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特卡蒙陵寝的发现是埃及考古工作成功的顶峰,也是一个埃及考古史的重要转折点,这一伟大的发现是与一位名叫霍华德·卡特的英国考古学家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此外,资助他进行发掘的卡纳冯勋爵同时也参与了这一最伟大的发现。
1903年卡特前往埃及。1906年,他自己着手进行出土工作。一开始,他们选定了国王谷里一小块面积准备进行挖掘,这块地方选对了,应该说是运气不错。
卡纳冯和卡特站在山头向下俯视着国王谷。以前已经有几十个人在那挖掘过,可惜这些先行者却没有人留下一份详细的地图哪怕是一纸草图,以供后来的开发者作为参考。谷里遍地是大堆的挖出的碎石,整个谷底看起来有点像月球的表面。乱石堆之间是一座座陵墓的入口,而这都是早已开发的墓葬了。如今惟一的办法只能是有系统地全面挖掘下去。
在这以前整整100年,贝尔佐尼掘出了拉美西斯一世、西索斯一世、厄耶和门图海克佩什的陵墓。后来他写道:“从我近来发现的古迹看来,我可以充分肯定,除现已探明的以外,毕班·埃尔穆鲁克山谷里再也没有另外的古墓了。
埃及文物管理局长马斯皮罗签署批准卡纳冯勋爵开发国王谷的文件时坦率地说明,他认为这块墓区业已挖掘干净,现在再去调查研究纯属浪费时间。他可以肯定帝王谷再也挖不出什么东西了。
卡特在听到这许多否定的说法以后,仍然认为有可能发现古墓,而且知道是谁的陵寝,其根据何在呢?
他亲自观察了美国业余考古者狄奥多尔·戴维斯发现的古物,其中有一只彩釉陶杯,上面铸着图特卡蒙字样。这只杯是戴维斯从一块岩石下面发现的,戴维斯在同一地点又发现一座小型石墓,墓中找到一个破碎的木箱,里面有一片金叶,上面也有图特卡蒙的名字。戴维斯当即确定这座小石墓就是图特卡蒙,其实这是错误的,卡特的想法与此不同:戴维斯的又一件文物得到正确的辨认以后证实了卡特的意见。那是看起来价值不大的陶器碎片和几卷麻布,装在几只大瓦瓶里,瓶口封起,瓶肩上铸着象形文字。后来经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研究,认为这些瓦瓶和瓶里的东西很可能是图特卡蒙墓中的殉葬品。另外,后来戴维斯又在“异教国王”伊克纳顿的陵寝里发现了几个黏土做的图特卡蒙的印章。
这一切可以证明确实有一座图特卡蒙的陵寝。卡特力排众议,认为这座陵寝的位置在帝王谷的中心,并且大约就在戴维斯发现上述文物的地点附近,看来这是言之有据的。
卡纳冯和卡特开始挖掘了。干了一冬以后,他们在选定的那块三角地基本清除了表层地面的碎石堆,挖到拉美西斯六世的墓。“我们发现许多当年建陵工人的房舍,都造在巨大的岩石上,而帝王谷里这类岩石附近往往可以找到墓葬。”
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在开发图特卡蒙墓的全部过程中是最不平凡的一段。挖过一阵以后,如果再照原定方向继续扩大,就要堵塞拉美西斯陵墓的入口。因为这是旅游胜地,所以必须停挖,等待一段时间才能顺利进行。到1919年冬继续挖掘后,在拉美西斯六世墓的入口处挖到一批文物,虽然数量有限,但具有考古价值。卡特说:“这是我们真正接近目标的第一步。”
用英国考古学家比特里的话来说:这时卡纳冯和卡特已经把这块三角地区“奋斗”完了,单单留下了那块建陵工人遗留的房舍的所在地。为了避免妨碍旅游者,他们留下这块地方,转移到别处挖掘。挖掘工作在托特米斯三世陵寝所在的一处小山谷又继续了两冬,但“并无真正的收获”。
他们总结了一下,为何几年来费力不小但成绩不大,并开始考虑索性另辟新区,从头开始。只有古代工房和大石块的那一块地方没有挖,而且前面说,这块地方位于拉美西斯六世的墓地之内。考古队犹豫不定,几次推翻既定的计划以后,终于决定在国王谷挖掘最后一个冬季。
这次卡特挖掘的地方,其实是他6年前就应该集中开掘的目标。他们拆去工房,清走复土,立刻看到图特卡蒙墓的入口,这是埃及最为豪华的陵寝。卡特写道:“这突然的发现真使我瞠目结舌,接着一连数月不断的收获接踵而至,忙得连想一想都来不及。”
卡特是在1922年11月3日动手拆除古工房的,当时卡纳冯勋爵正在英国。次日上午,第一座工房拆掉以后,下面就露出一层凿在岩石里的石阶。到11月5日下午把复土清理得初具眉目,这时已经可以肯定是发现了一座陵墓的入口。
挖掘工作在加紧进行。这一天的时间慢慢地过去,卡特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当埃及的夜幕突然降临时,已经挖到第12层石级,这时就露出一座门的上半部,门用石块堵住砌牢,并盖有印章。一座封闭的墓门找到了——这就是说,真的找到了!
卡特仔细观察封戳,确定是国王的墓室专用的。既然有王室的封戳,墓中一定安葬着非常显要的人物。入口的上方存有建陵工人的住房,可以证明这座陵寝至少从第二十朝以后尚未遭受劫掠。卡特一面激动得双手发颤,一面在那墓室的门上钻了一个洞,洞的大小“刚刚塞得进手电筒”。他看到门里的通道被大小石块堵得严严实实,这进一步证明建陵以后采取了各种周密的保护措施。
11月24日,工人们清出了最后一级石阶。卡特走下16级石阶,面对着封闭的墓室门。这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图特卡蒙的封戳,但同时他也看出了埃及学家经常遭到的情况——陵寝已经被人挖过,盗墓贼也在这里做过手脚。
“墓室门全部清出以后,”卡特说:“才能看清这个门的一部分曾两次被人打开然后重新封闭。另外,起初发现的豺形和9个俘虏图形的封戳是印在重新封闭的部分的,而图特卡蒙的封戳则印在门的原来的部分,这才是最初的封戳。由此可见这座陵墓并非如一开始所想的原封未动。盗墓者进去过,并且不止一次;墓上的工房说明盗墓的年代不迟于拉美西斯四世在位时期。但重新封闭的痕迹又可证明盗墓者并没有把墓内洗劫一空。”
随着第二道墓门的清出,气氛紧张起来。卡特后来回忆道:“决定的时刻来到了。我用颤抖的手在门的左上角钻了一个小洞。”
卡特把一根铁棒伸进孔去,觉得门里是空的。他点燃几支蜡烛进行测试,确定没有含毒气体以后,就叫人扩大门上的洞。
卡特慢慢地转回头激动地说:“看见很多了不起的东西。”
事后卡特回忆当时大家轮流从洞口向里面观察时的情景,他写道:“我们在烛光下看到的景象在考古出土史上是空前的。当月17日墓室门正式打开以后,证明这话并没有丝毫的夸张。在一盏移动的强光电灯照耀之下,人们看到几张金色躺椅、一张包金宝座、两尊巨大的黑色雕像、若干雪花石膏瓶,和几座奇形怪状的神龛。墙上映出奇特的兽头的影子,一座神龛的门开着,一条金蛇从里面向外探头。两座雕像像站岗一样面对面站立,身穿金裙,足踏金鞋,手执权杖,额头上盘着护身眼镜蛇。”
这一切真是金碧辉煌,美不胜收;然而这里同样发现了入侵的痕迹。门旁有一个装着一半灰浆的容器,旁边有一盏乌黑的油灯。有一处有几块指痕,看得出是刚刚涂好的漆面留下的,门槛上放着临走时留下的花环。
卡特和卡纳冯看得瞠目结舌,定神以后,却又发现一件奇事:如此豪华地下殿堂里竟没有石棺和干尸!这里究竟是陵寝还是地窖?这个问题再次在他们的脑中出现。
仔细审视墙壁之后,他们在两尊塑像之间的墙上发现了第三个封闭的门。“这时我们的心里浮现了一幅图景:一间接一间的地下室,每一间都装满了我们看到的那些东西,我们想到这些就兴奋得喘不上气来”,卡特后来这样写。当月27日,在卡仑德临时安装的强力电灯照耀下,他们检查了这道封起的门。他们发现靠近底部被人穿了一个洞,随后又重新封起。很明显,盗墓贼已经穿过前厅(他们把第一间墓室叫做前厅)继续向前活动过了。前面的房间或两道门里又有什么呢?门里假如有干尸,它还是完整的、未经破坏的吗?情况教人难以理解。这里不仅在具体情况上不同于以往出土的所有古墓,而且出现了一个疑问:“盗墓者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力气去穿过第三道门,而没有运走近在手边的那些宝物呢?既然过前厅,眼见大批的财宝而不为所动,他们要得到的又会是什么呢?”
卡特和卡纳冯决定把挖出的陵墓填起。卡特清楚地意识到,决不能立即着手运走前厅和侧室的全部文物。姑且不论需要准确地记录所有物品的原来位置——这是为了确定年代和其它辨认方面的参考资料。卡特看到,许多文物是容易损坏的,迁出以前必须进行保护性的处理,至少在迁出以后立即进行这种处理,为此必须准备大量的保护和包装材料。
从发现陵墓起,全世界各地都有许多人表示愿意提供慷慨的帮助。有许多外地专家参加了工作,为把这项空前的埃及考古做得更彻底、更精确贡献了力量。
这些人都是第一流的专家,有些人的专业是和考古学无关的。由于他们的共同努力,在这座陵墓中的文物搬出以后,为科学做出了空前的贡献。就这样,12月16日陵墓再次打开,18日摄影师伯尔顿在前厅拍摄了第一批照片。12月27日墓中启出了第一件文物。
前厅是在2月中旬清出的,这时已腾出地方,可以进行人人企盼的下一工序,即打开两座立像之间的封闭门。隔壁房间里有无干尸的谜很快就要解开了。2月17日,星期五那天,约20个经特许参加启封的人在前厅集合,大家情绪高涨,然而谁也不知道两小时以后会看见什么。至此发现的珍宝已经令人瞠目结舌了,人们感到难以想象还会出现更为重要、更为珍贵的东西。
客人们有的是考古学家,有的是埃及政府官员。他们坐在椅子上,这些椅子相互紧靠着,是特地为他们准备的。卡特走上一座专为启封修建的平台,这时室内一片沉寂。
卡特十分小心地去掉上层封口碎石。
他只望见一片闪光的墙壁,此外什么也看不到。他转动着电筒四处照耀,还是看不到头。显然,这堵墙挡住了门内房间的通路。这是一堵黄金铸的墙壁。
卡特小心地快速取掉石块,不一会旁边的人也看到一片金光。
这时已经看清:葬室地面比前厅要低3.2英尺。卡特拿着一盏电灯从洞口下去一看,不错,他是站在一座大神龛旁。这神龛硕大无朋,几乎塞满整个房间。
首先,跟随卡特进入葬室的是卡纳冯勋爵和开罗古迹服务部长比埃尔·拉考。金碧辉煌的葬室使他们瞠目结舌了。多次测量以后,确定神龛的尺寸长为17英尺,宽11英尺,高9英尺。龛体全部用黄金覆盖,四面镶着鲜艳的蓝釉饰板,上面的图案是各种宗教象征图形,旨在保护死者。
这时大家共同担心的是,盗墓者究竟曾否来得及进入神龛里面去?他们有没有破坏干尸?卡特发现,龛的东门是闩着的,但没有加封。他双手颤抖着拉开门闩。里面又是一层折叠门,也是闩着,而且封得好好的。从这道门进去就是大龛里面的小龛。
三个人都放心地喘了一口气。以前打开的房间哪一个都看得出有人进去过,但这整个陵寝的关键部分却可以肯定,他们是第一个进来的。他们将会看到3000年前在这里安放的、原封未动的木乃伊。
一开始是拆除前厅和安葬室之间的砖墙,随后是拆开第一层金龛。第一层打开以后,发现里面还有第二层、第三层金龛。
卡特认为有充分的理由肯定第三层金龛里就是石棺。他在回忆打开第三层金龛时写道:“那是我们辛勤工作过程中难以忘怀的时刻。当时我按捺着激动的情绪,小心地割断绑索,去掉那珍贵的封口,拉开门闩打开门。这时我看到里面有第四层金龛,它的花纹和第三层类似,但比第三层更为精巧……对于考古学家来说,这真是难以形容的时刻!再下去是什么?第四层金龛里装着什么东西?我极度兴奋地拉开最后一层金龛的门闩,去掉门上的封皮,慢慢地把门打开,里面装得满满的……是一口硕大无朋的,黄色石英岩棺材。它是完好无损的,完全是当年那些虔敬的人们把它安葬以后的样子。在几层金光闪闪的龛匣陪衬之下,这是何等令人难忘的景象!棺的下端有一尊女神,她张开双臂和双翅托住棺脚,像是要预防有人侵犯的样子。”
从安葬室移出金龛是一项繁重的体力劳动,一共用去84天的时间。四层金龛由80多块零件组成,每件都很重,不好握持,而且易于损坏。
2月3日,出土工作者终于看到了石棺的全貌。这是一部杰作:全棺用一整块质地细密的黄色石英岩凿成,长8.8英尺,宽高各4.8英尺。棺盖是玫瑰色花岗岩做的。
绞车吱吱响着,1200多磅重的石棺盖徐徐升起,这时那些特邀的客人们又在周围注视了。“那庞大的石盖升起时,周围人一点声也没有。”人们向棺内看去有些失望,因为只看到用布包裹的一个粗大的捆。但当去掉包扎露出内棺以后看到的景象就大不相同了。
是国王的遗体吗?不是的。人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具“人形棺”的棺盖,上面仰卧着那位年幼的国王的金像。那黄金像初出熔炉一样亮得耀眼。像的头和双手铸成立体的,身体用浅浮雕,周身装饰极为华丽。双手交叉,握着钩和鞭两件王权的象征,上面用蓝釉镶嵌。脸用纯金铸成,眼睛是霰石和黑曜岩做的,眉和眼睑是大青石玻璃的。脸上表情严峻而淡漠,但栩栩如生。
棺材是三层套棺,第二层的盖上是那位年轻的法老的金像,他身穿礼服,周身是奥赛里斯式的华丽装饰。打开第三层套棺时并没有发现更多的新东西,但在整个操作过程中工人们觉得这些套棺重得出奇,使人难于理解。这座墓里的希奇现象层出不穷,这时人们又发现了一件。
摄影师伯尔顿拍过照片,卡特取掉花环和裹布,才弄明白棺材沉重的原因。第三层棺材长6英尺1.75英寸,厚0.15至0.21英寸,整个是纯金造成的。
人们松下几个黄金佛头,然后手提金握柄移开最后一层套棺的棺盖,露出了木乃伊,终于揭示了图特卡蒙的遗体。
从墓中许多画面和浮雕以及日用品来看,图特卡蒙给人的印象是性格比较可爱的,但是关于他的政绩或作为埃及的统治者有何建树现在一无所知,只活了18年的国王大约是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成就的。卡特说,就我们所知,图特卡蒙一生惟一出色的成绩就是他死了并且被埋葬了,这话是有道理的。
这位法老的干尸既豪华又可怕。尸体上浇灌大量的油膏,这些油膏已经干硬,变成黑色,把寿衣紧紧地粘在尸体上。
整个干尸已经变黑并且变了形,但头部和肩部盖着的一个黄金面罩却金光闪闪,显出帝王的尊严。黄金面罩与干尸的双脚没有粘上黑油。
第二层棺是木棺,第三层是金棺,套在木棺里。人们几次努力把它们分开但没有做到,最后把整个棺材加热至华氏932度,费了很大力气才成功了。移出干尸以后,金棺用锡片套起加以保护。
11月11日上午9:45分左右,解剖学家德利医生剪开了干尸和外层包裹布。除脸部和双脚未粘油脂以外,整个干尸已经坏得不成样子。油脂所含的松香的氧化作用造成一种燃烧现象,不仅毁坏了裹布,连肌肉和骨头也都烧成了焦炭。有些地方如双腿和臂部下面的黑壳极硬,只能用铁凿除去。
一项重大发现是尸头下的一只护身枕。这枕头放在类似王冠的一个垫子之下,而垫子则是用外科技术扎在尸头上的。护身枕本身并无出奇之处,另外还有许多“护身神铠”贴身裹紧,如护身符以及各种象征符号和符咒等,重要的是这只枕头不像别的类似枕头用赤铁矿造成,而竟是一块纯铁!同时还发现一些类似铸模的小型用具。这是埃及学发现的最早的纯铁制品。
人们小心翼翼地从那年轻法老的烧焦的身上慢慢剥去最后一层裹布,那肌肤腐烂得用毛刷轻轻一碰就会跌落一块。最后展现了那年轻的国王的面孔。用卡特的话说,那是“……憩静而安详的面孔,一个青年的面孔”。他说:“从脸上看得出是个有文化、有教养的人,五官很端正,特别是那轮廓鲜明的双唇。”
干尸的裹布里一共发现143块各类宝石。这位年仅18岁的法老是用黄金和珠宝层层包裹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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