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神经科学研究倾向于聚焦到视觉和听觉通道,把它们作为社会信息通道。然而,因为皮肤处于这样一个位置,在那里发生的事件和过程对于我们的思考、想象以及相互作用都具有关键意义,所以触觉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介导社会性知觉。手术前一天病人与护士接触,可以减少病人主观和客观的应激水平。轻轻敲击的触觉可以降低血压,增加短暂的交感反射,提高痛阈。许多研究演示,人和人之间的接触,具体地说是轻触觉,在发育中、在餐饮中、在会议室,甚至在学前儿童的认知过程等方面,都起关键性作用[3]。
上面研究中的任何一项都没有提供证据,或者认识到,介导这些效应的神经生物学机制是什么。当我们阅读有关“依恋理论”(attachment theory)的大量研究报告时,情况也并不会好一些。按照J. Bowlby的看法,婴儿痛苦的时候,例如当他和养育者分离开来(处在一种“陌生环境”)的时候,“依恋行为系统”就参加进来,导致婴儿寻找靠近他的双亲或保护人,其形式就是物理接触。对此有作者提示,这对于婴儿是主要的信号。有了它,他们就安全了,比较放心了。有越来越多的外围性证据而现在是神经生物学的证据表明,触觉不仅是简单地分辨感觉输入:皮肤上面发生了什么,或对运动调控得如何;多出的是养育过程和社会互动中物理接触的酬报价值,它反映了进化机制,此机制由CT/CLTM介导,促进了特定环境、情景底下的物理接触。触觉可以看作生物学必需的一种刺激型式,不只是人类情感及浪漫的放纵。应该这样看,在整个一生对触觉的需要不会减少,成年人为了更加充实,需要和其他人有物理接触,到了老年,这种需要实际上还要增加,因为老年人有触觉性的社会互动的机会减少了[3]。
在对躯体感觉系统的研究中,权威的看法是,触觉由粗纤维、快传导的外周神经介导。遍布全身的触感觉灵敏度具有高度异源性,随身体区域的不同而异。例如,比之其他的体表部分,手指尖的神经支配最密集,皮层代表区也最大。手的无毛皮肤部分在各种形式的探索性及外感受性触觉行为方面,以及对于对象的调控方面起主导作用,所以不奇怪,对手-脑神经系统的了解比较多。与此相反,我们提供汇聚的证据是为了另一个目的,即与外感受性相比,触觉更多是内感受性的。触觉较少可以进入意识领域、自我报告的领域,CT传入到情绪系统(脑岛皮层、眶额叶皮层)就是证明。触觉较少或完全没有朝向分辨性认知系统(经典的躯体感觉系统——大脑皮层SⅠ区和SⅡ区)(图18-12)[3]。
图18-12 图解式表示有毛发部位皮肤触觉的情感性和分辨性传导通路
CT以倒U型曲线作出反应。在此反应中,一个“适宜刺激”被调制为具有亲和性和情感性意义的触觉。对刺激的物理性质,Aβ传入纤维的放电与速度呈线性相关地增加。在大脑皮层上,存在于后脑岛、中脑岛和次级躯体感觉皮层之间的交互连接,可以允许情感的及感觉相关的过程互相调制。包括来自社会脑网络的下丘(IC)向前投射,以及来自SⅠ/SⅡ大脑皮层的向前投射,均显示一般性OFC脑区。虚线表示推定的传导通路。简写:VMpo,腹内侧后核;VPI,腹后下核;VPL,腹后外侧核;pSTS,后侧上颞回;mPFC,内侧前额叶皮层;dACC,背侧前扣带皮层;medOFC,内侧眶额叶皮层;OFC,眶额叶皮层;dlPFC,背外侧前额叶皮层;SⅠ/SⅡ,初级和次级躯体感觉皮层。(图引自[3])
这些观察似乎提供了一个基本的支撑,支持情感性触觉学说。CT的生理学特点以及CT激活的心理物理学和fMRI/PET反应资料汇聚到一起,指向CT的情感-情绪作用。“情感触觉假说”意味着,在同种(conspecific)皮肤-皮肤接触中,CT系统的基本功能是提供或者支持情绪、激素及行为反应。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对愉快触觉天然的、知觉性的情绪反应依赖于两个触觉系统传入冲动的结合。因为选择性的CT激活不能够诱发任何一件事情,例如一个完整的愉快触觉感觉。在有毛发的皮肤上,需要把CT的感觉和Aβ纤维的感觉叠加在一起,才能有完全的愉快触觉内态感。另外,特定刺激所引起的情绪反应强度乃至性质,高度地依赖于情景因素。所以,在这里有必要引用O. Foerster在1936年的看法,他那时描写的是脊髓背束完全切断后的知觉后果[3]。
这种疾病引起了不同种类痛觉分辨能力的非常显著的丧失。病人变成不能告诉你是什么引起了疼痛。他们得到的是同样的感觉,不管是用针刺引起的,还是由于毛发牵动所引起的,还是肌肉、骨头被紧压引起的,还是电刺激皮肤所引起的……。因此我们认为,对于触觉和痛感觉来说,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的:背索和前外侧传导通路是合作的。似乎,前外侧束传导通路仅传送原始的、未分化的触和痛的感觉,而背束系统传送辅助的特征(根据1936年德文书翻译,364页)[3]。
以一种“事后诸葛亮”的价值观看CT通过前外侧束向头端的传送,我们可以开始看到,相互依赖的皮肤传入系统是如何形成躯体感觉性知觉的[3]。
鼠桶状皮层神经元的活动说明,脸部触觉的社会性刺激不同于腮须接触的非社会性刺激。用全细胞膜片记录神经元膜电位,研究鼠桶状皮层神经元对社会性脸部触觉的反应,社会性脸部触觉是指鼠-鼠之间的接触。实验发现,社会性刺激引起明显的与拂扫锁定的膜电位反应,它早于腮须接触之前。社会性刺激引起的反应也不同于非同种动物刺激所引起的反应[5]。
从更广阔的前景看,CT可以看成为一个传入系统,它基本上感兴趣于代表自我,而不是外部事件,如A. D. Craig在2002年所推测的那样。CT作为保护身体良好状态的传入系统分支,其作用是反映酬报和保证由看护者、同伴等提供的物理性密切接触。许多有关CT作用的问题仍然有待讨论、有待回答。例如,无毛皮肤部分没有CT,而CT在人类有毛皮肤中的准确解剖学定位也不清楚,对于其感受器的神经生物学我们一无所知。用行为和神经成像研究(PET、fMRI)探讨这些问题,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敲击有毛皮肤有其相应的中枢神经代表,它不同于敲击无毛皮肤。前者在边缘系统脑结构中有神经分型的及非神经分型的群体,而不是在初级躯体感觉脑区。了解C类纤维疼痛系统的有意义进展已经呈现出来,这是由于有多学科科学家、临床学家的努力,他们各自从广泛的背景来研究同一个问题。让我们以同样的努力,一起来研究C纤维的“愉快”系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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