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友谊》
爱默生写道,友谊是上帝赐给人的礼物。当一个人的神性找到另一个人的神性,他们“一同嘲笑并拆除由性格、关系、年龄、性别和境况构筑的厚墙”时,友谊就形成了。爱默生的随笔《友谊》发表于1814年。
我可不想用轻巧的方式对待友情,我想以最狂热的勇气来对待它。如果友谊是真的,它就不会是玻璃丝或者霜花,而是我们所知最坚固的东西。今天,在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世代生活经验的积累之后,我们对自然、对人自身理解了多少呢?在对人的命运问题的解答上,人类从未前进过一步。整个人类都因为愚昧而被谴责。然而,那种喜悦与宁静中甜美的真挚,我从与兄弟的灵魂联合中得到了它,本身就是整个自然的核心,而人的种种思想只不过是果壳和果皮罢了。幸福是一所为朋友遮风挡雨的房屋,它也可被建立起来,像建造一间节日的凉亭或一座拱门,为了在那一天接待朋友。如果人们懂得友谊的庄严,并且遵守它的法则,他们将会更幸福。谁主动献出自己,希望与人缔造友谊的盟约,谁就如同走入赛场的奥林匹克运动员,去参加一场伟大的运动会。在那里面,有世界上第一批竞赛者。他推举自己为参赛者,他的对手包括时间、欲望和危险。在这场竞赛中,谁的精神中具备足够的忠诚,以护卫心中易碎的美好,战胜疲惫和泪水,谁就会成为唯一的胜利者。幸运女神也许眷顾你,也许忘记你,但你取胜的所有机会都依赖于内心的崇高以及对琐屑之物的蔑视。朋友就是可以坦诚相待的人。在朋友面前,我可以畅言心声。我终于到达这样一个人面前,他如此真实、平等,以至于我可以脱下最里层的防护衣:装假、礼貌、谨慎,这些人们从未脱下的东西。我可以直率、全身心地对他,好像一个原子和另一个原子。真诚是一种昂贵的东西,就像皇冠和权力,它只授予最高级别的人。他们被准许说真话,如同那是他们最高的追求和服从。每个人独处时都是真的。一旦第二个人介入,虚伪就开始萌芽。我们或恭维,或闲扯,或娱乐,或忙于事务,以这些方式躲避和挡开同伴的接近。在他人面前我们将自己的想法层层叠叠地掩饰在伪装之下。我认识这样一个人,源于一种宗教的热情,他丢弃了自己的伪装,省去了一切恭维和客套话,对每个他所遇见的人说的都是极富洞察力和美德的良心话。起初,他遭到了抵制,大家都以为他疯了,然而他坚持不懈,实际上他是情不自禁。一段时间后他获得了回报,每个他认识的人都和他建立了真挚的关系。没有人会想到要对他说谎,也没有人借市井或阅览室之类的闲扯来搪塞他。他把他对大自然的热爱、对诗歌的衷情和对真理的领悟全都展露给他人,但是如此的坦率真诚让每个人都觉得难以消受。而我们的社会中大多数人不以正面示人,只是侧身和背面。在一个虚伪的时代与人们保持真挚的关系相当于是一项疯狂的举动,不是吗?我们很难直来直往。几乎每个我们遇到的人都需要以礼相待、迁就迎合;他有些声望、天赋和不容质疑的宗教或慈善的冲动,与之交谈索然无味。但朋友应当是一个理智的人,他考验的是我本人而不是我的智力。朋友带给我愉悦而无需与我定约。因此在本质上朋友是矛盾的。我独立存在,看不到任何可以像自己的存在一样肯定其存在的东西,而此刻,却发现了与自己在高度、多样性和新奇性方面相似的东西体现在另一个人身上。所以,朋友完全可以被看作是大自然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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