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过:“富贵的人,众人会怨恨;地位高贵的人,神灵嫉妒他太满,人们也厌恨他们高高在上。富有的人,鬼怪窥视着他的家庭,盗贼也图谋他家的财产。”
自盘古开天以来,古书上记载说:德行薄、权贵重而能安享高寿、无病无灾的,从来还没有过。
因此,春秋时期越国大夫范蠡,足智多谋,为越王策划复国灭吴,功成后立即隐遁,到齐国经商致富;西汉的疏广,宣帝时任太子太傅,任期五年后,称病还乡。像他们那样明智的人,都懂得掌握知足的度,功成身退,前代的史书都称赞他们。
何况我的功绩不如他们,却久受尊荣恩宠。地位越高,我越害怕;皇上的恩泽越厚,使我越发忧虑。
以前,我任中书省时,由于患病,身体虚弱疲惫,虽然我始终不懈地努力,但好多的政务,我仍然没有办理完毕。因此,虽然有人一再劝阻我,我仍然极力推荐贤人来替代我的职务,一再恳求,终于获得皇上的恩准。这才得以悠游园池,轻松自由。人生一世,这样也就满足了。
战国时期的齐国人田巴曾经说过:“人人都想活到百岁,但从来没有人能达到过。”晋代书法家王羲之说过:“转眼之间,已成陈迹。”他们说的都是实在话。
近来,我看到一些达官贵人,身死之后,儿孙们失去庇荫,为斗米、尺布这些小的利害得失斤斤计较,争来争去,形如陌路。不仅玷污了自己的名声,更羞辱了祖宗。无论谁是谁非与是非曲直,都被世人所耻笑。甚至庄田间的水碾,本来是公共所有,但互相推诿,谁也不肯动手修理,致使荒废。
汉朝初年的政治家陆贾,晋代的名臣石苞,他们都是古代的贤达人士。到了老年,也要预先主持把分家的事做好,免得后人为财产而纷争。我静心想了一想,对他们的做法深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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