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结果表明,万有引力定律、电磁定律、核力都满足反射对称原理,因此,这些定律,或者由它们导出的任何结论都派不上用场。不过,有一种现象,它与自然界中发现的许多粒子有关,叫做0衰变,或者叫做弱衰变。弱衰变的其中一个例子与1954年前后发现的一种粒子有关,它引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难解之谜。有一种按图2-5所示那样衰变成3个π介子的带电粒子。这种粒子有一阵子曾经被叫做τ介子。我们在图2-5中还看到另一种粒子,它衰变成2个介子;由电荷守恒可知,其中一个必定是电中性的。这种粒子叫做θ介子。这样,第一,我们有一种叫做τ介子的粒子,它衰变成3个π介子,还有一种叫做θ介子的粒子,它衰变成2个π介子。过了没多久就发现,τ介子和θ介子的质量几乎相等;事实上,在实验的误差范围内,它们是相等的。其次,人们发现,它们衰变成3个π介子和2个π介子所需要的时间间隔几乎完全相等,即它们具有相同的寿命。还有,无论什么时候产生这两种粒子,它们都会按相同的比例诞生,即14%的τ介子和86%的θ介子。
图2-5 τ+和θ+粒子衰变的示意图
任何大脑清晰的人立刻就会意识到,它们必定是同一种粒子,我们只是产生出了一种具有两种不同的衰变方式的粒子——不是两种不同的粒子。这种能够按两种不同方式衰变的粒子因此就具有相同的寿命和相同的产出比例(因为这就是衰变成这两种类型的机会之比)。
然而,利用量子力学中的反射对称原理可以证明(我们在这里完全无法解释如何证明),让这两种状态都来自同一种粒子是不可能的——同一种粒子不可能按这样两种方式衰变。与反射对称原理对应的守恒定律是没有经典类比的,于是,就把这种量子力学的守恒叫做宇称守恒。因此,正是宇称守恒的结果,或者更精确地讲,由于在反射变换下弱衰变的量子力学方程的对称性,使得同一种粒子不可能衰变到两种状态,看来,这必定是质量、寿命等因素的某种巧合。但是,对这个现象研究得越深入,这种巧合就越显著,怀疑的看法逐渐地出现了,自然界的反射对称性这条深刻的定律可能是不正确的。
由于这种显而易见的失效,为了检验这个定律在别的情况下是否正确,物理学家李政道和杨振宁建议做一些与这个衰变有关的其他实验。第一个这样的实验由哥伦比亚大学的吴健雄女士做出来了,实验是这样做的:我们知道,钴有一种通过发射一个电子而衰变的同位素,它在极低温度下的极强磁场中具有磁性,如果温度足够低,以至热振动不会使原子的磁场抖动得太厉害,它们就会顺着磁场排列起来。因此,所有的钴原子就在这个强磁场中排成一行。随后,它们就要发射一个电子而衰变,实验发现,当原子排列在一个B矢量朝上的磁场中时,大部分电子向下方发射。
如果一个人并不是真正“熟悉”这个世界,上面所谈到的现象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我们懂得世界上的问题以及各种有趣的事情,那么就会看到,这是一项最引人注目的发现:当我们把钴原子放在一个极强的磁场中时,在衰变出来的电子中,向下运动的比向上运动的多。因此,如果我们在“镜像”中做一个相应的实验,在这个实验中钴原子会朝着相反的方向排成一行,那么,它们就会向上而不是向下发射电子;实验中显示出的行为是不对称的。磁铁长出了细小的绒毛!磁铁的南极就是这样一个磁极,它令0衰变中产生的电子倾向于远离它;这就在物理上把北极与南极区分开来了。
在这之后,人们做了许多其他实验:π衰变成μ和v;μ衰变成一个电子加上两个中微子;近年来做的Λ衰变成质子和π的实验;∑粒子的衰变;以及许多其他的衰变实验。事实上,在几乎所有可预计的情形中,人们都发现,实验不遵从反射对称性!从根本上说,在物理学的这一个层次上,反射对称律并不适用。
简而言之,我们能够告诉火星人该把心脏放在哪一边,我们对他说,“听好了,你自己做一块磁铁,并把线圈套进去,再通上电流,然后取一些钴并把温度降低。把实验安排成这样,使得电子从脚部向头部运动,这样,电流通过线圈运动的方向就是这样一个方向,从我们所说的右边流入而从左边流出。”因此,现在通过做一个这种类型的实验就有可能确定左和右了。
人们还预言过许多其他的特性。比如说,实验结果表明,钴核的自旋,即角动量在衰变前是5个h单位,而在衰变后是4个单位。电子带有自旋角动量,衰变还产生一个中微子。从这里很容易看出,电子必定带有指向其运动方向的自旋角动量,中微子也一样。因此,看起来电子好像是左旋的,而这也得到了证实。事实上,电子大都向左旋转这个结论就是在加州理工学院这里由玻姆(Boehm)和韦帕斯特拉(WaPstra)证实的。(还有另外一些实验给出了相反的答案,但是那些实验都做错了!)
下一个问题自然就是要找出宇称守恒失效的规律。有什么规则使我们知道这种失效的程度有多大呢?这条规则是,失效只在那些非常慢的,叫做弱衰变的相互作用中发生,而当这种情况出现时,这条规则表明,像电子、中微子这样具有自旋的粒子倾向于按左旋的状态被发射出来。这是一条带有倾向性的规则;它把速度这个极矢量和角动量这个轴矢量联系起来,并且认为角动量方向逆着速度方向的可能性比顺着速度方向的可能性大。
好了,这条规则就是这样了,不过,如今我们并没有真的弄明白这条规则的来由。为什么这条规则是正确的,它的基本因由是什么,还有,它如何与别的事情联系起来?对上述事件是非对称的这个事实,我们感到如此震撼,以至于此刻还未能从这种震撼中充分恢复过来,去理解这个规则对其他所有的规则有何意义。然而,这个问题是引人入胜的,是新颖的、仍未解决的,因此,讨论与之相关的一些问题看来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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