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西岭8号已经培育出来了,mst1s品种仍在继续提纯复壮,给农业部制种,那就意味着,现有的南部大坝是不够的,也就意味着需要重新寻找基地。可基地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这次也不像上次那样紧张,可慢慢寻找,但一时没找到合适的。
听到儿子的决定,张昭东内心的安慰与喜悦是不言而喻的。他知道,年轻人不撞一下南墙是不会回头的,这也是当初他没有坚决反对到底,没有把档案再调回来,或者复读高三的原因。他知道儿子步入社会磨炼一段时间后,会选择回到农业。如果不回来,说明他在另外一片天地发展得也很好,那也没关系。
张昭东工作起来更有劲了。周宗岳过来之后,便安排他去了南部大坝,那里正好需要一个懂得提纯复状、繁殖制种的,顺便留意哪里有合适的基地用来制种。可就在这个关节点,林育庆的电话犹如给张昭东浇了一大盆冷水。林育庆告诉他,中国过来的几十吨种子全军覆没,老百姓种的杂交稻比往年的常规稻还不如。总统埃斯特拉也因为贪污受贿罪被捕入狱。
张昭东问:“为什么会全军覆没,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林育庆劫后余生般地说:“不知道。不过幸好当初我们没有用那块地,不然连我也受到了牵连,说不定就是一个行贿罪。”
张昭东说:“林总,你去农业部打听一下,这些种子都到了哪些地区,我去查一下,为何会全军覆没。不然我心不安。”
这是大事件,林育庆很快给了回音。张昭东也立即亲自去种植杂交水稻的地区了解。原来是虚惊一场,这才放下心来。种出来的产量比常规稻还低是没错的,可并不是种子不适合菲律宾,而是菲律宾老百姓从来没有种过杂交水稻,不懂得种植杂交水稻的方法,不像中国,有遍布全国的农机技术员手把手去教。上次王兆勋跟附近老百姓种植的,皆因自己告诉了他们种植的方法。
尽管如此,这对杂交水稻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老百姓不再信任,不再接受杂交水稻,再加上总统倒台,推广更是艰难。此时,菲律宾的经济下行,失业率很高,很多人都找着政府要解决就业问题。抓住这一点,林育庆找到从副总统接任总统的阿罗约,拿出之前总统对杂交水稻的承诺,以及杂交水稻未来的规划,对菲律宾粮食发展的设想,以及可以解决一百万人就业的承诺……
阿罗约听到这个,非常心动,她在参加竞选时,承诺解决国内就业问题,承诺在自己任期内让菲律宾老百姓吃上饱饭。正为这个发愁,之前她也听过杂交水稻,正要向中国讨教解决之道。听林育庆这样说,便对杂交水稻更加支持,也并没有因为此次几十吨的种子全军覆没而放弃。同时,在一次去日本的考察中,林育庆作为企业家陪同阿罗约、农业部长一起去了日本,在飞机上,林育庆跟农业部部长坐在一排。林育庆长袖善舞,作为一个有着出色外交手腕的商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从菲律宾现在每年进口的粮食情况,再到杂交水稻的现状、西岭8号的成功,未来的发展设想……他一一地讲述给农业部长听,还把关于西岭8号图文并茂的资料送给了农业部长。
农业部长自己就是有名的香蕉大王,又在农业部任职几十年,很快就被林育庆打动了,回菲律宾之后,他在得到阿罗约对杂交水稻的支持后,立即以国家的名义,与西岭公司签订合同,所有生产出来的杂交水稻,皆收购到农业部,再由农业部销售给老百姓,并答应由国家补助一半的钱。
虽然销路不成问题了,但鉴于中国过来的几十吨杂交水稻种子全军覆没,张昭东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在中国,这个工作由政府承担,但在菲律宾不可能。中国本身就是农业大国,千军万马在搞杂交水稻,政府扶持力度大,每个县城,甚至偏僻的乡镇、村,都有由农技站培训的专业工作人员,指导老百姓如何种植杂交水稻。菲律宾这些基础设施是不够的,技术人员更是没有的。
示范现场
突然,那个上嘴唇留着一撇胡子的,农业部推广部主任的影子在张昭东脑海中一闪而过。张昭东一拍大腿,呃,怎么把那个人给忘记了。当时自己听到介绍时,还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劲,这不是最好的人选嘛。张昭东立即拿起手机,给林育庆打了电话,告诉他,要聘请那个推广部主任跟他老师作为公司顾问。
林育庆对张昭东兴奋的语气及突然的决定一脸迷茫:“为何?”
张昭东说:“你想啊。他们俩最支持杂交水稻,一个是退休的国家水稻所所长,一个是农业部推广中心主任,当初那么艰难,他们都力推杂交水稻,而且也请过不少省份的专家过来,也研发出不少品种,只是不成功罢了。他们在农业这个领域,工作了几十年,在菲律宾有着强大的人脉网络,尤其是这个推广中心主任,他一定熟悉全国农业方面的网络,不然种子怎么卖给老百姓,说不定这些网络就是在他管辖范围中,他现在这个位置,不正是我们需要的么。到时候,我们可以省很多事。”
张昭东这话让人醍醐灌顶,林育庆很快反应过来:“好好好。改天我们请他一起吃饭。你也来。”
张昭东顺便建议:“不过技术人员,我们还是要培训才行。到时候把他们派到这些技术点,让他们手把手去教老百姓。这样,杂交水稻在老百姓中才有希望。我们的杂交水稻种子到哪里,我们的技术人员也要跟进到哪里。”
林育庆说:“可以。你自己去招人好了。”
峰回路转,品种、销售网络终于是一个一个都解决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只是如何让这些杂交水稻从老百姓心中糟糕的印象扭转过来,让人们更快地接受,然后主动积极地去农业部的这些网络购买?虽然国家补助杂交水稻种子一半的钱,但如果老百姓对杂交水稻糟糕的印象不改变,恐怕还是不会买。张昭东思忖着。
欢庆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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