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家的、机动家的、扰乱家的破产
我们现在来研究商业天才的伟大成就,研究标志着本世纪在走向复兴和完善状态的道路上的无限成功的大规模活动。这儿宣告破产具有完备的业务知识,它按照毫无拘束的计划行事,对于这些计划的叙述将证明:让商人们自由行动,给予他们的欺骗和掠夺的崇高计划以充分自由的那一条原则,是异常英明的。
第四类——战术家的破产——五个形态
十三、富裕的破产——这是具有商业天才的高级类型的投机者的破产。
银行家杜兰是一个有二百万法郎财产的人,他希望不择手段地很快弄到四百万至五百万法郎。由于他的巨大财富,他以票据、商品及其他形式获得达八百万法郎的信贷,那时他能利用一千万的基金来投机取巧。于是他就着手进行高级的投机活动,即操纵商品和政府的有价证券。也许到了年底不是他所有的二百万翻一翻,而是损失了二百万;你会认为他已经破产了,——一点也不对,因为他会得到四百万,恰如他获得成功一样,因为在他手里有他以信贷形式预先取得的八百万,并可以借助于诚实的破产的办法,把那些债务的半数分别在数年内偿还。这样一来,他损失了自己的祖先遗产二百万,同时却变成了由公众那里盗窃来的四百万财产的所有者。这是商业自由的杰作!你现在大概可以明白,为什么每天都可听到关于某大商人自从破产以后竟觉得逍遥自在的传闻了。
破产者的另一种可能是:杜兰在他暗中盗窃了四百万法郎以后还完全保持着荣誉和社会的尊敬——他不是一个幸运的骗子。而是一个失败的商人。让我们来说明这点吧。
杜兰预先考虑到自己的破产,所以竭力争取舆论;他在城内和郊区举行的宴会为他争取到了很多热烈的拥护者;漂亮的青年们支持他,美貌的女子们也为了他的不幸(现在不幸这两个字等于破产)而表示惋惜,他们竭力称赞他的高贵品格,说他应该享受更好的命运。听这些拥护者的言谈,好象他比被他窃去了财富的那些人还要不幸些。一切的罪过都归之于政治事件、倒楣的环境和其他口实,也就是善于制止愤怒的债权人们向债务人进攻的那种公证人所常用的口实。在第一个回合之后,杜兰就派出了一批调停人和善于说转弯话的人散布烟幕,社会舆论也就很快地上了他的当,以至那些反对杜兰的人反被人骂为吸血鬼。加之,那些被杜兰盗窃了巨量金额的人又远处在一两百法里外的汉堡或阿姆斯特丹,他们随着时间的消逝也心灰意懒,反正他们遥远的呼声对巴黎的舆论也不会发生任何影响。此外,杜兰只吞没了一半,照普通的常情,吞没一半的人与其说他有罪,无宁说他不幸;这样,从一开始杜兰在社会舆论的眼光中就是一个清白无辜的人。再过一个月,社会舆论又为别的一些使人遭到三分之二或四分之三的损失而引起更强烈反应的破产事件所吸引住了。于是杜兰得到了新的荣誉,因为他只盗窃了一半,而且事过境迁,早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杜兰的家又渐渐接待公众,他的名厨又重新控制人们的理智,并迫使那些完全不把破产当作不幸、也不表现出上流社会应有的那种温雅态度的气量狭窄的债权人哑口无言。
这样,事情用不着半年就结束了,而杜兰同象他一类的人借助于这种手段就从公众身上盗窃了数百万金钱,使许多家庭破落,而自己却成了那些家庭的资产的保管者,并使诚实的商人也陷入与骗子们相似的破产。破产是唯一的社会犯罪行为,它象瘟疫一样地蔓延开,并把诚实的人拖入了象骗子一样的耻辱地位。遭受过二十个骗子破产之害的诚实商人,最后也不得不象骗子一样宣告自己破产。
由此可得出结论,破产的骗子们其中有十分之九都把自己装扮成好象突然遇到不幸的老实人,他们一致地嚎啕痛哭地说:应该多可怜我,少责备我。听他们的说话,好象他们都是些无名的圣人,正如苦役犯人硬说他们没有干过任何坏事一样。
根据这样的理由,主张商业有无限自由的人们开始批评强制性的法律,批评法院。不错!法院是反对那些一举手一投足间便盗窃数百万金钱的人们的!
十四、世界主义的破产——这是商业智慧与哲学智慧结成同盟后所干出的破产。破产人的确是世界性的公民,他利用一个国家为据点,准备依次在别的几个国家内搞破产的勾当。这是一种可靠的投机事业。他们往往都是些无名小卒,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按照犹太人的做法来改名换姓,他们利用在第一次破产中所蓄积起来的资金,很快就可以获得巨额的信贷。这种最新政策的有趣想法,就是把产品的全盘管理责任托付给这样的一批人,即他们在国内没有大地产可依恋,因而与国家没有牢固的关系,他们象世界主义者一样,可以利用在巴黎、伦敦、汉堡、的里雅斯特、那不勒斯和加的斯所依次制造出来的半打破产事件来进行投机。我将在叙述连续性发射的那个形态时来描写这种破产,在那个形态里,世界主义者是运用手腕的中心人物。
十五、大有希望的破产,这是从刚过去半世纪的复兴时期起才出现的一种破产。以前,年青人不能很早就进入商业界,人们没有看到他们在三十岁以前居过领导地位。可是现在十八岁的年青人就管理商店,二十岁时就已经制造第一次的破产,使他们抱有希望连续制造破产。在他们当中发现有到三十岁时已经制造过三次破产,而且不止一次的侵吞委托人数十万埃奇的人。人们看到这些人时说:“他年纪很轻,不配享受这样的光荣!”但这是年青人的时代。
十六、高水平的破产需要有大规模的计划,无止境扩展的业务,有三十个或四十个职员的公事房,许许多多的巨大船舶,需要与世界各国都有广泛的联系,然后需要突然的倒闭和可怕的崩溃,崩溃的影响达到全国的四面八方,而且留下难以解决的混乱,从这个混乱中聪明能干的人们就能在十年中取得非法利益。这是买卖人的习气发展到登峰造极的行动。这种行动至少要使四分之三的人们受到损害,因为在这样巨大的场面中必须对各方面都考虑周到。
十七、渐进的破产——这是投机者所千的破产,他很机智地布置行动,能够造成七、八次连续的破产。在这种情况下,他所走的道路,是与那种只计划一两次破产的人所走的路不一样。主要的情况是这样的:
1.初次只是适度地掠取,达到百分之五十就行了。不应该一开始就把人吓跑,如果在试探性的冲击中由于掠夺过多而使自己丧失信用,那么第二次的破产就将不易实现。
2.第二次掠取很少,既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便证明已宣布的破产有了进展,他的行动已经比较慎重些了,并且证明他由这第二次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后,将成为尽善尽美的商人和商业界中值得尊敬的朋友。
3.第三次大量掠取,至少掠取百分之八十,借口亏空太大,而且是由不幸事件所引起的不同寻常的亏空;于是利用一些紧急的情况进行掠取,拿第二次破产时的稳健态度作为幌子,企图证明一切的罪过都是由外界的事件所引起的。
4.第四次只掠取百分之五十,以便证明他是很慎重的人,当他不是为环境所迫,本来是会适可而止的。
5.第五次破产可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因为公众对破产已经习惯了,当他们已经预料有这件事发生时,多百分之十或少百分之十,那是无碍于事的;人们知道干了第四次破产的人将会干第五次、第六次。我曾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在他第四次破产后,人们开玩笑地谈到他,说他戴了象征虔诚和善行的天主教神甫的帽子;但他并不害臊,而且尽力制造了第五次破产。
至于说到第六、第七,那就凭他个人的高兴(ad libitum)了。不过他们制造这类破产,只是在中年的时代或在他们想安于小成、不求再进的时候。人们最容易原谅第六次破产,因为习惯已经养成,谁也不觉得大惊小怪了。可是人们却埋怨政府,说政府不想保护商业,政府是使诚实的商人受到这些小小损失的根源。
我这里提出几个适用于破产的基本论点,请人们不用惊奇:破产是一种完全崭新的艺术,也象产生破产的经济主义一样,还没有坚定不移的原则,甚至没有系统的专门术语。因此在排列破产的等级上只能给最初四个等级以名称:
完成了第一次破产时名之为普通的骑士;
完成了第二次破产时名之为王子;
完成了第三次破产时名之为王;
完成了第四次破产时名之为皇帝。
这些名称流行于具有这种艺术的人们中间,因为他们互相是这样称呼的:你看,某人已经升到高级阶段,变成了皇帝。这就是说他刚刚完成了第四次的破产。对第五、第六和第七级的破产还没有适当的名称,一个商业界真正的朋友应该走完全程,上升到第七音阶。为了做一个旋律齐鸣的破产者,他应该完成七次诚实宣布的破产,使人平均吃亏百分之五十;之后,就是被称为中心的或加强的破产了,这一次的破产至少要掠夺百分之八十,作为以前各次适度掠夺的补偿,因为那几次掠夺只限于百分之五十的诚实的定率,只限于问心无愧的收入,人们没有权利来批评这种收入,因为这是宣布破产时为人们所接受的定率,也好象买点心或乘旅行马车有公定的价格一样。
第五类——机动家的破产——四个形态
在这一篇中我们研究一些大规模的行动,这种行动是要求为了商业的福利和崇高真理的胜利而协作的几个破产者的互相配合。这些集体的机动手腕表现为四个杰出的形态。
十八、连续性地发射的破产——平常这种破产是由反击引起的,即由那些一个接着一个的破产的交织引起的。我准备用温和的资产阶级的作风来描述这种破产中的一个,这样可以使读者大众易于了解。我们把前面未曾阐述过的这类世界主义者演员中的一个拉上舞台来看他如何表演。这个世界主义者以采取连续性发射的手腕为主要动力。
犹太人伊斯加里约带着十万利维尔的资本来到法国,这些钱是他在第一次破产中赚来的。他在城内经营商业,在那儿他遇到了六个受人信任和尊敬的竞争者。为了抢夺他们的光荣,伊斯加里约就开始用按血本的价格出卖自己的一切商品,这自然是最可靠的吸引大众的方法。不久,伊斯加里约的竞争者发出哀鸣,但他对他们的诉苦只置诸一笑,并且继续采用最周到的方法按血本出卖商品。
那时公众歌颂这一奇迹:竞争万岁!犹太人、哲学和博爱万岁!从伊斯加里约来到以后,一切商品都跌了价,公众向竞争的商人们说:“先生,你们才是真正的犹太人,你们想过多地赚钱;只有伊斯加里约一人才是诚实人,他对极有限的一点利润就感到心满意足,因为他没有象你们那样的排场。”原来的老商人们想使公众明白伊斯加里约是个戴假面具的骗子,他迟早总会闹出破产来,但是白费气力;公众责骂他们嫉妒和诽谤他,而越来越接近这个以色列人的儿子。
这个骗子的打算是这样的:按成本出卖,他只损失自己资本的利息,假定一年为一万利维尔;但是他为自己夺来了巨大的销售市场,他在各个通商口岸为自己赢得了大主顾的美名,并且只在他准时偿付的条件下得到了巨额的信贷。这个阴谋诡计延长了两年,在这个期间内他分文不赚,始终是大宗出售商品。他的阴谋手腕丝毫不曾泄露出来,因为犹太人所使用的伙计都是犹太人,这些人是所有国家的暗藏的敌人,他们是从来不会暴露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所策划的欺骗勾当的。
当进入终局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的时候,伊斯加里约利用他的全部信用在各通商口岸发出了大批的定货单——赊购了总数达五十万至六十万利维尔的货物。他把这些商品运到各国去,把他仓库中的所有存货都廉价出卖。最后,当一切商品都已变成现金以后,诚实的伊斯加里约就带着他的钱夹子隐藏起来,并且回到他把自己赊购的商品运到那里去的德国了。他迅速卖完商品,因此当他离开法国时已比他到法国时富裕了三倍,他已有四十万利维尔了,他又出发到里窝那和伦敦去,准备进行第三次破产。
正是这个时候帷幕在伊斯加里约所玩过把戏的城里降下来了,人们重新恢复了理智。人们知道了允许犹太人经商是危险的,无论如何不能跟流浪人打交道。但这个伊斯加里约的破产,不过是讽刺剧的第一幕而已;我们还要看一看后果,注意这个连续发射的战术。
假定有六个商家是这个以色列人的竞争者,我们把他们称之为A.B.C.D.E.F。
A早已就陷入困难的处境,他已经没有财产,只靠好声名来支撑;但是自从伊斯加里约到来夺去了他的一切顾客以后,他只能够挣扎一年,自此以后,他意志沮丧。A对于这种庇护流浪人的新哲学体系一无所知,眼看自己只有在伊斯加里约的战术面前低头,因而陷入破产。
B忍受打击的时间较长,他老早就预见到了伊斯加里约的欺骗行径,他等待这场风暴过去以后,再来恢复被这个以色列骗子所夺走的顾客们。但是在这个期间内,B受到了由外界而来的大破产的影响;这足以加速他的崩溃;他估计自己可以支持两年,但在过了十五个月后,就被迫宣告破产。
C是和一家外国商行合伙的,而这家商行被另一个伊斯加里约弄得破产(因为他们在各城市里经营商业);C为自己伙友的破产所牵连。他在为了支持同犹太强盗的竞争而忍受了十八个月的牺牲后,终于被迫陷入破产。
D表面上看来老实,但实际并不老实。他虽然由于犹太人的竞争已经吃了二十个月的苦头,但仍然拥有足以支持下去的资金;可是,他痛恨自己遭受的损失,于是就向每日在他周围出现的罪恶低头。他看见他的同行中三个都开辟了自己的道路,那末,他将是第四个在虚构的或实际的不幸的口实下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因此,对二十个月来反对伊斯加里约的斗争感到厌倦了的D,认为除了破产外别无其他良策。
E曾向四个刚在不久前宣布破产的同行贷出巨款。他认为他们都有支付能力,而实际上他们在没有被伊斯加里约弄垮事业以前是有支付能力的。E由于这四家商行的宜告破产而陷入绝境;此外,他已经再没有顾客了,因为一切顾客都跑到按成本出卖商品的伊斯加里约那里去了。E看到他的资金告尽,信用已毁;人们正在逼迫他,他已再没有能力偿清债务,只好以破产收场。
F并不感觉资金缺乏,但由于上述五个商家宣告破产,使其在各通商口岸丧失了信用;五个破产者的榜样使人怀疑到F不久也要仿效他的同行。加之其中有几个商家撕毁协议。他们为了能按自己合同的最初期限还款,大家都在削价抛售商品。由于他们希望急于销脱商品,所以都损失了十分之一,但因他们原来准备损失一半,所以他们至少还赚回十分之四。F在这些情况的压迫下,也只好仿效同行走入破产之途。
这便是来了一个流浪人即一个犹太人就足以完全摧毁一个大城市的商人团体,并把最诚实的人们引上犯罪道路的情形;因为一切的破产或多或少总是犯罪的,不管是用什么动听的口实,就象用我所描述的那六种破产的口实来加以掩饰,但所有这些口实都是和真相毫无共同之处。真正的动机在于大家都非常狡诈地抓住实现不受处罚的盗窃行为的好机会。
有时连续性发射会被弹回,或者在达到远方后会引起反冲,并且会一下牵连各个国家中一打的商行。这些商行有共同的利害关系,一个主要商行的破产,会引起其他一切有共同利害关系的商行破产,正好象竖立的牌一张挨一张地倒下去一样。这是在一些大机动中间值得注意的广泛的配合:如果要更确切地加以分类,那末这种由远方的弹回无论如何都应该构成一种特殊的形态。
十九、密集队形的破产需要那种可以借此辩明自己无罪并引起大多数商人都作这一跳跃的有利环境。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相互支持,以多取胜,就象一个团队一样,为了以白刃战来突破重围并为自己开辟道路,就需要形成密集的队形一样。破产者们也是如此,当好机会到来时,就集合队伍,每天在交易所中宣布一部分队伍破产和迅雷不及掩耳地制造出接连不断的破产来,使舆论迷失方向,并使人们因为注意到事态的严重而易于达成协议。在伦敦,这种密集队形的破产几乎是定期地出现。巴黎也不示弱,1800年曾对这种破产作了一次很好的实验,很多商界的朋友在实验中都获得了非常幸运的成功。
二十、纵深队形的破产——这是宣告彼此有关系的一连串的破产,但是这些破产的爆发是有间隔性的,大概每隔三个月爆发一次。纵深队形与每天都在宣告破产的密集队形不同,纵深队形须要共同商定,以便按顺序地宣告破产,而且只是在同行刚刚达成了协议的那个时间才宣告破产。例如A在三个月期间中达成了关于自己问题的协议,那末B就应立即宣告自己破产,因为调停人认为舆论在说“这和A是同样的事,有其一必有其二,必须作出同样的协议”的时候,是怀有同情心的。C在经过三个月后也同样宣告破产,然后依次轮到D、E、F、G;如果他们的行动能很好地配合,能够保持距离,并善于利用一定的间隔,那么他们全体就可达成一致的协议。如果指挥得当,那么纵深队形就是一种可靠的机动手腕。但这不是在任何状况下都可适用的,只有破产的天才才能决定应该使用这种手腕的时机。
二一、散兵线的破产主要是由一些小骗子组成的一种破产,他们在大战斗开始以前,到处在自己的小商业中实行小破产。人们由此可以推断各种事业将面临困难的境地和战役将趋白热化。实际上,过了不久,就听到重炮的轰隆声,就爆发了长久引人注意的几百万的破产事件。在这一战斗之后,运动就以后卫军的散兵线,即以造成向闭幕式跃进的一些受小城市商人们欺骗的小破产者而告结束。
第六类——扰乱家的破产——三种形态
怎么,这不是够糟糕吗?你还能给我们举出比这一连串叙述的情形更坏的例子来吗?
我仅仅提出了最诚实的人们来。在一切分类中必须把动人的传奇式的形态放在上升翼中,把强有力的高贵的形态放在正中,而把在品格和魔力上是低级的形态放在下降翼中。
既然我们说到下降翼,那么在这儿我们就可以列举一些按远大计划活动的、忽视道德上的方式和损害最高社团的声誉的破产者。
二二、大规模作风的破产——这种破产普及到社会的一切阶级,牵连到一切人,直到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储蓄交给他们所信任的骗子的那些家庭佣人等类的小人物。破产很快地就夺去了千百万个土地所有者、小资产者和善良的人们的资财。整个城市都被牵连到这一事件之中。一般说来这类破产对于非商人的打击特别大,伤害同业公会的地方特别多,在人民中和在资产阶级圈子中引起对于诚实的商界朋友说来并不愉快的看法。
二三、下大赌注的破产——这是某种行动诡谲的骗子所干的破产,他既没有资金,又没有投身大事业的信用,可是他制造了象地位崇高、实力雄厚的银行家们所制造的那样巨大的破产。每一个人反问自己,这样一个粗鄙的小伙子怎么能建立起这么多的关系,并且能够制造出这样有油水的破产呢?
这种人物与前一种人物完全不同,但他通过不同的道路达到了同一的目的。我们应该唤起舆论来反对商人们的阴谋诡计,反对给他们以完全自由来干这类肮脏事情的愚蠢的法律。
二四、合乎阿齐拉精神的破产[13],这是把银行家们的光荣捧上云霄,并象汪达尔人的军队在那里经过那样蹂躏着一个国家的一种破产。我们可以引证属于这一类中的一个鼎鼎大名的破产,这是在1810年前后一个名叫T的人在俄勒昂所制造的破产。他宣布破产一千六百万,而这个数目又是如此均匀地由整个倒楣的俄勒昂城分摊,以致使这个城市陷入极端混乱的状态。破坏深入到了公民的一切阶层。难民们带到里昂来的消息说:“俄勒昂完蛋了,我们所有的人都破产了,T把一切都括光了。”根据详细的报告,他实现自己计划的方法是狡猾地引诱各个阶级并掠夺它们,由富裕的资本家开始直到贫穷的家庭佣人为止都不放过。这些佣人终生只储蓄得几个银币,拿了去交给骗子商人保管,而后者在“让商人们去活动吧,他们是充分知道什么是自己的利益”这条冠冕堂皇的原则下掠夺了他们的钱财。
如果说拿破仑把上议院议员的年俸随便授与证券投机家的上层分子,现在看来是不足为奇的。他知道必须在破坏方面尊重自己的同行们,因为一个证券投机家当他按正规方法行事的时候,他所破坏的程度并不亚于一个军团。所以,正是证券投机家才能造成1812年有名的饥荒事件,以后,又推翻了拿破仑,假如没有这次饥荒事件的发生,那么说不定拿破仑现在还是世界的统治者。因为如果没有这次人为的饥荒,毫无疑问,他就可以迫使俄国投降,而这次饥荒使战役的开始迟延了六天,从而促使土耳其人和俄国人得以缔结和约,这就注定了法国人远征的失败。
我叙述了右翼和中心,现在还剩下一翼需要加以评述。
请看,这是什么样的一些掠夺行为呀!请看,只在一个部门的商业丰功伟绩中就有如此多种多样的犯罪行为!我说只在一个部门,因为破产只是这种欺骗的商业三十一个特点中的一个,而科学在商人们充分知道什么是自己的利益的口实下曾要求给这种欺骗的商业以完全的自由;因此我觉得应该提出商人们太过于知道自己的利益而太不知道国家和经济部门的利益的问题来。如果后一句话是对的,那么就应该说科学向我们鼓吹给予商人绝对自由,毋宁是在愚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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