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3月26日,保罗·爱多士出生在多瑙河畔的布达佩斯,就像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小说《尤利西斯》的主人公布卢姆一样,双亲都是匈牙利犹太人。虽然以色列奉行的对外政策长期以来并不被世界人民所一致接纳,可是犹太人在经济、科学、文化和艺术领域的杰出贡献却是有目共睹的。仅仅在匈牙利科学界,20世纪就有约翰·冯·诺伊曼,数字计算机和博弈论的发明者;爱德华·特勒,氢弹之父;西奥多·冯·卡门,超音速飞机之父;乔治·德·赫维希,同位素跟踪技术的发明者。
在艺术领域,匈牙利也人才济济,涌现出了钢琴家奥尔格·索尔蒂和乔治·塞尔、指挥家安塔尔·多拉蒂和欧仁·奥曼迪、作曲家贝拉·巴托克和左坦·柯达里、设计大师拉依罗·霍莫伊—纳吉、娱乐业巨子威廉·福克斯、制片人米歇尔·克迪斯和电影导演阿道夫·祖可等,以至于有人戏称布达佩斯为“犹达佩斯”(Judapest)。
爱多士的父母是帕兹马尼大学数学系的同学,婚后父亲在一所中学里任教。其时在奥匈二元君主政体统治了半个世纪以后,匈牙利的经济和文化业已达到了辉煌的顶点。可是,就在他的母亲住进医院准备分娩的时候,一场可怕的猩红热席卷了布达佩斯。等到她带着爱多士从医院回到家里,他的两个姐姐已经死去,伤心透顶的双亲便将他们全部的爱与精力倾注到这个灰眼睛的男孩身上。
当爱多士刚满三个月,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在萨拉热窝遇刺身亡,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紧接着俄国也卷了进来,向奥匈帝国宣战。这场战争意味着匈牙利黄金时代的结束,老爱多士应征入伍,很快他就被俄军俘虏,在西伯利亚度过了六年的铁窗生活。
这一情景使我想起19世纪中叶,匈牙利诗人裴多菲也被俄军所俘,七年后因患肺结核死于西伯利亚。所幸老爱多士从西伯利亚集中营活过来了,当他返回布达佩斯时,小爱多士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的犹太式家庭教育也开始了。数学当然是核心课程,但外语也有着同等重要的地位。除了德语以外,父亲把在西伯利亚为驱散严寒和饥饿学会的法语和英语也传授给他。
保罗·爱多士在讲课
可是,与几乎所有的匈牙利人一样,爱多士的英语带有浓厚的口音,对这一点我本人记忆犹新,据说所有有关爱多士的纪录片都给他的讲话配上了字幕。作为一名中学教师,爱多士的父亲所能教给儿子的自然是有关整数性质的数论知识,尤其是那些被称作是原子的素数。而爱多士本人也和大多数数学神童一样,对素数发生了无法驱散的兴趣,从欧几里得《几何原本》里提到的素数有无穷多个直到包括孪生素数猜想在内的两个相邻素数之间的间隔。
与大多数神童一样,爱多士的生活能力并不强,11岁那年,他终于学会了自己系鞋带,第一次进了学校,并且一下子就上了六年级。尽管学校里严格的课堂纪律使爱多士独立的心智受到了压抑,他的成绩仍在班里名列前茅,唯一没有取得A的科目是绘画。当时他最喜欢的课是历史,并且终生保持了这一爱好。促使爱多士把兴趣转向数学的是一本叫《中学数学》的杂志,那上面提供一些挑战性的题目,并且把优胜者的照片刊登其上。
杂志上的这些问题有许多是数论领域的,父亲先期教育的效应得以显示出来,小爱多士的照片很快被刊登出来,这份杂志一直伴随着他读完中学。尽管当时反犹主义猖獗,“名额控制法”将犹太人的大学入学率限制在总数的6%,爱多士仍被布达佩斯大学录取,在那里他遇到了不少从前在杂志上见到过的模糊面孔,爱多士的数学之舟开始扬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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