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教室就头痛的女孩

一进教室就头痛的女孩

——教室恐惧心理辅导

上海市商贸旅游学校　陈志雁

“我在教室里上课会头痛”

随着敲门声，一个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的女生走进了我的心理辅导室。“老师，您好。我最近遇到点事情，班主任建议我来找您。”“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希望能帮到你。”我请女生先坐下，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因为是初次到辅导室，我首先向她说明了心理辅导的几项原则。

“我是美术专业毕业班的学生，小杨。老师，我在广播里听到过你讲的考前心理调适。我六月份要参加高考了，可是我现在坐在教室里就是上不了课，经常头痛。”借着她的叙述，我观察了一下。小杨身上校服干净整洁，坐下来两手放在膝盖上，说话时声音虽轻但是语调平缓，入座后目光低垂。

“你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三月初开始的，现在都一个多月了。还因为头痛请了病假，医院也去过了。”

“医生怎么说呢？”

“做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说是神经性头痛，估计是最近考试压力大。建议我放松一下心态。”“老师，我因为头痛缺课，非常担心。可是，在教室里又经常头痛。”

“你现在是不是很为难？不到教室上课担心学习落后，到教室上课，又会头痛？”

小杨听我这么说，抬起头看着我。“是啊，老师。我原来英语成绩在班级里是不错的，可是因为头痛，最近两次测验成绩下来了，这样下去我也很担心。”

“你在教室里心情怎么样？”

“紧张，惴惴不安的。”

“是不是心情越紧张越容易头痛呢？”

“好像是的，越是担心越是头痛得厉害。”

“那老师今天先教你一个呼吸放松的方法，可以帮助你放松一下，好吗？”

在我的指导下，小杨学习了呼吸放松法。反复练习了几次，看她掌握了要领，我鼓励她：“看起来，你很聪明，一学就会。放轻松点，应该对你会有帮助的。”

我建议小杨在每晚临睡前练习呼吸放松，这样既可以掌握要领，又能帮助睡眠。在教室里感到紧张时，也可以练习一下。预约小杨下周来，看看有没有效果。

在我的建议下，小杨完成了辅导前的心理测验：SCL—90。

小杨走后，我仔细分析了她的测验结果，估计小杨是一个因为高考压力而焦虑紧张的学生。

“我不是小偷”

一周之后，小杨如约来到心理辅导室，对我说：“老师，我感觉好点了。”“那么，上课时候还会头痛吗？”小杨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在教室上课，还是会头痛。我照着您的方法做了，头痛的程度稍微好点。”

“上课时，什么情况下会头痛得厉害？”

“老师让我回答问题，站起来，感觉同学都盯着我，我就感觉头像要裂开了。”

“什么时候头痛情况会好点呢？”

“我感觉在画室里写生、素描的时候，一个人躲在画架后面，安安静静的，就舒服多了。”

“是不是特别喜欢画画？”

“我喜欢画画，画得还不错。我想考大学，做广告设计师。老师，大学是不是都要住校？”

“要根据学校的情况，住校的好像比较多，也有走读的。”

“我不喜欢住校，我想住在自己家里。报考大学就选一所离家近一点的。”

忽然，我意识到小杨似乎在逃避什么，我看着她，语气温和地问：“从你的谈话中透露出你似乎不喜欢和别人待在一起，但是和你接触下来感觉你是个性格随和的女孩，所以我有点疑问。”

“老师，我很合群的。”

“班级里有朋友吗？”

“我原来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班级里同学关系也不错。只是，现在……”小杨开始迟疑起来。

我看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教室里会头痛，在校外或者家里，也会头痛吗？”

“我在家里几乎不头痛，只是这学期头痛病开始的时候有几次。现在我在家感觉还挺放松的。”

“是不是在教室里头痛容易发作？你不喜欢在教室里上课吗？”

“老师，其实，我不愿意到教室里上课。”说着，小杨的眼眶有点红了。

“原来是这样。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开学初，一次上体育课，小杨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参加跑步，一个人提前回到教室。她想把作业错误的地方修改一下，自己没带修正液，于是走到前排同学座位上翻看同学的书包找修正液。正在此时，另外有两位女生也回到教室并看到她在翻别人的书包。可是体育课结束后，班级里有位男生说自己放在书包里的手机不见了，老师动员大家一起找，可是没有找到。虽然这位男生不能肯定手机一定是在教室里不见的，但是小杨还是被同学们询问：“刚才你不是一个人在教室的吗？一个人在教室的时候，你还翻过别人的书包呢。”虽然小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并立即向大家解释翻别人的书包是为了拿修正液，但她还是觉得大家用怀疑的眼光在审视自己。以后几天来上学，小杨发现同学们好像都在躲着自己，觉得他们拿看小偷的眼神在审视自己。小杨为此深深地苦恼，“我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妈妈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必理会别人的眼光’，可是我做不到，一想到别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心里就惶恐不安，好像自己背上就贴着一张标签——‘我是小偷’，我越这样想就越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真的不是小偷，可是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担心自己的辩解受到同学们的误会。坐在教室里，一想到同学们异样的眼神我就紧张害怕，头痛得厉害。在家中或校外，这个症状就明显减轻，所以我不愿到校上课。原本我对高考非常有信心，可现在这样的情况让我非常痛苦，又担心同学们对自己的误会，整天惴惴不安，又害怕考不上大学。”

小杨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老师，我不敢把这事情告诉别人。如果得不到信任，我就是小偷了。我害怕。如果传出去，大家都认为我是小偷，我还怎么做人？在教室里同学小声的议论、看我的眼神都让我担心害怕，所以我不愿意进教室。”

“小杨，你现在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老师感谢你的信任。”

“老师，我能把事情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她接过我递去的面巾纸，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既然你能把心事告诉我，老师相信你不是小偷。”

“真的吗？”小杨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班级里少了东西之后，班主任告诫大家要管好自己的物品，还说虽然大家是同学，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有安全防患意识。同学质问我，老师也明显不信任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小偷。我恨不得有隐身术，在大家面前消失。”小杨痛苦地叙述着自己的心事。

我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对她说：“老师相信你不是小偷！你只是个被误会的孩子。我们一起努力，你的心事一定能解开的。”

“老师，谢谢您！”小杨擦干了眼泪。等她走出大门时，我发现她的脚步轻快起来了。

目送小杨离去，我问自己：“小杨是不是小偷？”我发现这个问题在本次咨询中并不重要，我从没怀疑过她，当我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我想让她感受到我坚定的信任。罗杰斯说的“对来访者无条件的接纳”在建立辅导关系时尤为重要。让我庆幸的是，我没有冒失地处理小杨的头痛问题，而是在耐心地陪伴、倾听之后，了解到小杨真正的心结，避免了“先入为主”的武断。

小杨头痛的原因其实并非我原先预计的高考压力，而是她的情绪困扰，主要是对同学误会她是小偷这件事无法面对，产生明显的不适应，并夸大后果的严重性，担心如果同学把怀疑自己是小偷的事散播出去，自己以后就没法做人了，于是越想越害怕，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紧张不安，头痛起来。

相信自己可以改变

小杨是家中的独生子女，因为父母是大龄得女，平时对她十分宠爱，所以她思想单纯，性格内向，比较小孩子气，不能受委屈。家长对她高考没有给予很大的压力，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行。小杨的语文、数学学习成绩在学校里处于中等水平，英语成绩在班级里名列前茅，美术专业课成绩在中上水平，总体学习情况较为稳定。平时与同学关系一般，有两三位要好的女同学。

家长对她一直非常包容，造成小杨与他人交往过程中有自我中心主义、忽视他人感受的倾向（例如她毫无顾忌地翻看同学书包）；面对现实中的挫折，既缺乏合理的认识也缺少积极应对的方式；个性内向，缺少人际沟通能力，易于关注事情的消极面，把困难估计过大（例如把个别同学曾经有过的猜疑推断为大部分同学的看法）。内外各种因素的影响造成了小杨的情绪困扰：害怕看见同学，同学的注视或议论让她感到紧张不安，在班级里人际关系的压力让其紧张头痛，进而为逃避人际关系的压力和困扰而产生不愿上学的念头，但高考在即的现实又迫使她进入课堂继续学习。求助者逃避现实问题的心理防御机制和希望顺利完成高考的内在动机冲突，加剧了她的焦虑情绪。

针对小杨的情况，我运用理性情绪疗法调整小杨对同学误会她是小偷这件事的认识，重新评估自己经历的事件，寻求合理认知，鼓励她从事件的积极方面来理解，进行心态调整。

在同学手机不见的时候，的确有同学质疑小杨翻别人书包的行为。事实上，未经允许擅自翻别人书包确实是不恰当的举动，难怪有同学当时会产生怀疑。但是，并没有事实证明小杨偷了别人的手机。而在小杨心中，却将同学的一句质疑当作对她的宣判，并将同学一时的怀疑引申为别人对她长久稳定的看法，主观臆断为“他们看我就是个小偷”，从而不敢面对同学的目光，在惴惴不安中担忧别人的评判，在紧张焦灼中头痛烦恼。事实上，我们对一个人的看法是基于他长期稳定的表现，而且一个思想成熟的人会采用辩证的观点来看待问题。于是，我在小杨再次来到辅导室的时候，要求小杨站在同学的角度换位思考。

小杨开始沉思。“如果我是被翻书包的同学，我肯定会不高兴，感到没有被尊重。如果我是旁观的同学，我会认为翻别人书包的行为不好，但不能轻易断定谁就是小偷。”“同学的质疑是帮助我反省自己处事方式的不当。”在人际交往中，若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言行举止就容易为他人所接受。在我的引导下，小杨逐渐领悟到自己的思维方式存在片面性和绝对化倾向。

我和小杨谈起了班级里的同学，“你和班级里的好朋友谈过自己担心的问题吗？”

“没有，我害怕他们会不喜欢我，我现在都疏远他们了。”

“在事情发生之后，你的朋友是怎样的呢？”

“我不来学校上课，他们打电话给我。我缺了好些课，他们都把笔记复印给我。看到复印的笔记，我挺感动的，可是我不愿意和他们多讲话，怕惹出是非。”

“为什么呢？”

“大家已经把我当小偷了，有次我走过一个同学旁边，她赶紧把课桌上的东西收到书包里去，好像我要干什么似的。老师，如果教室里还有同学少东西，我在现场肯定是逃脱不了嫌疑的。有时，我想还是少在别人面前出现的好，万一有是非，我更加有嘴也说不清。我怕同学议论我，他们不相信我。”

“发生事情之后，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不过你看，实际上好朋友还是一如既往想帮助你。”

“是的。”

“他们是不是还信任你？”

“应该是的。”

“班主任老师也为你担心，所以想方设法帮助你，建议你到心理辅导室来。”

“是呀。”

“如果你能敞开心扉，主动看看周围同学的态度，你能发现一些什么呢？”

“老师，我没有想过，不过我愿意试一试。”

于是，我给她布置作业，回到班级和自己的好朋友说说心里话，告诉他们自己的担心，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之后，我立刻联络了小杨的班主任，借助班主任老师的力量，调动小杨周围的支持系统，从正面引导全班同学合理地看待一些负面事件，创建和谐的班级人际关系，接纳小杨的融入。

“老师，你知道吗？当我告诉朋友们班级里丢失手机之后我一直心情很紧张，他们也说我看上去有很大的变化，很担心我，只是我总是回避他们，还以为不信任他们呢。他们除了帮我整理复习资料，也不知道要不要主动找我。现在，我说出自己的情绪，感觉大家又能像从前那样了。”

“今天你表情真的很轻松，说明你得到了朋友的信任，很开心。”

“真的，原来好朋友一直信任我，只是我之前不敢确定。”

“那么，其他同学呢？你再观察观察。”

“嗯，想到有好朋友鼓励，我愿意在教室里继续上课。我把这也作为高考前的考验之一吧。”

“你有这样的想法，老师很高兴。相信你能改变。”

重回教室

在班主任老师的配合下，小杨班级里推行了一个“微笑行动”，号召大家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同学，珍爱纯真的同学友情，每个早晨用“你好”来开始一天的学习生活，每天用微笑来和大家交流，不做陌路人。意想不到，同学们从习题、试卷当中抬起头，整体同学关系融洽了，学习气氛也更加愉快。

小杨告诉我：“老师，班级里大家互相问候微笑，感觉真好。原来，我进出教室，都没有人和我打招呼，我还以为大家讨厌我。现在，虽然是老师倡议大家要微笑问候，可是有好些同学都主动和我打招呼，向我微笑。”

“你怎么做的呢？”

“我当然也会向他们微笑。我想大家原先是考试压力大，顾不上和同学交流。我想想之前丢失手机时，质疑我的同学也是想帮助同学吧，日久见人心，他们会明白我是怎样的人。”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今天早晨，丢失手机的男生主动向我问好，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你感觉到同学对你的友好，心情平和了很多。”

“对，像老师您说的，我要看到周围同学善意的关心，不能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糟糕心情当中，让自己不安紧张。”

我交给她一张思维记录清单“DTR技术：功能障碍性思维记录”，让她寻找改变自己的方法。我告诉小杨：“当你注意情绪越来越坏时，问问自己‘现在我头脑里在想什么’，并尽快地在自动思维栏中草草记下这个思维或心理图像。”

功能障碍性思维记录

经过多次咨询，小杨终于能解开自己的心结，不再害怕同学的注视，在教室内上课不感到紧张，头痛明显减轻，学习成绩也有所提高。随着高考日子的临近，小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眉头舒展了，头也抬起来了。她告诉我：“老师，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在高考中考出自己的水平。”我还开玩笑地问她：“是不是住校的学校就不考了？”“您放心，我一定考个好学校，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不会再被无谓的想法困扰了。”

咨询结束时，小杨的头痛症状明显减轻，频率从两三天发作转变为偶尔有症状。小杨像个破茧而出的蝴蝶突破了困境，顺利通过高考，最后考取了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的应用设计专业。

个案小结

评估分析　根据以下原则判断正常心理与异常心理：（1）求助者的心理活动在内容与形式上与客观环境是统一的，即紧张焦虑的情绪是由客观的社会事件引起的；求助者的知、情、意等心理过程是协调的，她的紧张焦虑的情绪和头痛、学习成绩明显退步、不愿上学是一致的；个性相对稳定，没有发生明显变化。（2）表现程度：持续时间较短，不到6个月；心理问题反应的强度不强烈，并没有严重影响到思维逻辑；问题基本局限在情绪方面，虽然其心理问题引起了其他的躯体化反应（头痛），但这些躯体化反应程度较轻，在时间上是呈现阶段性的；其社会功能（在校学习）受到一定影响。

在综合收集求助者的多方面资料后，初步界定求助者的主要问题在性质上属于心理紊乱系统中的一般性心理问题，可排除重型精神疾病；在类型上是属于因害怕同学误解引起的特定情境（教室）恐惧心理。

其一，求助者的问题是由明显社会生活事件为诱因引起的。即同学误会她是小偷从而引起她与同学相处时的焦虑不安；其二，她对社会生活事件的认知方式对她的心理问题起了重要作用；其三，以焦虑不安情绪为主要表现，并引发其他的身心反应；其四，焦虑不安情绪持续时间不到6个月；其五，求助者的问题时间、表现形式与心理因素联系紧密，有具体明确的对象和固定内容，无显著的植物性神经功能紊乱，可排除焦虑症。

咨询目标　与求助者共同商定咨询目标。首先设定具体目标：缓解焦虑不安情绪；近期目标是基本恢复正常的上学规律，以合理的心态来面对同学；最终目标：调整对不利事件的认知方式，给自己积极的暗示，正确面对生活中各种事件的考验，促进自己的心理健康。

咨询方案　根据学生强烈的改变动机，这个案例采用认知改变为主，调整其对遭受同学误解事件的认知方式。具体运用倾听、通情达理、解释、指导等咨询技术。

咨询方案实施前告知求助者双方的责任和义务，要求求助者积极思考，提出问题，配合辅导老师的工作。

与求助者约定咨询时间，经协商决定每周一次。

通过这个案例，我的体会如下。

1.辅导老师如果囿于自己的固有观念就难以接近学生心理的真相。要做好辅导工作，辅导老师每一次接待个案时都需要清空自己，才可以完全接纳来访的学生。每个学生都是一个全新的个案，辅导老师需要依据他的情况来协助他解决问题，完成成长。

2.学校心理辅导是学校整体教育的一部分，可以有机地与教育各个部分结合起来，不局限于做辅导室里的咨询。学生的心理问题不会脱离学校环境、家庭环境而孤立存在，学生心理成长要借助周围的支持力量。本次咨询考虑到问题产生在班级当中，“解铃还须系铃人”，依然通过班级的力量让来访学生重获信心，让她学会自己寻求成长的力量。

3.辅导老师对孩子无条件的尊重是建立双方关系的重要条件。本次咨询，使我直抵学生内心的前提就是对来访者的信任。作为人与人彼此心理力量的支撑，“信任”，谈之容易，做到却难。

4.心理辅导不是解决学生困扰的“万灵药”，要能够帮助学生，贵在“对症下药”。所以，本次咨询首先排除生理方面的病灶，在医生检验报告的依据下，才对“头痛”症状辅以心理疏导。对于小杨的“头痛”，完全遵照医嘱服药和定期去医院复诊，“头痛”的康复情况由医院诊断。

［点评］

这个个案面临的是一个心理问题躯体化的问题。心理问题躯体化，是由心理和情绪上的问题导致的生理反应，常见的表现有头痛、头晕，有的甚至会出现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等症状。主要是由于学生难以适应学校的集体生活，生活上不能独立，再加上学习压力，于是不少学生在学校中出现身体不适等情况，可是一旦回到家，所有的不适就马上消失了。

对待由心理问题产生的躯体化，过分的关注反而可能对症状起到强化作用；可以从学习问题上入手，帮助学生建立学习信心、加强学习动力，把“要我学”变为“我要学”。当学生将学习视作自己的意愿，就会开心、放松地来做这件事；再加上合理安排学习内容，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地调整好学习方式，学生所感受到的压力自然会逐渐减轻。专门的放松技术可以用来改善生理上的不适，但心理问题不解决，生理上的症状还会有反复的可能。从长远来看，应该让学生有积极的心态，学会自我调节，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咨询师值得肯定的地方

1.找寻了心理问题躯体化背后的真正原因

来访者由于经常头痛上不了课来咨询，一般是由于学习压力大、人际关系没有处理好而造成的，来访者也表示“我原来英语成绩在班级里是不错的，可是因为头痛最近两次测验成绩下来了，这样下去我也很担心”。这很容易理解为头痛是由于学习压力大而造成的，但是咨询师在良好咨询关系建立的基础上，了解到来访者是由于误会被认为是小偷，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担心自己的辩解受到同学们的误会，以至于在教室里一想到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就紧张害怕，头痛得厉害。所以来访者的躯体化问题有自身的原因，如果没有良好咨访关系的建立，咨询师没有针对个案情况的深入分析，可能找不到问题背后的真正原因，由此咨询师也庆幸自己没有冒失地处理来访者的头痛问题，在耐心地陪伴倾听之后，终于了解到来访者真正的心结，避免了“先入为主”的判断。

2.充分利用了来访者周围的支持系统

由于来访者问题起因主要来源于班级环境，咨询师积极寻求班主任的配合，班主任在班级里推行了一个“微笑行动”，号召大家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同学珍爱纯真的同学友情，每个早晨用“你好”来开始一天的学习生活，每天用微笑来和大家交流，不做陌路人。同学们从习题、试卷当中抬起头，整体同学关系融洽了，学习气氛也更加愉快。来访者由此感受到班级里大家互相问候微笑感觉更好。这对缓解来访者压力、平和来访者的心态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3.看到了来访者认知和行为方式的不足，促进了来访者人格的成长

咨询师从来访者毫无顾忌地翻看同学书包，看到其在人际交往过程中自我中心主义、忽视他人感受的行为方式，在面对现实中的挫折时既缺乏合理的认识也缺少积极应对方式，个性内向，缺少人际沟通的能力，易于关注事情的消极面，把困难估计过大。咨询师在解决头痛问题的时候没有停留在生理症状上，而是通过运用理性情绪疗法调整来访者对同学误会她是小偷这件事的认识，重新评估自己经历的事件，寻求合理认知，鼓励她从事件积极的方面来理解，进行心态的调整。同时让来访者换位思考，懂得未经他人允许擅自翻别人书包是不恰当的举动，认识到人际交往中若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言行举止就容易为他人接受。这些问题的处理，都不仅仅停留在头痛问题的表面，而是提升了来访者认知和应对方式，促进了来访者人格的成长。

咨询师需要改进的地方

1.SCL—90测验结果的分析可以更详细

在本咨询中，咨询师应用了SCL—90测验，对为什么选用SCL—90测验、来访者的SCL—90测验结果如何、来访者SCL—90结果如何看待、来访者SCL—90测验结果与咨询师了解情况的比较分析等、来访者咨询结束后是否需要用SCL—90测验进行效果评估，这些都可以作进一步完善。

2.“功能障碍性思维记录”过程可以更详细

在咨询过程中，咨询师提供了来访者“功能障碍性思维记录”的方法，让来访者识别每一个发生扭曲性思维的情景，这一方法能够帮助来访者对自己的自动思维作出更有效的反应，从而减弱其不良心境，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对于来访者如何记录、如何评定，来访者记录了些什么，咨询师识别了来访者哪些自动思维等都没有具体描述，这个过程可以更完善一些。

（点评人：沈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