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届学生 魏雪华
作者简介
魏雪华,祖籍辽宁,1941年12月生于山西省平顺县,高级工程师。1949—1954年在东北第一育才完全小学校读书;1954—1957年在辽宁省实验中学读初中;1957—1960年在南京及北京读高中;1960—1966年在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读书。1970—1978年被下放山西孝义“改造”,后进太原工学院教书;1978—2001年北京机械自动化研究所课题组长。2002 年1月退休。
我们的父母都是新中国的创建者,经历过流血牺牲的斗争,特别是都参与了解放东北的战争,使我们成了东北育才的学生,是李校长和一大批优秀教师员工对我们无微不至的辛勤教育,在我们稚嫩的童心中撒下了第一颗革命思想的种子,使我们从小就学到了艰苦奋斗的精神和团结友爱的作风。小学那段生活深深留在我的记忆中。我已退休多年,回忆往事,一生走来,童年和少年时的经历,所受的教育,树立的信念,贯穿了我的一生。为了民族的兴旺,我们应当把艰苦奋斗的精神发扬光大,传承后人。
每一个同学都有不同的经历,可能很平凡,也可能很有趣,我就从头讲讲我的“历险记”吧!
我的父亲魏兆麟,1914年生于辽宁。我的祖上曾有战功,当过官吏,到爷爷那一辈,成了农民,算个富裕中农。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家里让他去念书,学商科,为了将来好开个米店。九一八事变父亲被迫流亡到北京,进了张学良办的东北中学。他自己刻苦自学数理化(商科没有数理化),考进了清华土木工程系。东北中学老师大吃一惊:我教的理科学生没有考上的,商科的学生却考上了!父亲学习成绩优异获得A等奖学金,他最要好的同学是赵德尊(当时已是共产党员,后任黑龙江省委书记)。父亲在校加入“民先”,积极投身于一二·九运动。有一次国民党把全校学生围在了礼堂中,对着相片要抓赵德尊,可巧我父亲和赵的面貌极像,我父亲用了个冒名顶替计,让赵谎称自己是魏兆麟,就出去了,等同学快出完时,我父亲出去,敌人记不得前面已经走了一个魏兆麟了,就这样逃脱了。1937年,七七事变正值他在山东毕业实习,做测量,回不了北京了,毕业证要到云南去领。人生路往哪走?是前方还是大后方?他没有去云南,而是去了晋东南。同期我妈由开封师范也去了晋东南,都于1938年入党,都加入了共产党掌握的公开抗日团体“牺盟会”,任阳城县特派员。1939年他们结婚。国共开始合作抗日,但摩擦不断,到1939年底终于爆发了第一次反共高潮。当时,阳城县驻有晋军第八集团军(孙楚司令)总部及所属83师等部及八路军晋豫边游击支队(唐天际司令)500人,还有其他各抗日团体。阎锡山密令晋绥军攻打决死队(共产党控制的抗日武装),破坏抗日民主政权,袭击“牺盟会”。12月初,在阳城县“动委会”的一次会议上,晋军代表83师政治处主任李英樵提出无理要求:“动委会”成员应按驻军人数分配代表名额,魏永生(我父亲当时名)说按规定一个团体只能派一名代表,双方争执不下,李英樵掏出手枪指向魏永生,魏永生拍着胸脯说:“有种你朝这打”……12月阳城事变就此拉开导火索。这次事变晋东南共产党和进步人士被杀500人,遭绑架1000人,但我父母跟随唐支队突围,敌人的进攻被打败了,“牺盟会”从此撤销。我父亲调任晋城县长,不久又调任辽县(左权)县长。我妈任区委书记。当时八路军前敌总指挥部设在辽县麻田镇。1941年12月我妈到平顺县生我,因为那里地势险要,平台地只有10%,有万余山岭和沟壑,古虹梯险关在那,现为旅游胜地。我出生在一座高山上,叫洄源头东梯上,我妈用裤子换了一只老公鸡,待坐月子用,可是没养几天鸡就跑到山沟里去了,天天听鸡鸣,却不见鸡影。出生后一个月后我被接回去,放在辽县麻田小暮虎村一个农民家里养着。她孩子刚叫狼叼走,可是由于缺粮,她也没奶,我只好吃胡萝卜长大。当时邓小平、彭德怀都在那里,邓小平的一个儿子养在麻田云头底村。彭德怀曾召见魏永生指示工作,邓小平曾在边区各县联席大会上点名表扬魏永生的工作。说话间就到了1942 年5月,日寇大扫荡,围剿八路军前总部,我也被围在包围圈内,异常危险。左权参谋长指挥后方机关突围,在冲出最后一道封锁线时,于5月25日中炮弹牺牲在辽县十字岭。我们冲出去的人幸运活到今天。之后前总部与129师部合并,邓小平统领华北。129师司令部驻涉县池岸,边区政府也迁到那紧邻师部。1943年底我被接回父母身边涉县池岸,我父亲时任晋冀鲁豫边区公安总局秘书主任。当时有美国飞行员被击落在太行山,李达参谋长命我父亲去接待(因为他会英语),我还跟美国人学会几句英文呢!1945年8月日本投降,9月底我们进军东北,我妹留在赖若愚、王子如夫妇家,赖若愚在新中国成立后为山西省省委书记。我骑一匹3条腿的骡子行军,我清楚地记得过一条河,马卧前蹄,把我摔到河里,我大喊:“要淹死我了!”同行者有王文良、王晓良(也是1954届学生,王晓良北京钢院毕业去了鞍钢,王文良哈军工毕业,去二炮,以后失去联系)。接近山海关时冀热辽军区司令员李运昌来接我们,欧阳新华(1954届乙班)的父亲是热辽军区司令员。之后很快进入沈阳,彭真分配我们去四平,我父亲任四平市委书记、市长兼公安局长。在一次庆功宴会上,辽北军区司令员倪志亮(原任129师参谋长)、军区政委郭树森(原任红15军团政治部副主任,主任高岗,参谋长刘志丹,郭后任新四军罗炳辉师政委)都参加。他们看我好玩,把我给灌醉了,我大喊: “我要杀了蒋介石。”后来,倪司令的孩子熊小平(熊忠辉)和我同班,郭政委的女儿成了我弟妹。1946年我们撤至洮南、白城一线,我父亲任县长、专员,我妈任白城城关区委书记。那时常到草原骑马,真痛快。也常躲避敌人轰炸,敌人进攻厉害了,我们就撤退。记得在一次干部群众撤离大会上陶铸(当时为省委书记)指名要我妈讲话,我妈挺着大肚子摇晃着走上主席台高喊:“我们还会打回来的!”我随我妈撤到齐齐哈尔。我妈1948年生我弟弟。我父亲任前方办事处主任,留在前方,驻郑家屯。随着战争的胜利我和我妈到了哈尔滨。记得住在机关大院里,有很多孩子,其中魏庄子(小学同班,北大技术物理系毕业,在北京高能所工作,后来去了美国)和我最好,他父亲叫他“土匪”,他常拿一把日本军刀,保护我(有时和院外的野孩子打架)。沈阳一解放就去了沈阳。我家住在东北水利总局大院里。院里有个工人宿舍有很多武侠小人书,我看了很多,还有个厨师是山东人打拳耍棍,我好羡慕呀!后来我练了一辈子武术。
我和妹妹骑假山下的木马
没过多久我就上了育才。还有我妹妹也上了育才,和李卓娅一班。一进学校,我特喜欢假山,爱骑山下的木马。我喜欢爬树,挖草根吃,还去马棚偷豆饼吃,刘主任耐心教育我。我很贪玩,上课不专心,肖老师罚我站,下课后把我叫到家里,批评我。还有刘主任也给我讲道理,以后我上课就特专心了,尤其数学特好。我的暑假作业做得也认真,当时全校表扬假期作业优异同学,有王丁菲和我两人,她的作业最整齐,我无一道题做错,每人奖励一个大活页夹子。以后无论考什么学我总考上第一志愿。我的自然课也很好,美术也好,老得5分,我也喜欢音乐,就是怕听音测验,历史课像讲故事,我特爱听,历史老师的剪式跳高我特佩服。我那时特喜欢看课外书,阅览室有那么多的画报:《猿猴如何变成人》 《抢渡大渡河》 《飞夺泸定桥》 《刘伯承结拜小叶丹》,还有《俄罗斯童话》 《安徒生童话》……那些故事打动人的心灵,让我从小树立一个信念:要获得幸福,必须艰苦奋斗,要冒险,要有奉献或者牺牲精神,学习革命前辈。封闭的学校环境、良好的校风,使我们没有染上社会上的不良习气。我喜欢育才的同学,单纯,真诚,直爽,团结友爱。这份友谊很可贵。五年级时去大连夏令营,那生活太幸福了,我学会了游泳。育才的老师、同学,幸福生活,革命教育历历在目,终生难忘。我知道的小学同学还有余璇(只在育才待了一年,抗美援朝后留在哈尔滨)和严南德都在加拿大,还有联系。我记得我和李保华摔跤,我老输;李卓娅到我家猛吃麻酱抹煎饼;陈阿美家有条大狼狗,但很温柔;少先队开会,我躲在宿舍被窝里装病,林晓霖小队长去揪我……初中我上的是实验中学,高中我在北京第三十七中学、南京师大附中、北京第一一○中学就读,大学我读的是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
“文革”时我父母被打成走资派,去了“五七”干校,我不能去军工企业了,待分配,分到农场军训。1970年调去了山西省孝义县工厂当车工、电工;1973年调到山西大学当老师,教电子技术。1975年结婚,爱人是清华自控系的,在兰州工作。1976年她在西宁生儿子,1978年都调到北京机械自动化所。我又开始学自动控制、计算机,做课题组长,我不愿意脱产搞管理,只喜欢搞科研,一直当课题组长,有十几项科研成果。
我喜欢健身,修炼瑜伽,练武术。还喜欢关注国内外军事、政治、经济、金融形势,当然,我的关注点在于投资机会。我还喜欢到美国旅游。我喜欢清闲,喜欢青山绿水,所以住在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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