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A LEVEL PLAYING FIELD公平竞争的场域
Martin Rees
马丁·里斯
英国皇家学会主席,剑桥大学三一学院院士、宇宙学和天体物理教授,
著有《终极时刻:来自一位科学家的警告》《从当前到无限:科学的眼界》。
2002年,三位印度数学家——马尼德拉·阿格拉沃尔(Manindra Agrawal)和他的两位学生内拉·卡亚勒(Neeraj Kayal)和尼廷·萨克塞纳(Nitin Saxenal)发明了一种能更快地进行大数分解的算法,这将是密码破译工作的一大进步。他们将研究结果发布到网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一天内就有2万人下载了这项研究成果,使其成为世界上很多数学研究中心会议讨论的紧急议题。
这段插曲瞬间使两位印度学生获得了世界认可,这与100年前印度年轻天才的困境形成了鲜明对比。孟买的一个小职员斯里尼瓦桑·拉玛努詹(Srinivasa Ramanujan)将繁复的数学公式寄给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教授哈代(G.H.Hardy)。幸运的是,哈代察觉到,与那些从《圣经》或金字塔中寻找数值模式的三流研究者不同,拉玛努詹所写的东西展现出了其高超的领悟能力。哈代安排拉玛努詹来到剑桥学习,并竭尽所能地挖掘他的天赋。遗憾的是,文化的冲击和糟糕的健康状况使拉玛努詹英年早逝。
互联网使人们广泛参与前沿科学的研究成为可能,它将一度沟通不畅的项目研究中心和相对孤立的研究者们拉至同一平台。互联网转变了科学的传播和交锋方式。更为根本的是,它改变了科学研究方式,改变了科学发现的内容,也改变了学生们的学习方法。
互联网孕育了新的研究风格。譬如,过去的天文图像,即使原则上是对公众开放的,但依旧被存储在脆弱的底片上。人们不易获得这些源文件,且分析起来极为无趣。现在,这样的数据(包括遗传学或粒子物理学的大型数据库)可以在任何地方获取或下载。如热带风暴或彗星冲击木星这些自然事件的图像以及相关实验,任何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实时跟进。正是因为这些,庞大的计算机网络的力量在大数据方面得以施展。
事实上,科学发现将更多地由“蛮力”而不是洞察力完成。IBM的“深蓝”[6]之所以能够打败加里·卡斯帕罗夫(Garry Kasparov),并不是因为“深蓝”可以像他一样思考,而是因为设计师赋予了它探索超多可能性的速度。很多可快速促进生产的高优先级的科学研究项目,例如,室温超导体的配方或是确定生命起源的关键步骤,不是为了观察或实验,而是为了得到详尽的计算搜索结果。
保罗·金斯巴格(Paul Ginsparg)的arXiv.org网站改变了文字的物理属性,为整个科学界的交流建立了一种新模式。今天,阅读传统期刊的人已经很少了,作为质量保证的某些期刊侥幸躲过一劫。但这样的角色也将很快被非正式的质量管理系统取代。新的系统将依靠博客或亚马逊上眼光敏锐的读者来把控质量(类似于美食评论家为饭店评级)。
专家聚集在实体研究机构的状况仍将继续,正如高科技产业在硅谷等地聚集一样。但是,科学进步会更多地由“沉浸式技术”(immersive technology)推动,而临近性(propinquity)已无关紧要。传统精英型大学仍会存在,因为它给学生们提供了指导和面对面接触的机会。但“大众型大学”(mass university)的未来并不明朗,因为课堂上(通常是资质普通)的学生大多很被动,反馈极少。互联网将会提供优质的讲座——作为回报,这些明星演讲者(也是最佳授课老师)将拥有全球影响力。
不仅仅是学生,互联网也改变了那些快退休的人。当他们逐渐老去,行动力减弱时,便可以沉浸在日臻成熟的互联网世界里,也可以进行虚拟旅行,持续和世界互动——直到切断电源,或智慧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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