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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