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只要我们采用物理量来描述物体的性质时,我们传播的是有关反映物体存在的各种计量仪器所指示的知识,一点多的也没有。这类知识终究是相当综合的,反映所有种类物体的知识——称重机及其他指示器,将完全决定物体与环境的关系,只留下其内部的、难以达到的性质未被确定。在相对论中我们将此视为完全的知识而接受,如此一来,物体的性质可由科学探究所确定,而成为对一切周围物体的关系的抽象。相对论的进步主要地应归于功能强大的微积分的发展,利用一种无限的指针读数方案进行简明扼要的处理。在爱因斯坦理论论文中用得非常广泛的术语“张量”,可以翻译成指针读数列表,数学非常密切地适用于物理概念是相对性数学理论的美学吸引力的一部分。但并非对所有主题均如此,例如,我们可以钦佩数学家的忍耐使得他们成功地非常精确地预言了月亮的位置,但在审美上月心说是非常滑稽的。显然,月亮与数学家使用了不同的方法寻找月亮的轨道,但是通过使用张量,数学物理学家便精密地把他的主题材料的性质描述为指示器读数的详细列表,在物理科学上没有什么地位的那些图像和概念的附加物就被自动取消了。
认识到物理上所处理的物体的知识仅仅包括指针和其他指示器的读数,从根本上转变了我们对物理学知识地位的观点。直到最近,我们依然想当然地认为我们具有外部世界实体的极其密切的知识。让我举一个把我们带到物质和精神关系这个重大问题的根源的例子,对活的人类的大脑赋予以精神和思考。思考是世界不可争辩的事实之一,我确定知道我所想的事情,这不能归因于任何我的有关世界的物理知识,更进一步假定但依据相当合理的证据,我确信你们具有思考的心灵,于是这就有了一个需要研究的世界的事实。物理学家带着他的工具开始系统的研究,他所发现的一切是在空间及时间内排列的原子、电子以及力场等的集合,显然与那些在无机物体中发现的东西相似。他可以追寻其他的物理学特性,能量、温度、熵,它们都不同于思考。他可以把思考看作一个幻影——他曾经发现过的物理实在的交互作用之某种有悖常理的解释。或者,如果他看到把我们经验的最无可怀疑的要素称为幻影的荒唐之举,他将不得不面对重大的问题:“这种普通原子的集合如何成为一种思维机器呢?”但是,我们是否具有使原子与应该构成一个能思考的物体完全不一致的本质的何种知识?维多利亚时代的物理学家在使用物质或原子等术语时,觉得他很清楚所谈论的是什么。原子是非常小的球——这个清晰的描述似乎要把原子的所有性质告诉你,却用一种超验的事物如意识、美或诙谐等绝不能达到的方法。但是现在我们意识到,科学并未论及原子的固有性质,物理学的原子正如物理学上的其他东西一样,是指针读数的一个列表。我们都认可该列表与某种未知的背景相关,那么为何不把它与思想是其重要特征的某种精神实质相关联?看起来,优先把它与和思想不协调的一个所谓的某种“具体的”性质相关联、进而又对思想来自何处而讶异是极其荒唐的。我们已经排除了我们所有的关于指针读数背景的先入之见,在大多数场合下发现不了它的性质的任何东西。但在一种情形下,即对我自己大脑指针的读数——我有着不局限于指针读数的证据的洞察,那种洞察表明它们与意识的背景相关联。尽管我可以预期,物理学上其他指针读数的背景具有在这个特别的情形下展示给我的连续的性质,但我并不假想它常常会具有更为特殊的意识的属性。[2]但是考虑到我对背景的一小点洞察,并不会发生不可调和的问题,我并不具备与之调和的其他的背景知识。
在科学上,我们研究指针读数与指针读数之间的联系,这些术语在无尽的循环里与贯穿始终的、同样的、不可测知的性质关联在一起。要通过被物理学置于不能确定也不可确定地位的自然来阻止构成大脑的原子聚团,自身不致成为能思想物体是无计可施的,如果我们必须把我们的指示器读数的详表嵌入某种背景之中,以便至少使我们接受我们所获得的有关背景重要性的唯一的暗示——亦即这一暗示具有能够显示自身为心灵活动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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