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反对会考杀人
1932年,国民政府开始实施会考制度。该制度规定中学生在毕业考试合格后,还必须通过省、市主管部门组织的统一命题考试,才能拿到毕业证书。这种统一命题考试被称为“会考”。
有感于这一制度造成的恶劣影响,陶行知在1934年6月1日以《杀人的会考与创造的考成》为题,对它进行严厉的抨击。文章一开始就说,自从会考令下达之后,中国教育界就出现了一幕幕“滑稽的悲剧”。这种“滑稽的悲剧”首先表现在教学内容方面。由于会考是关系到能否毕业和升学的大事,因此它势必成为中学教学的“指挥棒”——会考要考的内容,老师就教;会考不考的内容,老师就不教。这正如陶行知所说:“于是唱歌不教了,图画不教了,体操不教了,家事不教了,农艺不教了,工艺不教了,科学的实验不教了,所谓课内课外的活动都不教了,所要教的只是书,只是考的书,只是《会考指南》!”这样一来,“教育就等于读书,读书就等于赶考”,学生学会考,教员教会考,学校也成了“会考筹备处”。其次,这种“滑稽的悲剧”还表现为中学生不堪重负。为了应付会考,同学们只好加班加点,推迟熄灯,减少睡眠。有些“会考呆子”在“茅厕里开夜车”之后,还不无幽默地说:“不闻臭中臭,难为人上人。”这种状况与如今的高考大同小异。
陶行知说,由于毕业考试以后是会考,会考以后是升学考,因此中学生只能是“赶了一考又一考。……一连三个考赶下来,是会把肉儿赶跑了,把血色赶跑了,甚至有些是把性命赶跑了。”他还说:“在学生们赶考的时候,同时是把家里的老牛赶跑了,把所要收复的东北赶跑了,把有意义的人生赶跑了,……换句话说,是把中华民族的前途赶跑了。”正因为如此,陶行知指责这种会考是变相的科举,变相地杀人,是大规模消灭民族的活力。
令人奇怪的是,当陶行知与主考官们谈到这个问题时,“主考官没有一个相信会考”。也就是说,“他们是不相信会考而举行会考”。有感于此,陶行知大声疾呼要停止这种杀人的、“毁灭生活力”的考试,建立能够培养生活力的“创造的考成”。
同年11月11日,陶行知又在《传统教育与生活教育有什么区别》中指出,传统教育是吃人的教育,它有两种吃人的手段。第一种是“教学生自己吃自己”。所谓自己吃自己,是指一个人从小学到大学,如果只会读死书,死读书,十几年下来,就“等于一个吸了鸦片烟的烟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面黄肌瘦,弱不禁风。再加以要经过那些月考、学期考、毕业考、会考、升学考等考试,到了大学毕业出来,足也瘫了,手也瘫了,脑子也用坏了,身体的健康也没有了,大学毕业,就进棺材,这就叫读书死”,是自己吃自己。第二种是“教学生吃别人”。所谓吃别人,是指如果一个人求学的目的是升官发财,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知识改变命运”,那么当他学成以后,就会“发农人、工人的财,因为只有农人、工人才是最大多数的生产者。他们吃农人、工人血汗”,就是在“吃人”。
陶行知说,他所谓生活教育有两大特点:第一,生活教育是教人生活、教人做人、不教人赶考的教育,是一种“读活书,活读书、读书活”的教育。第二,生活教育不教人升官发财,只教民众“做自己的主人,做政府的主人,做机器的主人”。这就是生活教育与传统教育的区别。用陶行知的观点反思当今教育,应该会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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