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深处雪茫茫

云烟深处雪茫茫

YUN YAN SHEN CHU XUE MANMG ANG

文◎花之痕　图◎豆　薇

爱倦了，雪化了，心满了。

水水爱极了北方的冬天，只因那漫天的飞雪。她是南方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雪。于是水水常常会对着书里描写的雪景发好大一阵子呆。

喜欢上那个叫祁盟的男生，也是因为他来自风雪飘摇的北方。祁盟的到来，装点了水水十七岁花季少女的梦。

祁盟是高二下学期才转学来的。由于个子高，被老师安排在了水水那一组的最后一桌。水水于是改变了每天从前门进教室的习惯。总是故意从后门走，很自然地经过祁盟的课桌。可是祁盟是个腼腆的男生，每次水水经过，都见他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从来没有注意过水水，这让水水有几许失落。

就是这样一个一贯沉默的男生，突然有一天愤怒了。不知道是谁拆了祁盟的信，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他是罪犯的儿子。祁盟整整消失了三天。再出现在座位上，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了。一连几次水水转头的时候，都见到祁盟低着头坐在那里。

水水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于是她主动取信，成了“班级邮差”，这样，每次有祁盟信的时候，水水就可以第一时间把信送到他面前。只是，祁盟从没有抬头。

日子就在水水当邮差的日子中一天天地滑过，为高二的生活画上了句点。高三刚开学没多久，校园墙报上的一则公告让水水心动了。学校的美术兴趣小组要招收两名女生当写生模特儿。水水知道，祁盟一直是美术兴趣小组的成员，于是水水就偷偷报了名。祁盟看到水水走进画室时，目光里充满惊异。水水冲着他微笑了一下，祁盟很快地又低下头去。水水想，反正你迟早都要抬头的。

祁盟自然是要抬头的，水水是他的写生模特儿。一周，一周又一周……祁盟的画夹里有了各种形态的水水。祁盟渐渐地习惯了正视水水，这是一个人如其名的女孩，尤其是她的一双眸子，像一潭深水，纯净而悠远。祁盟在又一次水水冲着他微笑的时候，也不自觉地笑了。不过一切都仅止于此，谁都没有看出水水或是祁盟的心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高考就这样一天天地临近。一节自习课上，大家纷将来的志愿。水水听见祁盟说，祁盟你可以考中央美院呀。祁盟说，我会努力。水水正听得仔细，同桌捅捅她的胳膊肘，问，水水，你打算上什么大学。水水没想好，便说，大概就是省师大吧。其实水水的心里一直神往着冰天雪地的北国。

到了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水水选择了北京。她以为那也是祁盟将会选择的地点。

北上的火车将要启程的时候，赶来了气喘吁吁的祁盟。祁盟说，水水你多保重，说着递过来一大本厚厚的本子。水水还没有来得及和祁盟多说几句话，火车已经开动了。水水从窗口探出头去，含泪看着祁盟和自己的爸妈逐渐变成了三个小黑点直至消失。

水水翻开了那个厚本本，一页一页地看下去，泪就流了出来。每一页画的都是水水的样子。翻到最后一页，是祁盟的话，他说：水水，我以为你会留在省里，所以我报了省美院。其实，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懂。等着我，明年我再考中央美院。到时，我想陪着我最心爱的女孩一起去看雪，你愿意吗？

水水笑着抹去了泪痕，把本子紧紧抱在胸前。转头看向窗外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场好雪下得正欢，雪地里祁盟牵着她的小手，走出了好远，好远……

老九摘自《爱上你等于爱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