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在西草海
撰文/摄影:中国TNC高级顾问 李纯
春暖花开的时节,朋友们叽咕着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打鸟”,摄影人把拍鸟叫“打鸟”实在可恨,难道我们从古至今就只会打鸟。当然,我认识的几个打鸟人都是极度痴迷的爱鸟人。
知道我在鹤庆县西草海做一个公益性保护湿地的项目,摄友们不依不饶都要跟我去拍水鸟。我担心鹤庆的鸟也就鸟友都知道的那几种,他们见多了,恐怕来这里会失望。因此没带这些朋友,自己来了鹤庆。
我端着“炮筒”在草海边走了一圈,见着小䴙䴘在水面上滑行,按一个快门,看见夜鹭飞过也拍一张,看见紫水鸡在草丛中把白屁股一翘,东张西望,也忍不住拍一张,清点一下,水鸟种类虽没有冬季多,但白骨顶、黑水鸡、白眼潜鸭、赤麻鸭、斑嘴鸭和鹭鸟还随处可见。
我把照片给湿地管理局的杨局长看。他拿出手机哗啦几下递给我:“你看这是啥!”
我眼都直了,那是一窝8个灰色有斑点的蛋。我疑惑地抬头看着兴高采烈的杨局,“你拍到紫水鸡的蛋?你证明紫水鸡肯定在这里繁殖?”杨局自豪地点点头。
我缠住他,要他带我去看,“不亲自看到,照片就有可能是PS的。”我故意用话激他。
杨局叫来了巡护队长老彭,老彭划着巡护船,我们眼睛盯死了前方,期待着惊喜发现。老彭一边撑船一边把水里的塑料瓶、塑料袋捞起来,“怎么忍心往这么一塘清水里扔垃圾?心都长到背脊上去了!”老彭很是气愤。
杨局突然指着一群赤膀鸭里一只奇怪的鸭子问老彭:“见过那只鸭子吗?头绿绿的,身上是螺纹。”
果然,一只漂亮鸭子在一堆麻麻的鸭子里很显眼。原来是只落单的螺纹鸭,看它悠闲的样子倒不像失落的可怜虫,它的伙伴们已经飞去万里之遥的青海湖。
我惦记着紫水鸡的蛋,让老彭不要再为那只迷鸟担心。话音刚落,芦苇中惊飞起一只紫水鸡,把我们吓了一跳。老彭笑嘻嘻地说,“有啦有啦。”他使劲撑了一杆,把船贴近紫水鸡飞起的地方。老彭小心地拨开芦草,一个用芦杆围成的窝里有8只蛋,蛋上的紫色斑点显示就是紫水鸡的蛋。我端起相机几乎把快门按爆,老彭让我不要太激动,他把船撑进另外一片芦苇,一只骨顶鸡突然扇动翅膀钻进芦苇丛,它肚子下面一窝蛋共有7枚。“骨顶鸡个头比紫水鸡略大,多的时候一窝可以下12只蛋。”老彭说。
我惊异,8枚蛋的重量接近紫水鸡的体重,了不起的母亲!如果8只小紫水鸡跟在妈妈后面,几十只紫水鸡同时带着自己的儿女游水觅食,会给西草海带来怎样美妙的画面!发到朋友圈会引来多少“大炮”记录这样的美景啊。
我还在想入非非,老彭从水里拎出一个迷魂阵鱼笼,鱼笼足有10多米,老彭说这是他当巡护队长以来拎起来的第115个鱼笼。
用鱼笼捕鱼在湿地保护区里是完全禁止的,是把鱼留给紫水鸡和在这里栖息的千万只美丽水鸟,还是把鱼捕光换成钱?从生态学和经济学的角度,哪个更有利于村民?更有利于当地的可持续发展,有许许多多工作要做,也是我们新建立的西草海自然保护中心要去和村民讨论的。
杨局长很高兴鹤庆县委县政府以开放的心态引入大自然保护协会和四川西部自然保护基金会,请他们接手对西草海的保护和管理,并且帮助草海周边村子实现可持续发展。
看着眼前这秀美的湖面和生机盎然的鸟类王国,我们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如果保护不好,那就真真切切对不住鹤庆人民对我们的信任。我和两位鹤庆湿地的保护人击掌庆贺今天的收获,也互相鼓励,要为鹤庆的今天、更为了鹤庆的明天紧密合作,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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