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提倡主动学习
叶圣陶认为教育的含义绝不仅仅是读书,因此他特别反感人们把“求学”说成是“读书”,也反对把读书的范围局限在教科书之内。抗日战争爆发之前,他应教育部要求,在电台畅谈中学生的阅读问题。当时无线电台问世不久,其影响与现在的电视不相上下。他说,教科书不过是“备忘”的提纲,课堂教学只能是“扼要的叙述”,要深切了解各科知识,还必须找许多相关的课外读物。读书不仅仅是为了获得知识,更重要的是“陶冶自己,使自己的人格更为高尚”。学生在一生中需要应对的事情太多了,学校教育不可能把所有知识教给他们,因此中学生一定要养成爱好读书和“自动学习”的习惯,千万不要把阅读局限在教科书的范围之内。
但是,许多学校却以保护学生为由,无端设置阅读禁区,对他们横加干涉。叶圣陶认为,这样做正好剥夺了学生的识别机会,他们不明白学校取缔这些书籍的用意何在,因此不利于培养学生“明澈的识别力”。另外,取缔的办法也容易激发学生的好奇心,你越是不让他看,他就越想看看。因此他提醒青少年们:“写在书上的东西并不是完全可以信赖的。阅读果然要认真,但是尤其重要的是要抱着批判的态度,要区别哪些是应该接受的,哪些是不应该接受的,不能‘照单全收’。”叶圣陶的这些话,对于被视为金科玉律的教科书,同样适用。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叶圣陶在《教科书的缺乏》一文中说:“我国向来把‘受教育’叫作‘读书’,以为要学习一点什么必须凭着一本书籍。”在这种观念影响下,人们以为只要让“学生捧着这些书本,尽做着讲解记诵的工夫”就够了。至于在讲解记诵之外,是不是需要“把学习得来的东西融化在自己的生活里”,则根本不去考虑。这其实也是应试教育的要害所在。正因为如此,叶圣陶认为“目前教科书的缺乏并不是严重的困难”。言外之意,死记硬背教科书的内容,才是问题的关键。随后,他又在《识字与受教育》中指出,识字与受教育是两码事。有些人虽然能识文断字,但“他们痰要乱吐,上公共汽车要乱挤,献金一毛不拔,服公务假公济私……”这不是受过教育者应该做的事。
1941年,叶圣陶举家迁居成都,与他的好友、前来度假的西南联大教授朱自清相遇。二人交往密切,并合作编辑《精读指导举隅》《略读指导举隅》,成为中学生学习国文的课外读物。这年初,叶圣陶在《变相的语文教学》中指出,从表面上看,中学生的课程五花八门,但是实际上只有一门,那就是“国文”。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无论哪一门课,老师在课堂上总是“讲解课本或讲义上的文句”,学生在教室里则是“抄写教师的板书,记录教师的讲解;……科目虽不同,工作的方法却并无二致。都与上国语课、国文课、英文课的情形差不多”。所以叶圣陶把这些五花八门的课程都称为“变相的语文教学”。
这种现象的形成,是因为“我们的教育家”把学生当作一个空瓶子的缘故。这些“教育家”以为,只要给学生一本书,一篇文章,再逐字逐句给他们讲一遍,就算完成教学任务了。因此,学生只要“带一双耳朵,一双眼睛,一本教本,一本笔记本,一支铅笔或钢笔”,就可以“保证你没有错”。根本不要像热心于教育实验的“好事者”那样,还要用“搜集、观察、比较、综合、试验、实习”等非常辛苦的手段。叶圣陶指出,这样做的后果,只能让学生心似死灰,形如槁木。他呼吁:我们的学生“太可怜了!太可怜了!让他们多做一点儿事吧,用他们的心,用他们的手,用他们的口,无论怎样都是好的。退一步说,让他们跑出教室来种一方地,锯一根木头,甚至跑跳一阵,争论一阵,也是好的。只要不再教他们听讲那变相的语文功课,……他们就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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