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典诗词中有丰富的关于“点”的描写:李清照写秋雨:“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辛弃疾写落花:“断肠点点飞红”;苏轼写柳絮:“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蒋捷写寒鸦:“羡寒鸦、到著黄昏后,一点点,归杨柳”……这些都描绘了“点”的美。
这里所说的“点”并不一定小,也并不一定是圆形的,只是从审美的角度去看一些具有美的价值的装点之物,比如说繁星点点、帆影点点、伞花点点、灯光点点,包括前面提到的落花、秋雨、柳絮等,这些点实际上并不小,也不一定是圆形。“点”是造型艺术中最小的单位,比起面积和线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却不可小看,它具备丰富的美的个性,它所处的位置及色彩的对比有着独特要求,受到形式美的规律的限制。比如姑娘脸上的雀斑并不美,但是唇角的美人痣却很美,因为它长在恰当的位置,有装点的作用。我国人民逢年过节蒸的花糕等点心上也会点上红点,并不是为了味道更美,而是显示了喜庆、美观。小女孩眉心的胭脂点,染红的指甲等都展示了人们对美的追求。女士的胸针、男士的领带都是作为点缀而存在的,作为点缀就不能喧宾夺主,主次不分和过于突兀都是禁忌。没有人认为满脸的胭脂点会很美,也没有人认为把整个糕点染红了很美,在这里“点”具有鲜明的形式美特征。
夜幕中的流萤、星星、月亮、灯光、火把经常受到人们的赞美,使我们感受到“一点”之美。“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这里的流萤是流动的点的轨迹;“夜深不知身何在,一灯引我到黄山”,刘白羽在此也按捺不住夜行中灯光一点带来的欣喜。文学艺术上的“点”常常是对美的聚焦。“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诗句正是凭着“一点红”三个字境界全出。据说这首诗是宋徽宗画院考试的题目,诸多画作中这样的一幅脱颖而出:翠楼上伫立着一位少女,凭栏沉思,鲜红的唇在绿树掩映下鲜亮迷人……这“一点”的构思对整幅画的意境提升可谓功不可没。国画中也讲究“苔点之法”,凡是山水画基本都少不了这一手法。微小的苔点对整幅画来说只是一种点缀,但是却能使画作充满气韵,也就是传统所说的“山水眼目”。苔点的多少、浓淡都十分讲究“浓墨巨点,元气淋漓,如经滇黔山麓间,觉雨气山岚,扑人眉宇”。苔点的美学价值由此可见一斑。
千万不要小觑了小小的“一点”之美,遵从形式美的规律,从审美的角度用“点”来装饰我们的生活,提高我们的艺术修养,体味自然的细微之处,寻找千差万别的“点”的美妙,兴许通灵之境的玄机就在这“一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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