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埃尔温·莫泽尔
绰号叫咔嚓的螃蟹生活在海底。它一周上学一次,总是走穿过海藻林这条道。小螃蟹们聪明伶俐,对它们来说,每周上学一天就已经足够了。
“亲爱的孩子们!”老师——一个上了年纪的灰色螃蟹说,“两周前我们学过,鲸鱼是一种庞然大物。上一周我们学习,人们是怎样在一秒钟内能把贝壳掰开。今天我们将学习,像人似的,每当陷入危难时,螃蟹怎么办。今天上课的时间很短,也就是说,要学的内容十分简单:遇到危难时只需要挟,需要不停地挟,别贪多,要用劲挟!挟!挟!这点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啦,老师!”小螃蟹们叫喊着。
“很好!”这个上了年纪的螃蟹说,“这周的课就上到这儿,放学啦。你们大家都要好好听话,都回家吧,而且在回家的路上要练习挟这个动作。孩子们,再见!”
“老师,再见!”小螃蟹们叫嚷道,并穿过海藻林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它们挟了差不多有两吨重的海藻。
这就是说,咔嚓小螃蟹挟海藻的茎干挟得很卖劲。它一直挟到海藻林的边缘,好奇地向林子外面张望。
“我现在会挟啦。”咔嚓小螃蟹想,“老师讲的危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急切渴望危难时刻快点来到!”
埃斯梅拉尔达——一个又厚又软又滑的水母来到了这里,又从旁边游了过去。它看到咔嚓就喊:“喂,小螃蟹,今天放学啦?请在这海藻林里呆一会儿吧!这块平坦的海底是安全的,外面的地方是非常危险的。我刚刚还看见凶恶的老鲨鱼在船的残骸后头哪。小螃蟹,快点回家吧!”
“危险?”咔嚓想到,“这太妙啦!”
水母游走不见了。小螃蟹爬出了海藻林,在空旷的、尽是沙子的海底溜达着。
突然!
意外地游来了一条满身是针刺的鲀鱼,把小螃蟹给吞了下去!
这个鲀鱼正要游走,这时来了一条大嘴鱼,把鲀鱼给吞了下去!
“救命!”纯鱼喊叫起来,“大嘴鱼一口把我给吞下了!”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咔嚓在鲀鱼肚子里说。
大嘴鱼刚要继续游耍,这时来了一条大金枪鱼,把大嘴鱼给吞食了。
“救命呀!”大嘴鱼喊叫起来,“这个金枪鱼把我给吞了!”
“你活该!”鲀鱼在大嘴鱼肚子里说。
“对!你们都活该!”咔嚓在鲍鱼肚子里说。
金枪鱼正想游回家去,这时来了一条鲨鱼,把金枪鱼一口吞了下去。
“救救!救命!”金枪鱼喊叫起来,“这个鲨鱼把我给吞进肚子了!”
“你应得的报应!”大嘴鱼在金枪鱼肚子里说。
“应得的报应!”鲀鱼在大嘴鱼肚子里说。
“你们统统是自作自受!”咔嚓在鲍鱼肚子里说。
鲨鱼游来游去游了逛了一会儿,这时来了一条鲸鱼,把鲨鱼吞噬了。
“救命呀!”鲨鱼喊叫起来,“鲸鱼把我给吞进肚子了!”
“哈……,哈……,哈……!”在鲨鱼肚子里的金枪鱼大笑不止。
“你们全都活该!”在金枪鱼肚子里的大嘴鱼说。
“你们是咎由自取!”在大嘴鱼肚子里的鲀鱼说。
“我认为,这就是老师课堂上讲的危难时刻。”绰号叫咔嚓的小螃蟹在鲀鱼肚子里说,而且又照着课堂上学过得去做,没有贪多,用力地挟了鲀鱼一下。
鲀鱼挨了这一下子痛得浑身抖动……。
大嘴鱼这一下也痛得浑身抖动……。
金枪鱼这一下也痛得浑身抖动……。
鲨鱼这一下也痛得浑身抖动……。
鲸鱼这一下也痛得浑身抖动,咧开大嘴……。
就在鲸鱼张开嘴的时候,鲨鱼从鲸鱼的嘴巴窜了出来,金枪鱼从鲨鱼的嘴巴窜了出来,大嘴鱼从金枪鱼的嘴巴窜了出来,纯鱼从大嘴鱼的嘴巴窜了出来,绰号叫咔嚓的小螃蟹从纯鱼的嘴巴窜了出来。
海水疯狂地拍打着海底,打得海底直震颤。紧接着鲸鱼、鲨鱼、金枪鱼、大嘴鱼和纯鱼全游起来了,而且飞快地游走,离开那儿,奔向各自逃避的地方。
咔嚓小螃蟹则缓缓地沉到海底,回到海藻林溜达。它心满意足地想把这次“危难”情景拍照下来。
当咔嚓小螃蟹重新来到海藻林时,水母埃斯梅拉尔达正从旁边游了过去。“小螃蟹,你现在还在这里呀!”它心急火燎地喊着,“快点吧!快些回家去吧J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就要发生可怕的海啸吗?天哪,海啸可算大海里最厉害的灾难啦。我真怕得要死呢!”
绰号叫咔嚓的小螃蟹想:“果真是危难的话,那就挟吧,只有一个劲地挟啦”于是它消失在海藻林中。
(孟继文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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