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要报酬，家就成了报社

第八章　亲情友情比金钱重要

按照日本小朋友们一向的游戏原则，不管公园中有多少个孩子，只要是大家都在玩滑梯，那么，就一定会是排队按照顺序进行，这一点兆君早在三四岁时便懂得。但现在七岁的兆君，非但不谦让比自己小的孩子们，还在玩的时候从滑梯一面攀缘而上，然后迅速地滑下来，根本无视从楼梯爬上去的小孩儿……

1.帮妈妈扔一次垃圾多少钱

古语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受此观念影响，中国孩子从呱呱落地，便注定了要成为整个家庭的焦点。一主二仆那是旧皇历，而今更准确地说，孩子是两代人、三家人的小皇帝。在这样的大环境中，一不小心，孩子就会变得以自我为中心。由于留日求学，我们夫妇无意中响应了国家晚婚晚育的号召，所以小儿兆君就成了两个大家族中最小的一个孩子。只要回国，走到哪儿，他都是最小的一个。所有的哥哥、姐姐们都让着这个小弟弟，叔叔、阿姨们更是把他当成一个小玩具一样逗着、宠着。所以每每回国探亲，这小东西可谓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简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于是我发现，只要兆君跟我们回国探亲，再返回日本后，以自我为中心的表现便会顺理成章地时常出现在生活中。

那天周末是一个好天气，清晨起床后，我便开始打扫卫生。把一切都打理妥当后，我叫兆君：“宝贝，来帮妈妈把垃圾扔掉吧！”

在我们居住的那栋楼房中，每一层都有一处小拉门，是专门用来倒生活垃圾的。所以兆君倒垃圾是无须跑到楼下的。因此当他休息时，我时常会让兆君为家里做这样的小事情。

但从国内回来的第一个周末，小东西却这样回答我的请求：“我不去，我正在忙着呢，妈妈自己去扔。”

“哦，你不是在玩游戏嘛，停一下，这点活儿不是一直都是兆君帮家里做的吗，怎么突然就不愿意做了？”

“我在玩嘛，妈妈扔……”兆君仍旧沉浸在网络游戏中，头都没转一下，就这样回答我。

“不可以，兆君把游戏先暂停一下，去把垃圾扔掉，回来再玩……”

“等会儿……真烦呢！”

我虽远远地听到兆君小声地用日语嘟哝着“真烦呢……”但没有理他，也没有即刻再次催促他。又过了十几分钟，我才又叫他：“还要等吗？”

这次兆君说了一句：“妈妈，帮妈妈扔一次垃圾给我多少钱？”

“嗯？你说什么？”老实说，我没想到这小东西会有此一问。

“我说帮妈妈扔一次垃圾可以给我多少钱啊？”

“哦，兆君以为这垃圾是帮妈妈扔的，是吗？”

“嗯，当然是啊，我要不去扔，就是妈妈扔啊！”

“所以你觉得我该付钱给你是吗？”

“是的。”兆君用清澈的大眼睛直视着我肯定地回答道。

“那好，你说妈妈该付给你多少钱呢？”

“嗯，我想想……一次一百日元！”

“哦，好的。不过，在决定付你钱之前，妈妈想问你一下，那如果妈妈帮兆君做事情，是不是兆君也付给妈妈钱呢？”

“我又没有工作的，我没有钱付给妈妈……”

“哦，你没有钱付给妈妈，所以妈妈为你做什么就都可以不用付钱吗？而妈妈因为工作了，有钱付给你，你帮妈妈做事情了，就要求妈妈付钱。兆君心里是这样认为的吗？”

“嗯，是的。”

“可是，小东西，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公平！公平！”兆君笑嘻嘻地跳着脚，高举着双手叫着。

我笑了，这小东西的表情已经证明，他明白自己说的话是什么。

“还有一件事儿，兆君说错了哦。你不是帮妈妈扔垃圾啊，这垃圾是我们家的，而你也是这家庭中的一员呢。那如果按照兆君的逻辑，那些扔掉的菜叶什么的，都是做饭用的，是不是因为只是妈妈做的，兆君就不能吃呢？而且妈妈每天打扫房间，就该不打扫兆君的房间，是不是？”

“我知道说不过妈妈……”小东西“诈骗”未遂后，笑嘻嘻地拎起垃圾出去了。

不到一分钟兆君就跑回来了，又冲到电脑前。

“好快，兆君扔下去后，关好那个小门没有？”

“当然关好了！”

我看了兆君一眼，没再跟他继续理论刚才的话题，心里却在琢磨着，这小东西回了一次国后，突然又长大了，开始懂得动小心思了。但这只是我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未真的去想太多。可是到了中午吃饭时，我却再一次发现了兆君不同于以往的表现。

吃饭前拿全家的筷子是我们从小交给兆君做的一件事儿。以前，这小东西甚至会帮我把做好的凉菜拿到餐桌上去。今天，他却好像忘记了一样，坐在餐桌前等着，看着我一样一样地把菜、饭摆上去。

我看在眼中，权当没有看到，继续端饭菜，直至都端好了，我们都坐在了饭桌前，却没有筷子。我仍旧没说话，想看看兆君会怎样做。

小东西望着桌上的菜，着急地说道：“妈妈，筷子！”

我没回应他却一直望着他。小东西突然意识到了：“哦，我忘记了，该我去拿……”

我心里虽然犹豫着要不要教育兆君，但还是忍住了。

吃饭时，兆君也没了往常给妈妈夹一块红烧肉、给爸爸夹一块鱼的习惯，只顾着挑选自己喜欢的吃……

饭后，兆君又有了一个变化——吃完饭，把自己的碗筷放进洗碗池，是他很小的时候就有的习惯；今天，吃完了，小东西像老爷子一样抬起腿就走了……

至此，我才意识到，兆君所有的表现，都与这次回国探亲有关。仅仅是十几天，他便习惯了不再做这些，只因大家在国内对这个小东西太心疼太宠爱了。最初时，他夹菜给别人，大家都会说“这孩子真乖！”再接下来说的就是：“不用了，不用了，兆君自己吃吧！”一边说着一桌子的男女老少一边还会把最好吃的夹到他的碗中……待到小东西吃好了，还没等他去把碗筷放到洗碗池，舅妈就会心疼地说：“行了，行了，放下吧，舅妈一会儿一块儿收拾……”得，没几天他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大家对他的宠爱，吃自己最想吃的，玩自己最想玩的，饭后就成了甩手掌柜，嘴一抹，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

2.我们都要报酬，家就成了报社

洗好碗筷，我把兆君叫到了身边：“兆君，刚刚吃完饭，别又去玩，过来跟妈妈聊会儿！”

小东西跟我一起坐在了沙发上，我说：“兆君，妈妈发现你变了呢！”

“变了？”

“嗯，兆君回了一次国好像又长大了，不仅长高了还长胖了，但是呢，除了这些妈妈还发现你有其他变化的地方啊！”

“还有什么呢？”

“嗯，你自己说呢？”

小东西做了一个摊着小手晃头的动作，这是在告诉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那妈妈告诉你？”

兆君点头，示意我说。

“宝贝，妈妈告诉你啊。先说呢，你不常有机会回中国，所以回去一次，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宠着你。你说想吃山竹了，姥爷就帮你买；你说想吃芒果了，那姑姑又帮你买，是不是？”

兆君举起右臂，得意地大声说：“对，舅舅还帮我买了好多，哥哥还给我玩具！”

“在国内好吗？”

“好，像妈妈说的——幸福死了……”

看着兆君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嗯，妈妈知道你幸福死了，所以幸福得把自己该做的都忘记了，只想着让大家围着你转！”

“对，对，围着我转！”见我笑着说，这小东西愈发来劲了，从沙发上跳起来，一上一下举着小胳膊，围着屋子边走边重复说着。

“兆君难得回去几天，大家才这么疼爱你，但这不等于说是大家必须这样对你的噢！”

“为什么呢？他们都喜欢我的！”兆君很不服气地说道。

“妈妈上午不是对你说过，兆君呢是小孩，但是你也是家里的一分子，你跟家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我们大家疼爱你，宠爱你，有好吃的留给你，这都是因为你还小，正在长身体，需要成年人的照顾。但这并不代表兆君在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该享有特权噢。有一天，兆君也会长大，要变成大人，那个时候更多照顾家里的人就会变成兆君。而现在呢，兆君要懂得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要学会帮着家里做自己能做的……”

见兆君没说话，不过也在听，我就继续说道：“爸爸妈妈还有国内的亲戚，有谁帮兆君做过事情后，对你说要付钱的？你为家里做事情是应该的，是不是？因为你是家里的一员。”

“嗯，我知道，妈妈就是说我不该扔垃圾管妈妈要钱，是吗？可是有小朋友家里是这样的啊。”

“嗯，妈妈知道，的确有一种说法，说该让孩子们明白，金钱是要靠自己劳动获得的，所以有些爸爸妈妈呢，就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的孩子，只要他们做家务了就会获得报酬！”

“对，对，我也要报酬，要报酬！”

“呵呵，可是妈妈并不认可这种教育方式呢。妈妈觉得小孩子是该明白金钱是不该不劳而获的，这一点没错。但妈妈觉得小孩子更该明白的一个道理是，他也是家庭的一员，为家里做事情，是应该的。所以妈妈不赞同这样的教育方式，也就不会这样做噢。”

“那爸爸妈妈为兆君做的，兆君也要给妈妈报酬了，是这样吗？所以妈妈说这不对的，因为兆君还没有钱给爸爸妈妈，是吗？”

“嗯，说对了一半。妈妈的意思是想说，在一个家里，亲情是最主要的，为家里做的事情，都是应该的，因为只有我们一起努力，家才会变得幸福啊。要是你做了要报酬，妈妈做了也要，爸爸也要，那家成什么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成了妈妈上班的报社了！”

我笑，亏这小东西想得出，不过我倒是认可他这个想象，确是有些相像呢。

3.我想玩游戏，虾不买也行

下午去超市前，我问兆君：“要不要一起去？”整个上午这小东西都泡在家里，不曾出去，所以我有心让他出去走走。

“妈妈，我不想去呢。”

“走吧，不要一直闷在房间里，一个小男孩总是待在家里不运动不好的。”

又劝又说，兆君最终和我一起去了离家不远的商店街。

商店街中一路走来，还未到超市，我就被兆君拉着先后进了书店、小食品专卖店。在这两家店里，兆君挑了自己想要的书、自己想吃的各种小吃。我的手上一时间就多出了两个大袋子，待再进超市时，小东西仍旧不停手地将自己喜欢的食品扔进购物筐。

“兆君，你知道今天出来后，你买了多少东西？”

“不知道，我想吃这些啊，在中国一直没吃到日本味儿的。”

“知道，所以妈妈刚刚没说你，但现在不能再买了，实在太不像话了。”

“小气！”

“小气？你说这话不脸红？看看这两袋子已经买好的东西，你告诉妈妈，哪个是爸爸喜欢吃的，哪个又是妈妈喜欢吃的？”

兆君一边翻着袋子一边说：“没有……”

“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以自我为中心的？只想自己想吃的、想要的？”

兆君没言语，把又要买的东西送回到货架上了，但表现出的是极不在乎的样子。

小儿的样子，让我很有挫败感，谁说“人之初，性本善”的？怎么我这么久以来教育他的东西，居然敌不过十几天被宠的日子？而且刚刚跟他讲了好多，当真是说一件事儿就懂一件事儿，不说的就会再犯。

在超市里买了些家里做晚饭要用的肉及青菜，在回去的路上，我想着在商店街入口处的那家熟食店里再买几条炸好的虾，晚饭也就差不多了。

路过游戏厅，兆君突然拉住我：“妈妈，我想去玩一会儿……”

“不行，一是妈妈今天出门就带了四千元，买了这么多东西后，现在剩下的钱，妈妈要去买炸虾，没钱给你去玩；二是你在家里一上午都在玩网游，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动动，休息会儿，回去得好好学习了，怎么这会儿又要玩游戏呢？”

“哦，妈妈，这里的游戏跟家里电脑上的不一样的，我想玩。虾不买也行！”

“为什么虾不买也行？”

“我可以不吃，但我想玩游戏，这样妈妈剩下的钱就可以给我玩了！”兆君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你不吃？那我跟爸爸还要吃。难道兆君不吃，我们就都要陪着你不吃吗？”

“可是我想去玩游戏！”

“不可以。理由妈妈刚刚告诉你了。”

兆君嘟着嘴，满脸都是不高兴。但他也看得出妈妈的语气和表情，是决不会让步的，于是只能气呼呼地随我去买炸虾了。

我进去买虾的时候，兆君要求留在边上的小公园里玩一会儿，对此我没有异议。在日本公园随处可见，远的不说，只说家中小区内，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至少有五六个区域是专供孩子们玩耍的。而在这种小公园里会有各种供孩子们游戏的滑梯、沙坑、秋千、单杠、双杠等。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在这里玩是绝对安全的。

但当我从店中走出来时，却不得不大声地叫住了兆君。按照日本小朋友们一向的游戏原则，不管公园中有多少个孩子，只要是大家都在玩滑梯，那么，就一定会是排队按照顺序进行，这一点兆君早在三四岁时便懂得。但现在七岁的兆君，非但不谦让比自己小的孩子们，还在玩的时候从滑梯一面攀缘而上，然后迅速地滑下来，根本无视从楼梯爬上去的小孩儿……

这让我积压了一天的火气，终于再难忍耐了。

“兆君，你已经是小学生了，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地不让那些小孩儿玩呢？你不脸红吗？”

“他们太慢嘛，我没不让他们玩啊！”

“你也是从这么小一点点长大的，如果你那么小的时候有大孩子像你这样子的玩法，你哪里还有机会玩呢？”

兆君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很明白游戏的规则，只是在强词夺理呢。

“算了，先不说你，等回家了咱们好好聊聊……”

这一路上，兆君都别别扭扭的，而我则在心里思量着，回去了需要如何跟他聊，才能让这小东西“正常”点儿。

回家整理好东西，跟兆君聊——

“兆君，妈妈问你，你明明是晓得玩游戏的规则的，今天怎么会那样做呢？”

“我想快点滑嘛，那些小孩儿太慢了！妈妈，我没说不让他们玩，我就是比他们快点从相反方向爬上去，然后滑下来的……”

“小东西，你还在找理由？你爬上去的是别的小孩子要滑的地方。你往上爬时，他们如何能滑呢？”

“我滑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在我后面滑的嘛！”

“哦，你觉得自己没有错，是吗？”

“错了……”

“妈妈知道，你觉得那些小孩儿动作太慢，你排队等得太久，所以你就从前面的滑梯上攀上去了，你并不是故意不让他们玩。”

“对，对，就是这样的……”

“那妈妈对你说呀，一个人是生活在群体里的，如果每一个孩子都这样想，都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去玩、去做事情，都嫌别人慢，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都以自己为中心，无视所有的规则，那公园里岂不是乱套了吗？”

“嗯，妈妈，我知道了。”

“还有兆君，妈妈还想跟你好好谈件事情。”

“还有什么？”

“嗯……妈妈先给兆君讲个小熊的故事吧，然后再跟你谈，好吧？”

“好，好……我都好久没听妈妈讲过故事了……”

4.我不是弄伤妈妈的小熊

“嗯。那开讲了啊。在一个大森林里，有一群小动物，它们每天一起玩耍，一起慢慢地长大。其中有一只小黑熊，它非常聪明，大家都喜欢他。可是它有一个坏毛病，无论跟其他小动物一起做什么，它总是要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有一天啊，小猴子不开心了，说:‘你怎么总是要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的？我们大家是一起玩的啊。’那小熊呢也急了，他也生气地说：‘我就要这样玩，你要不玩就走开！’结果小猴子生气了，转身就走开了。接着，小熊又不守规则，小兔子也气了，说:‘我也不玩了，小熊你不守规则！’结果小兔子也走了……”

“那还有谁跟小熊一起玩呢？”

“嗯，还有小花鸡、小白狗、小野猪、小黑猫啊。”

“嗯，那还好，妈妈接着讲。”

“小熊玩累了就回家了，一进家门，它就喊道:‘妈妈我渴死了！我要喝水！’妈妈呢，就给小熊倒了一杯水。喝好了，小熊又打开冰箱，一看四个桃子，它一声也不吭，拿出来就全部吃掉了。一会儿，小熊的哥哥姐姐们放学回来了。熊妈妈说:‘洗了手去吃桃子吧。’结果妈妈打开冰箱一看啊，桃子全没了。妈妈问小熊:‘是不是你都给吃掉了？’小熊说:‘是啊，因为我饿了，我太想吃了，桃子真好吃。’那哥哥姐姐们就不开心了，说:‘小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一个人就把我们大家的都给吃掉了？’可是熊妈妈啊，最最喜欢小熊，就说:‘算了，算了，它是最小的弟弟，就原谅它吧。’那小熊就得意地做着鬼脸跑掉了。小熊就这样一天天地长大了。但是它发现，它的朋友越来越少了，只剩下小白狗还跟它玩玩，别的小动物啊，无论它怎么叫，大家都不愿意跟它一起玩了。在家里，小熊的哥哥姐姐们，也都不愿意跟它一起玩。小熊啊，特别伤心，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大家都不肯跟自己玩了，都对自己不好了……兆君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因为它就想自己，不管别人呗。妈妈那后来怎么了？”

“嗯……看来兆君比小熊聪明，知道原因呢。可是小熊啊不明白这一点，随着它年纪越来越大，它的妈妈也越变越老。有一天，小熊看到小猴子在玩照相机，它羡慕极了，就跑回家里管熊妈妈要钱，它也想买一个。可是一直娇惯小熊的熊妈妈这一次却说:‘唉，不行啊，小熊，家里这个月剩下的钱，要给哥哥姐姐买一台电脑学习用，所以现在没有钱买相机。’结果小熊就不开心了，它说:‘不行！他们可以后买，我要先买。’那熊妈妈怎么会依着小熊呢，就告诉它:‘不行啊，哥哥姐姐的电脑比你买相机玩重要噢，那是用来学习的！’可是，小熊根本不听妈妈的话，它一把推开了熊妈妈，自己抢过钱就跑掉了……”

“小熊真坏，熊妈妈真可怜，那小熊的哥哥姐姐呢？”

“小熊啊把相机买回来了，它四处炫耀着自己买了新相机，拿着想给其他小动物们拍照。可是啊，其他的小动物都不肯让它拍。大家都说:‘你这样的人，我才不用你拍呢！’小熊特别生气地回到家里，结果兆君猜猜怎么了？”

“它被妈妈打了，还是被哥哥姐姐打了？”

“没有……”

“那怎么了？”

“它呀，回到家里，全家人都像看不到它一样，没有人跟它打招呼，吃饭时也没有人叫它。大家都当它不存在一样。而最疼爱它的熊妈妈，因为被小熊推倒后撞伤了，躺在床上一个人掉眼泪呢，她也不理小熊……”

“噢，妈妈，那小熊也可怜呢。大家都不再理它了，连妈妈也不要它了……”

“嗯，小熊是可怜呢，要是它的妈妈早在它吃哥哥姐姐桃子的时候，就告诉它，它这样做是错的，小熊也许就不会变得没有朋友，也不会抢家里的钱而不管哥哥姐姐是不是要买学习用的电脑，自己去买相机了，是不是？”

“是的，妈妈。可是小熊也不该把妈妈推倒了还撞伤了啊，那是它的妈妈呢！”

“嗯，是呢。但是小熊啊，由于从小被宠坏了，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地想怎样就怎样，所以等它长大了，当它的妈妈不能满足它的时候，它就会只想着自己，别人都不管不顾了……”

“妈妈，小熊就像电视里说的那个高中生一样呢，他也管父母要钱，可是父母不给他，他还跑外面去当小偷，后来被抓到了，才知道他为了要钱经常打他的妈妈，有家庭暴力倾向呢！”

“小东西，你还记得这个呢？这是好久以前我们一起看的呢！”

“嗯，记得的……”

“兆君，那妈妈问你噢，你想变成小熊那样的孩子吗？”

“不想，我可不想没有朋友！也不会为了钱把妈妈弄伤啊！”

“哦？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兆君想变得跟小熊一样呢！”

“我明白了，妈妈坏，妈妈不好！妈妈是在说我是小熊呢！”

我忍不住哈哈地大笑，兆君假装气呼呼地叫着：“我不是小熊，我不是！”

“嗯，嗯，妈妈知道兆君不是的，我的宝贝怎么会跟那头只想着自己的小黑熊一样呢！是不是？”

“当然不一样噢……”

“可是兆君今天一整天做的事情，真的很像小熊噢。如果妈妈不纠正你，那我就跟熊妈妈一样了！有一天，妈妈也满足不了你的欲望了，是不是你也会变得跟电视里的高中生一样呢？那简直太可怕了！”

“一定不会！”

兆君很大声地否定着。见我十分不信任地看着他，便真的有几分恼火了：“不理妈妈，妈妈坏死了，不信任人！”

看到这表情，我也见好就收：“妈妈怎么会不信任兆君呢，但现在你还小，有错的时候自己是不能完全懂的，所以才需要爸爸妈妈经常地纠正你啊。那妈妈跟你说啊，以后不能做事情只想着自己，要记着你是家里的一分子，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我们还有亲戚呢，他们对你那么好，你也该对他们好，是不是？在外面也要记得你是小朋友中的一分子，不能太自我，否则你会失去许多要好的朋友，懂了吗？”

“嗯，嗯，知道！”

母亲感言

兆君，你是爸爸妈妈两大家族中最小的一个孩子，自然你就成了焦点，成了大家最为宠爱的对象。妈妈懂得你每一次回国的开心，更能明白你的自我中心意识完全是正常的。环境所致，你的一切感受都在告诉你，你就是大家的中心。可是，宝贝，你懂吗，你是我们大家的中心，那是因为你还是孩子，你需要我们的爱。

妈妈总是不敢忘记日本一些教育界人士特别向独生子女家庭呼吁：如果真的爱孩子，应该提醒自己不要对孩子过分宠爱；应要求孩子为家里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避免孩子形成“个人中心”。不要让孩子变得偏执、任性，在团体中失去自己的朋友，成为“另类”！

妈妈编了小熊的故事讲给你听，是希望兆君能理解“自我中心”与金钱的关系。若放任你的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情绪，你的欲望将会变得没有底线。小时也许你只是任性，大了在经济上的欲望便会无法满足，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又何谈会生活得好呢！妈妈不希望你变成这样的孩子，期待着你能明白“自我中心”是培养你各种能力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