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进入小学后,跟小伙伴们渐渐熟络起来,她开始给他们画肖像,其中一位同学得知她参加了绘画班,拿着她的画问:“你不知道画画不会赚钱吗?为什么还会选择画画?”
女孩回来,小心翼翼且忐忑地问我:“妈妈,画画真的不能赚钱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这是同学问我的问题。”
“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女孩耸耸肩,一脸无奈地回答:“我还这么小,怎么知道画画会不会赚钱呢?”
女孩的同学我并不认识,她的父母或许是一番好意,提醒她用功读书,将来找到一份好工作,就会有不错的收入,但孩子们的理解与我们所想要灌输的理念竟天差地远。
见我还沉默,女孩不自信地问:“妈妈,你帮我报名绘画班,又给我买了那么多绘画本和水彩笔,你一定花了很多钱,怎么办?我将来根本就赚不到钱!”
“姐姐,妈妈让你去画画,并不是让你去赚钱……”
“不赚钱,那我为什么去学画画?”
女孩竟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了,我的回答显然是错误的,我为何把主题又定位在“赚钱”上呢?此时的女孩既悲伤又落寞,她或许在想,绘画是她做出的第一个人生抉择啊!怎么能错呢?她怎么可以辜负家人呢?
女孩沮丧地看着我问:“妈妈,请问如果退了那个画画的课程,你可以拿回多少钱?”
“宝贝,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件事情?”女孩点点头。
“我有段时间特别爱做蛋糕,为此还特别买了烤箱回来,你知道做一个巧克力蛋糕的时间要多久吗?”
“10分钟够吗?”
我摇摇头:“它需要太多个10分钟了,它的程序非常复杂,而且要花费很多时间,我做蛋糕给你们吃,我会赚钱吗?”
她也摇了摇头:“我上次吃巧克力蛋糕没有给妈妈付钱。”
“对呀,你看,我做得那么辛苦,又根本不赚钱,那我就不做蛋糕了,我把烤箱卖掉好不好呢?”
女孩突然朝我甜甜一笑:“可是这样我就再也吃不到妈妈亲手做的蛋糕和饼干了。”
我也笑了:“我当然不会卖掉烤箱,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卖吗?”
“因为妈妈想做给我吃!因为妈妈爱我们!”女孩看着我说,“因为妈妈特别爱做蛋糕!”
“对呀,因为我喜欢,所以我愿意花时间去学习,去研究蛋糕需要多少糖、多少面粉做出来才会更好吃,我还学习怎么挤出漂亮的奶油,不管过程多么辛苦,我都很认真、很努力地把它完成,在这个过程中获得的成就感跟赚钱根本就没关系,你觉得呢?”
女孩点点头:“妈妈,你做的蛋糕真的很漂亮,可是,这跟我画画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起不久前曾跟熟识的老师一起聚会的事情。
“妈妈再讲一件事情给你听好不好?你知道小雪老师吧?她家的女儿曾就读于北一女校,之后又考上了台湾大学,那是一所非常好的学校,不久前她毕业了,你觉得接下来她会去做什么呢?”
“找工作上班吧。”才上一年级的女孩已经知道长大之后必走的一条道路,想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放弃很多赚钱的机会,去印度做志愿者,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有兴趣吗?”
“对,她觉得帮助别人才是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和价值!可是有人常跟小雪阿姨说:‘她去做志愿者根本赚不到钱!’你觉得小雪阿姨会让她回来吗?”
“小雪阿姨应该不会让姐姐回来的。”
“为什么呢?”我明知故问。
“因为小雪阿姨一直觉得,姐姐快乐就好。”
“妈妈也跟小雪阿姨是一样的,只要你能在兴趣中找到自己的快乐,就认真努力地坚持下去,至于其他人的话,赚钱不赚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刚才还愁云满面的女孩此时变得有自信了,她拿起画笔走向书房。
“那些画画课,你确定不退掉了?”我故意问。
“不要!这是我最爱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退了!”女孩的神情充满了坚定,“妈妈,你想要什么画,我画给你啊。”
“画你最想画的,我都喜欢。”
不久后,女孩说,她的同学再度将问题抛出来问她:“你为什么学画画啊?你不知道画画根本没有办法赚钱吗?”
“你是怎么回答的呀?”
“我说,那是我喜欢做的事情,喜欢做的事情跟赚钱根本没有关系,我没有想那么远,因为妈妈说快乐地做好自己喜欢的事情最重要!”
我跟女孩虽没有再说话,却相互紧紧地抱了抱。
亲爱的女孩,妈妈给你胆量和勇气,让你可以勇往直前地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让自己的心灵更快乐充实,这可比赚钱重要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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