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经验的兰姆塞化

詹姆士的纯粹经验学说可以使用兰姆塞句子分析所能够提供的清晰化的系统表述。从这个意义上说，兰姆塞句子分析也是一种简化。

在目前的意义上，纯粹经验的兰姆塞化意味着能够说明兰姆塞句子分析如何能够运用于詹姆士的学说。我希望它是对詹姆士关于经验和意识的作品因视觉上欠清晰而做出的补偿。在其有关詹姆士的思想传记中，格拉德·迈耶斯(Gerald Myers)也表达了这样的见解：“詹姆士想要坚持，意识既不存在，又存在；然而，他又从来没有能够——即便是使他自己满意——在两个方面给出明确的定义，以显示它们是一致的而非矛盾的。”^[4]

如果格拉德·迈耶斯能够听到这样的回答，那么他会感到心满意足：如果詹姆士的纯粹经验学说允许我们说，我们给纯粹经验量化，那么它既不是心灵的，也不是物理的，既非意识，也非物质。在这个方面，意识并不存在：它并不属于我们的本体论，但是在心灵和物质属性都是真实存在的属性的意义上，在关于它们的主体性的理论可以是真实的方面，心灵和物理、意识和物质二者都的确存在。

谈论纯粹经验的“量化”并不违背詹姆士的学说。因为，它只是简单地表达了这样的要求：为了能够说这项纯粹经验与那项纯粹经验是一样的或者不一样的，人们应当能够区分构成同一或者差异的世界的条件。用詹姆士的话来说，这就是根据量化逻辑给纯粹经验学说赋予结构的“兑现价值”。

对格拉德·迈耶斯的这样的回答导出如下的观念：从句法上说，心灵和物理术语都很像理论术语。我们在上面已经给心灵术语兰姆塞化了。现在，我们要用同样的方法处理物理术语，把人的生理学的老生常谈组合进我们常识的物理理论T中。T的公式将是被视为一个长组合的T。T将包括作为它的理论术语的物理术语。它的术语的剩余的东西就是非理论东西。T还将把因果角色归结于T—术语的所指对象，把它们与心灵事件的产品、心灵事件的相互关系，以及不同心灵事件的效果连接在一起。现在，就以一个适当的自由变项代替每一个T—术语。这也创造了一个开放的公式。这样，T的兰姆塞句子就是开放的公式的存在的终止。它断定的确存在一个像T所描述的那样的物理的世界，但是它没有清楚地引入物理的术语。这个句子允许我们把T看作一个心灵和论题中性的概念的网络。它鼓励现象主义者声称揭示了物理世界的本性。

下一步——要超越物理主义和心灵主义的现象主义而到达纯粹经验的兰姆塞化——涉及了重新规定前面两个过程中的每个过程的理论术语的指称方向。这样，人的心理学的兰姆塞句子不是指向物理状态，而是指向纯粹的经验状态。那些被用于人的生理学的术语不是指向心灵状态而是指向纯粹的经验状态。纯粹经验状态的无限累积就是那种实现了严密组织理论的东西，而不是生理和心理状态的无限积累的东西。兰姆塞句子毕竟是全然论题中性的。它与实际上占据了它们所专门指向的因果角色的参照物的性质相关。机能主义者确信，这些角色被物理状态占据；现象论者相信，它们被心灵状态占据。然而，他们都错了。这些角色是被纯粹经验占据的，而且彻底经验主义的兰姆塞句子有助于显示出这是如何发生的。它是人的心理学和人的生理学提供的两个连接的再连接，是纯粹经验的量化。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总体的图画。我要继续补充一些细节，并将之与詹姆士的哲学体系的更大的图画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