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与恩物

二　幼儿园与恩物

福禄贝尔

福禄贝尔(Frobel，1782—1852年)德国人，是教育思想家。主要代表著作有:《母亲和爱抚之歌》《人的教育》，他诞生在德国的一个偏僻乡村，比裴斯塔洛齐晚36年，比同时代欧文小11岁。父亲是牧师出身，是最小的儿子。他的一生以幼儿园的创设者而著称于世。一个人的思想与他幼年的生长环境有着微妙的关系，福禄贝尔也不例外。他出生后九个月母亲去世。4岁时，由继母抚养。幼少时期怅然若失，颇感孤独。由于家住在森林附近，经常同伙伴到森林里游玩，从而形成了他内向的性格和对大自然的感悟。1799年，考入耶拿(Jena)大学攻读自然科学。在柏林大学瓦伊斯教授的指导下，学习地球构造学、结晶学、物理学。这些对他从小形成的性格影响甚大。无生命的石头有着永不枯竭的活力和作用。他作为幼儿教育者，在耶拿大学学习两年后，由于缴不起学费便退学了。辗转多次求职，靠朋友的帮助在法兰克福(Frankfurt)与该地师范学校校长葛如纳(Gruner)博士邂逅，被聘为教师。由于葛如纳接受裴斯塔洛齐的幼儿教育思想，不久就推荐福禄贝尔去伊佛登(Yverdun)学习裴斯塔洛齐的幼儿教育方法。在那里，他虽然只逗留了短短14天时间，但却听了许多专题讲座和教育方法训练，感到受了极大的震撼。在给哥哥的信中写道:我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我要抛弃长期以来的空想，去探索，去发现，去研究新的课题。就像鱼儿得到水、鸟儿飞翔天空一样，感到很幸福。

学习结束，他辞去师范学校的职务，在霍尔滋哈增做家庭教师，教3个孩子。1808年，他再次赴伊佛登，接受裴斯塔洛齐3年的指导，从此使他坚定了毕生从事幼儿教育的志向。当时的伊佛登内部的不和已经表面化，福禄贝尔也感到不满意。所以，从1918年起，又先后进入格廷根(Gottingen)大学和柏林大学学习。后来，因拿破仑入侵德国，他于1813年参加了普鲁士的独立解放义勇军。1814年离开军队，在柏林大学的矿物博物馆当助教。1816年，他借一个农民之家创办起了德意志普通教育所，收了5个孩子，开启了幼儿教育生涯。慕名从各地送来的学生，到1826年时已达56名。由于普鲁士政府反对，这所自由主义、社会主义的学校陷入困境，到1829年只剩下6名学生，被迫关闭。后来他流亡瑞士，先后在赫尔布拉、瓦田亚、维尔骚等地设立学校。1834年任布格多夫孤儿院院长。1837年回国。次年在布朗根堡(Blankenburg)设立学校，招收3～7岁的幼儿实践其教育理想。1840年，该校改名为幼儿园。他还按照裴斯塔洛齐的教育原理举办讲习班，培养幼儿教师。他认真研制恩物整体教具，开展教学实践活动，并为孩子们创立了恩物的整套教育玩具，获得了幼儿教育之父殊荣。

1826年，他发表了在那个时期思索和体验的结晶——《人的教育》。在普鲁士政府的反动镇压下，他只有寄望于人的教育。正如卢梭的《爱弥儿》和裴斯塔洛齐的《隐士的黄昏》在开头表达各自的基本思想一样，《人的教育》开头的话也简洁地表现了福禄贝尔的思想。引述如下:所有的事物都有一个永远的法则存在着、工作着、统治着。……统治这一切的法则之本元必然是远处不在的、自由的、栩栩如生的、自觉的，而且其原因永远只有一个……这个一个就是神……万物起源于神，而且万物中都有神存在。人作为理性的存在，它的使命是把这种人内在的神性完全地、生动地、显现出来，并在自己的生活中使之实现。他的这种万物在神论的思想是受到克劳塞(Kause，1781—1832年)的影响而形成。这种思想认为，整个世界是一个有生命的、调和一致的有机的统一体，它的中心是神，神是与人、万物之间相通的。

他认为教育的本质就是把存在于幼儿身上的神性开发出来。所以，主张教育是受动的、追随的，绝不是干涉的、要求的。由于人在根本上是健全的，一切人为的、禁止的、干涉的教育必然是否定、妨害和破坏人的东西。

幼儿的自我活动不外是神性的自我表现。所以，教育的任务就是使幼儿在创造性和自我活动性得到充分的发挥，而且，还要考虑把诱发这样的自我活动时幼儿的兴趣与要求作为教育的出发点，接着，福禄贝尔决定让存在着神性的人经常进行创造性的活动，这种活动就是劳动。也就是说，福禄贝尔这种劳动是在有限的现实中表现神性，是劳动教育与宗教教育的一体化。他运用这样的原理，展开了他以幼儿游戏为基础的人的成长论。他解释幼儿之游戏如下:游戏是幼儿期的最高阶段。它是内在之物的自由表现，是内在之物自身的、欲罢不能的要求的表现。游戏是这个阶段的人的最纯粹、最精神的产物，是整个人的生活写照。因此，它将给幼儿带来喜悦、自由、满足、安定和自信。游戏中存在着一切的源泉，一切善的东西将从游戏中发现。热心、自主、安静、永远不知疲倦、耐心地游戏的幼儿将是热心、安静、富有耐性、能为他人和自己的幸福作出牺牲的人。在这个时期，幼儿生活的最佳表现难道不正是游戏中的幼儿吗?

自古以来，虽然不乏谈到游戏教育意义的教育家，但没有人像福禄贝尔这样，把游戏放在幼儿全部生活的中心地位。可以说，这正是他与裴斯塔洛齐的教育思想产生共鸣、受其影响而又继承借鉴的独具特色的教育思想。

幼儿园的创设。1839年，他开设幼儿教育指导者讲习课，每年进行6个月的讲习。他还设立游戏及作业教育所，作为讲习生的实习场所。他将40名幼儿分成4组，每天到3:45分进行游戏。这个所就是幼儿园的前身。同年6月28日，他将它改名为普通德意志幼儿园。由此，世界上第一所幼儿园(Kindergatren)诞生的名字后来传遍全世界。

福禄贝尔创办幼儿园的理由在于家庭教育的充实和彻底。1844年他写的《母亲和爱抚之歌》就是一本母亲教育的书。在书中，福禄贝尔对那些出于本能的母爱、将孩子视作自己的私有物的母亲讲述了必须的自觉采用正确教育方法。屡次进行启蒙宣传施行，让世人知道幼儿园教育的意义。但是，1851年，普鲁士政府以福禄贝尔的幼儿园对孩子宣传无神论为由，颁布了幼儿园禁止令，他为了说服政府撤回禁止令而四处游说，但终究在1852年6月21日长眠失意中。在他的墓志上刻着这样的话: Kommt，lasst uns unsem Kindem leben!(来吧!让我们的儿童快乐地生活!)

他的一生也像裴斯塔洛齐一样，晚年是在悲哀中度过的。但是，由他创设的幼儿园及由他设计的恩物，却出乎意料地风靡日后的幼儿教育世界。

恩物游戏说。他指出的恩物只不过是一种积木(玩具)。孩子们用恩物来游戏和作业，孩子的神性也由此无意识地得到自我发展和显示。从这个意义上说，恩物就是神恩赐之物。一般所谓恩物有20大类，福禄贝尔设计的是狭义的恩物，其中共有6种(从具体到抽象，主要用于知识的学习)。

第一种恩物是6个6种颜色(红、绿、蓝、黄、橙、紫)的圆球，象征着自然界的地球、太阳、月亮、星星等形状，同时，也象征着圆满的人格、玉石般的心等人的理想。随着幼儿的成长，经常滚动的圆球使幼儿活泼地运动。另外，使用圆球的游戏还能进行数、方向和颜色等方面的教学。基于这样的原理，第一恩物的目的就是促进幼儿智慧的、精神的自我活动，助长其全面的发展。第二种是木制的球体、立方体和圆柱体;第三种是一个大的立方体，由8个相等的小立方体组成;第四种是木制立方体，可分开为8个小长方体;第五种是木制立方体，由27个小立方体组成，其中3个小立方体可分别分3个角体，另3个小立方体可分为4等份，形成12个3角体;第六种也是木制立方体，由27个小长方体组成，其中有些小长方体又可分成平板、斜角等更小的部分。

这种恩物受到幼儿的喜欢。但他在世时，有些人为了禁止象征主义的立场和幼儿自由地使用，硬说幼儿自发性、创造性的幼芽已经包含了犯罪的萌芽。

福禄贝尔的幼儿教育特色，在于把幼儿理解为创造的、活动的生命，因此，对幼儿自我表现活动的游戏和作业，给予很高的评价。我们对幼儿园的意义以及福禄贝尔创立的幼儿教育思想，恐怕大有重新认识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