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珉琦
据新华社报道，美国一项新研究发现，大脑中的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可能是人们诚实与否的“开关”。一旦这个脑区受损，人们便倾向于因为私利而说谎，这项研究发表在英国《自然神经学》杂志上。有意思的是，研究者认为，该试验表明了，失去认知控制后，人类只剩下本能的自私，因此可以用来解释“人性本恶”的说法。
背外侧前额叶皮层与真诚相关
为了解人类的大脑如何权衡诚实的利弊，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和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科研人员研究了两类在大脑前额叶有损伤的病人：一类是背外侧前额叶皮层有损伤；另一类是眼眶额叶皮质有损伤。还有一组大脑没有受伤的人作为对照组。这些人参与了一个叫作“信号游戏”的实验。
在第一个实验中，参与者需要选择自己获利更多或者他人获利更多。结果并不令人意外，大部分参与者选择自己获利更多的选项。
而在第二个实验中，参与者面临同样两个选项，他们需要告之另一位参与者，哪种选择回报更多，并说服其做出选择。如果说真话，自己将获利较少；如果说假话，自己将获利较多。结果显示，大脑没有损伤的被试者更倾向于说真话，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受损的人在诚实与利益相矛盾时，更容易做出不诚实的行为，而眶额叶皮层与诚实行为之间则没有因果关系。
对此，研究人员认为，负责认知控制重要脑区之一的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可能是诚实这种行为的“开关”。假设失去认知控制后，人类只剩下本能的自私，那么“人性本恶”理论就得到了支持。
环境与大脑共同作用
在北京大学心理系教授沈政看来，这项研究结果并不难以理解。在他的解释中，人类高级的认知功能，比如学习、语言、决策、抽象思维、情绪以及自主运动的控制等都与前额叶皮层密切相关。背外侧前额叶皮层主要是对外部刺激进行反应的脑区，语言、复杂的人际交往都涉及这部分脑区的功能，它与人类的智慧活动有关。而腹内侧前额叶皮层主要与体内调节如情绪、行为控制等相关。
“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前额叶皮层无论是背外侧还是腹内侧，都与猴子、猿类有着巨大的差别，更不用说其他低等动物了。它与人类特有的意识活动息息相关。”沈政表示。
在他看来，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外部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背外侧额叶皮层也一直在发展、进化。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人类每隔一段时期智力测验水平就有所提升。
“在人类出现的初期，由于物质生活极度匮乏，生存是首要问题，因此，无论何时都会做出利己的选择，自私也好，说谎也罢，多是受到了当时生存条件的影响。”沈政解释道，“当社会的发展使得生存问题不再突出，人类通过教育获得了丰富的知识和开阔的视野，就能对不同的选择作出全面的衡量，正确对待每一种结果。”
可想而知，环境的变化也影响了背外侧额叶皮层的变化。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的真诚与善良是文明训导的结果，而这种结果同样体现在大脑结构上。
单一脑区无法决定说谎行为
但沈政同时指出，说谎这种行为很复杂，谎言分很多种，有善意的谎言，也有恶意的谎言，不同的谎言性质所调动的大脑资源也是不同的。
现代社会，即便人类的背外侧额叶皮层结构都正常，也有真诚和善于说谎之分。这一方面可以用背外侧额叶皮层功能回路不同来解释，也有可能是影响人类说谎行为的还涉及其他脑区。
例如，近期，日本京都大学研究人员利用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检测了爱说谎与不爱说谎的人的脑活动差异。
研究人员先是观察了被试“期待报酬”时脑的活动，结果发现，那些内心强烈期待获得奖金的人，其脑内伏隔核在图像显现前的活动非常活跃。而在第二个实验中，被试需要猜硬币的正反面，猜对了可获得奖金，猜错了则要扣钱。不过，他们只需在心里预测，结果出来后由自己报告是否猜中了。此时，如果有被试的准确率异常高，那么他可能是为了奖金而说谎。
有意思的是，研究人员发现，在第一个实验中伏隔核活动越活跃的人，在第二个实验中说谎的概率也越高。因此，他们认为，伏隔核活跃程度的个人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人是否老实。
不难看出，单一脑区很难决定说谎行为，背外侧额叶皮层更确切地说是人类真诚与否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
《中国科学报》（2014－09－19第16版《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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