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年轻而勃发的心———寄意陈军
蔡澄清
1986年，陈军24岁的时候，他像一棵小草从石板缝中探出绿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语文教学通讯》让他作“封面人物”，嘱我写了一篇评价文章；我当时用“第一次……”、“第一段……”等作小标题，意思是希望他再作努力，继续前进。
我期待的，他在一步一步地实现着。
一棵小草露头，不多久就铺成一小块绿地了。同年，北京《中学语文教学》选他作“教改新秀”，发专文介绍；之后上海《语文学习》让他上“点将台”（后改为“名录”），至于省一级报刊介绍他，就更多……
当此之时，我为他捏一把汗。小草难露头，终于露头了，可喜；露头之后，沛然添绿，尤可喜。但如果疯长起来，不加修剪，能成一块富有情韵、晶莹碧亮的草坪吗？我开始叮嘱他：不妨长慢些，但要实在些，更要美一些。
陈军理解我的心情。
他开始积蓄新的能量。许多地方请他去讲学，飞机呀，酬金呀，有的是，可他不去，他说“我哪有什么学可讲呢？”他继续在书堆中“钻营”；许多“名人辞典”约他入典，他不入，还写点《入典》的杂文在报刊上自嘲一番。他似乎寂寞了，冷清了，以至于新一茬青年教师还以为陈军是新近“冒出来”的。1994年，人民教育出版社约他去编教材，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在人教社图书馆尽情地读书，做札记；几次赴京，每次十天半个月，他没有看过北京的风景。收获自然是有的，不见他大江南北飞来飞去，但见他的文章分量日渐加重。
看他如此沉稳地成长，我自然欣慰无比。
好苗子往往要被任用的，同其他好苗子一样，陈军也很快遇上了当官问题。这回我没有“叮嘱”，因为组织上器重是好事，为国家为人民当官是奉献；但我心里总有一些“那个”，学术之根还未扎下去，是否早了些？我是一个读书人，总有一份读书人的心。
陈军理解我的心情。
请求组织上准他继续专心读书。组织上也深深理解了这个年轻人。
一块绿地继续在迎接阳光，汲取甘露，尽情地舒展着生命的绿意。我越来越爱这个年轻人。
陈军很幸运。他到上海读书，踏上了上海这块热土。一颗年轻而勃发的心总是应该像宇宙中的星辰那样，不停地运行，这样才有活力，才有生机，才有更新更美的希望。
不断地读书，一定会读出一个新世界。
勤于学术，一定能辟出一块人生绿洲。
寄意陈军。
1996年秋于鸠江养正斋
（原载《中学语文》1996年11期“封面人物”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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