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鲁中的奥秘

它就是澳大利亚沙漠中部一块充满着神秘和传说的巨大赤色沙岩。随着天际露出一丝曙光，它开始明亮起来，由漆黑变成深紫，渐渐显出轮廓。太阳射出第一道光束后，它便迸发出绚丽的颜色，嫣紫绯红各色在石壁上以惊人速度互相追逐。阳光把岩石凹穴里的阴影驱走，直至整块岩石完全沐浴在沙漠阳光之中。岩石的颜色整日都在变化，由金黄、淡红转为深红、绯红以至嫣紫。到黄昏时，色谱上的所有颜色都显示过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神奇的岩石了？

这就是乌鲁鲁，当地土语，也是现在的正式名称，英文则称之为艾雅斯石。澳大利亚土著认为这块巨岩属于他们，具有重要的宗教意义，每道风化的疤痕不仅对他们有特别意义，也令每年到此的万千游客勾起各种遐想。

谜题之一：巨岩之谜

乌鲁鲁跟悉尼歌剧院一样，是澳大利亚的象征。但乌鲁鲁跟那座人造的现代化建筑不同，所代表的是这个国家的远古历史，当时居于这片大陆上的唯一种族是澳大利亚土著。英文则称之为艾雅斯石，因为在1873年，探险家戈斯发现了这块巨岩，于是以当时南澳洲总督艾雅斯爵士的名字命名。

这块巨岩在一百公里外已可望见。游客对此的第一个印象是岩石从平原拔地而起，继而对其巨大体积惊讶不已。这块巨石高三百四十八公尺，底部周长九公里。乌鲁鲁常被称为世界最大的岩石，其实是一座地下“山”的峰顶；这座山埋在地下深达六公里。在约五亿五千万年前，澳大利亚中部是个海床，而这块岩石就是海床的一部分。后来海洋逐渐后退，地壳慢慢移动和隆起，岩石就推往一边。

走近细察，可看到岩石经风雨侵蚀的痕迹，其中有土著视为圣地的洞窟和水池，还有看上去颇似兽形或人形的沟壑和裂纹。自然力量不断侵蚀岩石，留下清晰可见的标记。在沙漠中，气温变化剧烈，极冷极热相互交替，使岩层表面碎裂剥落。一旦有时剥落的碎片并不全都掉到地上，乌鲁鲁北面就有一道名为袋鼠尾的巨大石梁，像道扶垛墙般靠着陡峭的斜坡。

这块岩石的主要成分是长石砂岩。长石砂岩是种红砂岩，含有大量长石，还有铁的各种氧化物。由于含有这些成分，这块岩石从黑夜到黎明，黎明到白天，白天到黄昏，显出各种颜色。很多到乌鲁鲁来的游客就是为了观看岩石在不同时间和不同季节所展现的各种色彩。下雨时，岩石像涂了一层银液，表面的沟壑中急流汹涌，像瀑布般从陡峭的岩石倾泻而下，在周围沙漠汇成一个个暂时的池沼。

但戈斯并不是最早发现乌鲁鲁的欧洲人。在他发现乌鲁鲁之前一年，探险家吉尔斯曾多次深入澳大利亚内陆，有次来到距乌鲁鲁北面四十公里的阿马迪厄斯湖畔，便看到这巨岩。他翌年重返旧地时，戈斯已登临过岩顶了。较晚的有澳大利亚冒险家兼作家大卫珣，她在澳大利亚内陆周游时也曾到过乌鲁鲁，在她所著的《踪迹》一书中，描述了初次看到巨岩的印象。许多游人对此也与大卫珣具有同感，一块巨岩竟然激起这样强烈的情绪，真叫人惊讶不已。

谜题之二：澳大利亚土著之谜

要是对澳大利亚土著关于这块岩石和四周环境的神话和传说有点了解，上述印象便更有意义了。据土著传说，乌鲁鲁是他们祖先在“梦幻时代”开辟的路径上留下的标识，“梦幻时代”是指天地形成的那段时期。在这段时期，乌鲁鲁周围居住着兔袋鼠族和花杂斑蟒族。杂斑蟒族遭南方毒蛇部族攻击，兔袋鼠族的地母女神布拉利出手相救，喷出毒雾，击退侵略者。在兔袋鼠族的传说里，也提到部族曾受威胁的事。敌对部族唱歌招来一头叫古本亚的恶毒野犬，扑噬兔袋鼠族人，幸好他们超凡的跳跃能力，逃过大难。对今天的土著来说，有关这两件事的证据仍可在乌鲁鲁看到。毒蛇族人的躯体给绑成乌鲁鲁的形状，而岩石旁的水痕则显示他们流血的地方。兔袋鼠族逃跑留下的足印就是岩石底部周围的一连串洞穴。

乌鲁鲁每道裂缝对土著都有重大意义。土著都认为这块具象征意义的土地是祖先留给他们守护的，而乌鲁鲁更是这块土地上最重要的部分。在这些地方，衍生了不同的土著部族，各有本身的语言和历史，同时，在沙漠上造成错综复杂的路径，这些就是“梦幻时代”的路径，对土著的生活、狩猎至为重要。此外，这些路径的位置和秘密凭藉歌唱、绘画和庆祝胜利的舞蹈，一代代的传下去。

澳大利亚土著最早是五万年前从东南亚的岛屿迁至澳大利亚北部的。他们皮肤黝黑或深褐色，既不耕种又不牧畜，是游牧民族。分成六七百个部落，方言多达二百至二百五十种，各种方言差异之大就像汉语和法语一般。他们以捕猎动物为生，使用独特的狩猎武器飞镖和称为“乌麻那”的投矛器，此外还采摘水果和植物根茎。

每个部落都是由多个自治团体组成，每个团体是一个大家族，成员包括一名男子和他的兄弟妻儿等。女性享有平等地位，今天的情况和以往一样，不过两性各有自己祭祀的地方和仪式。在这些仪式中保存了“梦幻时代”远古英雄的神话、歌谣和祭礼舞蹈。每个英雄都与特定的植物、动物和其他自然物品有关。

土著在歌舞庆祝中，会表演这些英雄的事迹，舞蹈祭礼可达一星期之久。表演的多是男性，但也有些部族由女性担任，他们在脸上和身上涂上颜色（一般是白色，象征男性力量、死亡和再生），还在身上披戴一束束的草或羽毛。歌舞都属宗教节目，每人扮演角色，但长者备受尊重，原因是他们记得所有的歌曲和故事。长者还负责看管神圣的石块或木板，上面所刻的图纹都是代表这些故事的。这些石块与木板藏在洞穴中，在举行祭礼时才会拿出来。

洞穴中的壁画也有类似的象征意义，并显示哪种生物代表某族或某人（壁画一般都绘在神圣的洞穴中，游客不得入内）。这种以为人跟某种动物、植物，甚或一些无生物有密切关系的信仰，就是图腾崇拜。澳大利亚土著的图腾是半人半物。一个土著可能指着乌鲁鲁的一个坑穴说这是“蛇人”，并宣称“这就是我的祖父”，一个土著男性永不会伤害或吃掉代表他图腾的生物，因为这个图腾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杀了他的图腾就如同杀害他的至亲。

虽然妇孺甚至访客都可参加男孩的成长仪式以及葬礼，但其他宗教仪式则保密，任何人泄露仪式内容都会受到严厉处罚。从前违法的要处死，后来改由族人围绕违法者，向他的腿部掷刺长矛。

乌鲁鲁对于当地的土著来说，不仅仅是一种美丽绝伦的地貌景观，更涵盖了悠长的文化与神圣的先祖双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