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儿,别人(就说上海那位同学吧)连想都不敢想,可我就是另一回事儿了。现在认识了怪老头儿,我信心大增。去求求怪老头儿,这事儿也说不定就能办成!
可惜一连好些天,我上学没见着怪老头儿的房子。没准儿这地方也说老头儿的房子是“违章建筑”,老头儿不得已,又把房子叠巴叠巴搬走了。
还算运气:这天我放学,正看见怪老头儿站在大杨树底下,探头探脑地往大楼的窗户上看。我一时非常快活,赶紧上去打招呼:
“老爷爷!有日子没见您啦,您怎么又搬了?”
怪老头儿说:“是赵新新哪!嗐,没办法!这座楼二楼上住着位姑娘,成天弄来一帮小伙子跳‘踢死狗’,叮叮咚咚的。一楼呢,又住着个老太太,天天练嗓子,冲着窗户外头喊‘多来米饭馊拉稀’,那声儿还直哆嗦,我听着跟猫儿抓心似的,只好搬走了!这两天听说这儿的居委会做了个规定,不许他们瞎闹腾。这不,我回来听听,是不是真不闹腾了。”
我问:“怎么样呢?”
怪老头儿又朝窗户上看看:“好像是没什么大动静。得,先住下再说!什么时候再闹,我再搬……”
怪老头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沓灰色的纸,双手扯着,用力一抖,撒开手。眼前立刻出现他那座平房。我虽然知道他有这么一手儿,还亲眼见过他把大方桌拍扁,叠成一小片儿,可我还是惊得发呆。怪老头儿走上台阶,拉开门说:
“进来吧,你不是找我有事儿吗?”
我跟在他后头,进门的时候悄悄用手在墙上按了一下,完全不是什么帐篷,而是实实在在的砖墙,跟我先前见过的一样!
怪老头儿进去,拉过一个小方凳让我坐,他自己也坐下:
“说说,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我吞吞吐吐,把我想找个“代表”的想法说了。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讲完,又补充说:
“其实呢,是件小事儿,跟肚子疼不一样,办不办都没关系。要是挺难的,您就不用麻烦了……”
没想到怪老头儿反倒生气了,他一扭脖子,瞪着我说: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