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飞的蝙蝠，赞比亚

黑云压城：每年有两个月，数百万只蝙蝠栖息在赞比亚的一个小角落里，每晚四散而出觅食水果

当800万只蝙蝠齐聚赞比亚，一次最壮观的野生动物奇观便由此诞生了——绝对是神圣的启示。

体验什么？每天两次800万只黄毛果蝠的风暴行动

到哪儿去体验？赞比亚中部一处偏远的小树林

如何体验？日出和日落时在鸟群附近观察

每年都有数周时间，数量多到无法想象的黄毛果蝠聚集在赞比亚卡桑卡国家公园（与民主刚果边境接壤）的一个树丛里。它们是非洲体型第二大的蝙蝠，平均翼展超过30英寸，而它们的栖息地还没有白金汉宫的花园大。它们的数量多到树枝都被生生压断。

具体数字不好计算，但科学家估计这群蝙蝠在500万至1500万只之间：800万只则是被广泛接受的数字。这个数量大致是在肯尼亚和坦桑尼亚著名的玛拉-塞伦盖蒂角马大迁徙数量的四倍，因此，这成为非洲最大规模的哺乳动物聚集事件。

卡桑卡国家公园在卢萨卡东北方约325英里处，面积150平方英里，由覆盖着干旱林地的高原和星星点点的湖泊、河流与沼泽组成。这是赞比亚首家私营国家公园。它不是传统狩猎旅行目的地——不必期待到处都有一群群动物——但确实有可炫耀的资本。

“站在鸟群飞行路线的正下方，它们会以倾盆而下的黏糊糊的粪便、尿液和呕吐物向你致意。”

每日行程很简单，凌晨3：45起床，摸黑驱车赶往鸟群栖息地，之后便是等待。太阳跃上地平线那一刻，刚过5点，天上满是从暗夜中饱餐归来的蝙蝠，耳边充斥着喧嚣无比的杂音。为了白天能好好休息，它们倒挂在所有能找到的树杈与树干上，整个树林都是黑乎乎的——蝙蝠、蝙蝠、蝙蝠，到处都是蝙蝠。晚间的例行程序也大致相同：你等在森林边缘，6点过后，夕阳西下，800万只蝙蝠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中。场面令人震撼，却又非常简单，每一天都是最棒的一天。

这里是世界上林羚种群密度最大的地方。任何曾在蚊虫滋生的沼泽里，寻找这种水陆两栖活动的羚羊而无果的人，都会对卡桑卡顶礼膜拜：早餐前的一小段时间，从“菲伯维树影”（Fibwe Tree Hide，非洲最佳林羚观察地）看到20头林羚是稀松平常的事。公园里有记录的哺乳动物物种不少于110种：你很可能见到珍稀的蓝猴、大象、河马、侧纹胡狼和非洲黄狒狒以及相当多的非洲赤羚。

这里的鸟类异常丰富，迄今鸟类清单已超过450种，卡桑卡是非洲最好的观鸟地之一。猛禽随处可见，从体态巨大、颜色鲜艳的短冠紫蕉鹃到横斑鱼鸮，让人大饱眼福。就在大路边的班韦乌卢沼泽（Bangweulu Swamp）里还生活着鲸头鹳。

人工搭建的观察哨让你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动物，而乘车观赏动物则为你提供了更宽广的景观视野

这里还有大量爬行动物。我在公园核心区内的瓦沙营（Wasa Camp）的茅草屋附近见到的野生动物，比在其他国家公园见到的全部动物都多。黑橙条纹相间的虎蛇、有着漂亮长毛的巴布蜘蛛、绿色的螳螂，以及成群的飞蛾、蟑螂、千足虫和蚂蚁（到处都是咬人的大蚂蚁），都可能与你不期而遇。

但所有这些，与世界上最伟大的野生动物奇观之一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每天两次的狐蝠风暴便是对栖身野外、蚊虫叮咬最好的补偿。

据估计这些蝙蝠从整个中部非洲迁徙而来，最后落在穆索拉（Musola river）和卡桑卡（Kasanka river）两河交汇处30英亩大的穆什图（Mushitu）沼泽森林里。它们每年准时出现，以数英里内的季节性水果为食。许多蝙蝠都是已怀孕或带着初生小蝙蝠的雌性蝙蝠，它们需要补充额外能量——它们来时恰是水果成熟的高峰期，而离开时水果已所剩不多。这群蝙蝠每晚要吃掉约5000吨野枇杷、倒卵子弹木果和其他果实。

整个白天，蝙蝠都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倒挂在所能找到的树枝和树干上。它们的姿态很有趣——总是焦躁不安，颤动不已，从一个位置慢慢移动到另一个位置。时不时会有一只蝙蝠挤出来，从其他蝙蝠身上爬到蝙蝠堆的最低处，选好撒尿的位置——不能浇到“床伴”的身上——之后抖抖身体，爬回原来的位置。

倒挂金钟：蝙蝠整个白天都成堆地挂在树上

……

丝毫不奇怪的是，这块栖息地也吸引了大量食肉动物和食腐动物——很多就在森林地面上游荡，时刻准备捕食不幸从树上跌落的蝙蝠。这其中有鹰、秃鹰、黑曼巴蛇、泽巨蜥、鳄鱼、麝猫和豹。

等待蝙蝠回巢是我在早上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这也是我在卡桑卡最喜欢的时刻。一开始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种与众不同的吱吱声——它们准备从郊野一窝蜂地返回树林时都会发出这种声音。首先出现的是一二十只的小队，接着的是成百只的小群，之后便是成千上万只的大群。很快天空中就塞满了数百万只巨大的蝙蝠。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它们都不会消停下来。若你站在它们飞行路线的正下方，它们会以倾盆而下的、黏糊糊的粪便、尿液和呕吐物向你致意。等太阳普照大地时，它们已经在树林里安然就寝，你需要再等到夜幕降临，观看它们再一次倾巢而出实施夜间劫掠行动。

蝙蝠通常最早在10月20日前抵达卡桑卡国家公园，一般会待到圣诞节前后（最早到达的蝙蝠群离开后的一周内，整个群聚地的蝙蝠都会飞走）。一般而言，雨季从11月持续到4月，在11月会偶尔下几场瓢泼大雨，而12月则是天天下大雨。经过数月的燥热和尘土飞扬之后，这真是一场幸福的宣泄——雨季是卡桑卡最美丽的季节，到处绿草茵茵、鲜花盛开，天空清澈湛蓝。雨季观鸟正当时，大量鸟类处于迁徙状态。公园全年开放。

从卢萨卡租车，前往卡桑卡国家公园。行车6～7小时，柏油路面，路况很好，直达公园门口。当心暴雨，偶尔警察会设置路障向游客索取财物。

还有另一种行程。乘坐公园提供的小型飞机从赞比亚任何地方飞往保护区内的密林停机坪。从卢萨卡到公园约需飞行1.5小时，将费用分摊到几个人身上，其实不比开车高很多。

在瓦沙旅馆（Wasa Lodge）住宿。有一组圆形茅屋（非洲风格的小屋）和简单的牧人小屋，离蝙蝠聚集地很近。聚集地附近还有一座简陋的宿营地（需要自备帐篷、设备和食物）。

在蝙蝠聚集地，或等在林外，或从木制观察哨中向外观察。最佳观察哨是“菲伯维树影”，建在一棵60英尺高的桃花心木树上——你得行动敏捷且不恐高，顺着狭窄的木梯爬到顶部，不过菲伯维沼泽和部分聚集地的大全景太震撼了。

在蝙蝠两次集体行动之间，还能选择汽车、步行、自行车和独木舟等多种巡游方式。在公园内，尽管有狮子和鬣狗游荡，但危险动物相当少。公园北面的班韦乌卢沼泽，距离约30英里，值得一去：那里有超过10万头黑驴羚，也是鲸头鹳的最佳观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